“嘿，開始想我了嗎？”格瑞格走進驗屍房，笑盈盈得看著艾薇。
    “我還以為你忘記我了呢！”艾薇將頭從顯微鏡前移開，露出了溫暖的笑容。
    “怎麼會呢，無時無刻不在想念。”格瑞格微笑著望向她，這話絕非玩笑，他發現自己最近總是會不經意得想起她。
    “是嗎？甜言蜜語無論什麼時候聽起來都是這麼的動人。”艾薇回望著他，眼神相觸，曖昧得糾纏在一起，“我剛剛完成你的無名氏二號的屍檢。要看看嗎？”
    “當然。”格瑞格答道。
    艾薇抬了抬下巴，兩個人走到一張解剖台前，她揭開蓋在屍體上的白布，露出失去血色的男人的臉。這個人正是今天早上死在小巷裏的無名氏男子。
    “怎麼樣？”格瑞格問道。
    “子彈打傷了一條主動脈，他是失血過多而死的。”艾薇指著屍體上腹部的傷口說道，“不過，我沒有找到彈。而且沒有辦法做到子彈的形狀和彈道。”
    “子彈太深，拿不出來？”格瑞格感到有些奇怪得看著她。
    艾薇衝他神秘得一笑，“不是。”她打開解剖台腳部牆壁上的開關，一張清晰的人體骨骼CT片出現在格瑞格的眼前，“因為沒有必要了。”說著她指著CT片腹部的原本應該是子彈所在的位置，而此時那裏卻是一大片陰影。
    “你故意把大發現放在後麵告訴我，對嗎？”格瑞格微微挑起嘴角，看向艾薇。
    艾薇可愛得歪了歪頭，接著遞過一隻放大鏡，“看看這個，你會更喜歡的。”
    “什麼？不會是要看我在你心裏的位置吧。”格瑞格嘴上開著玩笑，順從得接過放大鏡，跟著艾薇來到解剖台前。
    “這個可不是你用放大鏡就可以看到的。是屍體腳上的傷痕，那傷痕其實是一個個小洞，”說著艾薇將蓋著屍體的白布掀開，示意格瑞格親自看一下，“而且這些小洞是成對出現的。”
    格瑞格借助放大鏡，看到那些看起來像是燙傷的傷痕，果然是一對一對的小洞，放大鏡下可以清晰得看到向外翻出的皮膚，“成對出現的小洞？”格瑞格皺著眉，這奇怪的傷痕究竟是怎麼造成的呢？
    “對，這是齧齒類動物咬傷的痕跡。”艾薇答道，“我想子彈消失的原因，是因為它變成了某種動物的點心。”
    格瑞格抬起頭，露出好像聽到了笑話似的表情，“是什麼動物？”
    “這就是最有意思的部分！”艾薇揚揚眉毛，露出小孩子般調皮的笑容看看格瑞格，示意他用放大鏡繼續觀察，“這兒有它的腳印。”
    格瑞格低下頭透過放大鏡，看到死者布滿汗毛的腿上留下了鮮紅的爪印。
    “這是小老鼠的腳印。”艾薇說道。
    “老鼠？”格瑞格邊觀察著這些腳印邊問道。
    “對，在人死以後，老鼠聞了血的味道，然後從洞裏爬出來，順著傷口開始啃食屍體，接著……”
    “接著把那顆子彈也一起吃掉了。”格瑞格直起身，看著艾薇，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
    “是。”艾薇抿著嘴，點點頭，“當作美味的點心吃掉了。”
    “哇噢，你的意思是說我接下來要去找一隻吃掉子彈的老鼠？”格瑞格覺得這個結論有些太不可思議。
    “是的。怎麼，你害怕老鼠？”艾薇反問道。
    “當然不是，隻是覺得，”格瑞格聳了下肩膀，“這個推論聽上去很……瘋狂。”
    “也許。這兒有個不瘋狂的。”艾薇說著衝他招招手，指著屍體左上臂的部份，“這好像是個什麼紋身，不過好像已經被洗去，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這也許是個不錯的發現。看看能不能試著修複一下。”格瑞格看著紋身挑挑眉，他感到艾薇看過來的眼神，轉過頭，“當然，我也會去追查那隻吃了子彈的老鼠。畢竟那隻槍是關鍵物證。”
    “祝你好運！”艾薇衝他笑笑。
    “謝謝。”格瑞格答道，“Well，”看到艾薇詢問的眼神，他試圖讓語氣聽上去自然輕鬆些，“你之前，呃，我是說，你之前就認識塞薩爾嗎？就是今天在現場碰到那個說話一口倫敦腔看去很討人厭的警探，詹姆斯•塞薩爾。”
    “噢，原來是他叫塞薩爾啊。”艾薇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我剛剛收到一束署名是塞薩爾的人送來的玫瑰花。”
    “什麼？”格瑞格不由得瞪大眼，“花？塞薩爾送花來了？”
    “是。”艾薇皺了下眉，“可惜我把那個當作送錯人的垃圾丟掉了。不過，你和他好像之前就認識的吧？”
    聽到艾薇的話，格瑞格頓時露出放鬆的表情，眼睛中是毫不掩示的愉悅，“啊，他是我的高中同學。是個熱情得有點過頭的家夥。”說著他厭惡得癟癟嘴。接著他像想起什麼似的看向艾薇，“你不喜歡玫瑰嗎？”
    “還可以，談不上討厭或是喜歡。最主要是看送花的人是誰，如果是喜歡的人，送什麼都應該會喜歡。當然，我不喜歡來曆不明的人送來的花。”艾薇答道。
    “噢，那你最喜歡什麼花？”格瑞格盡可能自然得發問，生怕艾薇聽到他的正在加速的心跳聲以及他渴望了解她的急切。
    “紫羅蘭。”艾薇並沒有在意，順口答道，“我覺得那種花很美。”
    “當然，那確實是一種很美的花。”格瑞格應和，心裏卻悄悄得記下這花的名字，有機會的話一定要送一束這樣的花。不過沒想到居然讓塞薩爾那小子搶了先籌，還好，並沒有什麼效果。不過，除去送花，還有一件事，他比較在意。
    看到格瑞格遲遲不走，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艾薇當然知道他想問什麼，但是看他這個樣子有點害羞又夾雜著點不確定，猶豫不決得，很有魅力，竟有些不舍得讓他離開，“怎麼，你還有事嗎？”
    “呃，是啊。”格瑞格像似下定決心得點點頭，“塞薩爾怎麼會看到你穿性感小背心的樣子？我是說你們，呃，你們……”格瑞格皺著眉，在考慮著措詞。
    果然，艾薇嘴角盈滿笑意的弧度變得更深，她突然靠近他，兩相麵對，距離曖昧到氣息纏綿，“如果你能受得了我穿成那樣的話，就來健身房吧！你一定會比塞薩爾知道得更多。”
    這輕柔得飽含挑逗的話語在耳邊低語，頓時，格瑞格隻覺心髒猛得撞擊了一下，心跳跟著不可思議得紊亂起來，好像有一團火在身體裏燃起，這樣的溫度直直得燒至臉上。
    “是嗎？”他望著她的眼睛，伸出手攬上她的肩膀，輕聲道，“我想，我一定會去的。”
    “咳！”這時背後傳來一陣低低的咳嗽聲，是羅賓斯醫生。
    “接下來是不是該輪到這具屍體了呢？”說著他的拐杖指了指正推進來的屍體。
    “當然。”艾薇與格瑞拉開距離，向屍體走過去，接著她滿臉掛著曖昧的笑容，一邊回頭看向他，一麵輕輕得闔上一隻眼，衝他打著口型。
    格瑞格的臉上不由得露出甜膩得如同糖果般的笑容，因為他清晰得明白那口型的意思：我等你。
    健身房嗎？確實是個不錯的地方。格瑞格這樣想著，在羅賓斯不算友善的充滿審視的眼神下走出驗屍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