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怎麼樣？”從驗屍房回來的格瑞格在走廊上碰到尼克。
    “不怎麼樣，還是沒有找到右手和凶器。不過摩根在離現場不遠的垃圾筒裏找到沾血的衣服和一雙男式工作鞋。你呢？聽說和那位新來驗屍官相處得不錯。”尼克看向他，臉上掛著打趣的笑容。
    “還不賴。我現在去分析現場的物證，看看能不能有什麼發現。對了，吉姆拿到了珍妮•布萊克的人際網嗎？”格瑞格決定無視尼克那名為八卦的眼神。
    “這個你需要問他，相對於你在驗屍房裏陪屍體聊天，我可是一直在不停得翻了六個垃圾箱。”尼克扯出一個無力的笑容。
    “好吧，我知道了。”格瑞格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拍拍他的肩膀。如果在以前他一定會說有摩根在，就是翻六十個垃圾箱也沒什麼。可是現在他卻沒有這種想法，因為她嗎？格瑞格一驚，被自己的這個想法有點嚇到，那隻不過是一個玩笑，沒有必要放在心上的。可事實上，他已經放在心上了，甚至有那麼點希望那不是個玩笑，而是挑/情，隻是這個希望太過微小，讓他半帶刻意得忽略掉。
    “嘿，夥計們，我現在要去見珍妮的朋友，要一起去嗎？”布瑞斯走過來，晃著手中的記事本。
    “當然。”格瑞格和尼克異口同聲。
    “那帶上你們的工具箱出發吧，詳細情況我們車上說。”布瑞斯抬了抬下巴。
    “OK。”
    在車上布瑞斯簡單得介紹了一下情況，他們此次去見的是珍妮的好友蒂娜和她的同居男友哈瑞，他們近期正準備結婚。蒂娜是珍妮從高中開始起的好友，一直保持著密切的聯係，也許這兩個人對於珍妮的死會提供些線索。
    蒂娜的公寓位於奧巴尼爾大街。到過那條大街的人都知道，在緊靠奧巴尼爾大街轉彎的地方有一排淺灰色的樓房，蒂娜的家就在從左邊數的第二棟。
    這條街雖然不是很繁華，但臨近黃昏長長的車流也算是車水馬龍，而且沿著大路直走三十米，便可抵達商業區，因此這裏的人流總是絡繹不絕。大路的另一端有一座仿古式的大橋，橋兩側是鬱鬱蔥蔥的樹木。
    布瑞斯走上台階，伸手敲門，“LVPD，Open  The  Door！”
    不一會兒，白色的門被打開一道縫，防盜鏈的空隙間，露出一張女人的臉。褐色的頭發，像是幹枯的雜草被隨意得紮在腦後，線條硬朗的臉龐，顴骨上布滿雀斑，淺灰色的眼睛，散發著銳利的光，她上下打量著布瑞斯。
    “你好，女士。我是吉姆•布瑞斯警長。”布瑞斯向女人亮出了警徽，接著又指向身後，“這兩位是犯罪現場調查員尼克•史多克斯和格瑞格•山德斯。請問蒂娜•藍斯頓在嗎？”
    “你好，我就是蒂娜•藍斯頓。你們是為了珍妮的事來的吧，請進。”蒂娜將門完全打開，做出邀請的姿勢。
    “謝謝。”布瑞斯走進屋子，跟在他後麵的是尼克和格瑞格。
    客廳很幹淨，采光非常得好，夕陽透過窗子照進屋子裏，可以看到細微的灰塵在陽光中上下翻飛。
    “哈瑞，這是布瑞斯警長，他們是為了珍妮的事來的。”隨著蒂娜的聲音，客廳沙發上一個男人站了起來。
    “你好，我叫哈瑞•斯威夫。”哈瑞是一個身材修長而健碩的男子，他站起身看向布瑞斯的眼神卻有些飄忽，像是害怕的小獸，“珍妮、她、她……真的、真的是她嗎？”
    “是的，斯威夫先生，對於你朋友的死，我們深表遺憾，不過，我們現在必須要知道些情況，所以請您回憶一下有什麼人會傷害珍妮，好嗎？”布瑞斯用一種委婉的語氣問道。
    “My  God！怎、怎麼會這樣……”哈瑞低下頭，雙手捂著臉，拚命得忍住哭泣，整個人像是遭受了極大打擊似的，連肩膀都塌了下來，幾乎癱軟得坐在沙發上。蒂娜走過來，在他身旁坐下，伸手抓著他的胳膊，失聲痛苦起來，哭得非常傷心。
    格瑞格注意到蒂娜是一個身材健美的女人，她的肩膀很寬，讓不由得覺得隱藏在長袖襯衫下麵的手臂也是布滿肌肉。
    “太可怕了！怎麼會……怎麼會有人忍心去傷害珍妮！珍妮是那麼的善良，有著體麵的工作，人人都喜歡她！”蒂娜一麵哭泣著，一麵向布瑞斯訴說著，“我和珍妮從高中開始就是朋友，我很了解她，珍妮絕對不是那種遭人怨恨的人。在學校裏珍妮是功課好，老師喜歡的好學生。她漂亮、善良，大家都喜歡她！根本不可能有人忍心傷害她！珍妮不該死，她根本就不該死！噢，上帝啊，為什麼好人總是得不到好報！”
    “那麼傑克•布萊克呢，珍妮的丈夫，他會不會傷害珍妮？”布瑞斯接著問道。
    “這個我不清楚。”蒂娜有些不敢確定，“雖說傑克吸毒，但也不是個徹底的壞胚子。即使他因為珍妮要與他分手而很生氣，但我覺得他不至於會殺了珍妮。如果、如果真得是他幹的話，那、那真是太可怕了！畢竟、畢竟他們曾經是那麼得相愛！”
    “像珍妮這麼優秀的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她怎麼會嫁給傑克這樣的吸毒者呢？”尼克發問。
    “結婚之前，珍妮並不知道傑克吸毒，而且傑克是那種很會討女孩子歡心的男人，他的魅力沒有哪個女人會拒絕得了。”蒂娜擦擦眼淚看向尼克。
    “也就是說傑克騙了珍妮？”布瑞斯接口問道。蒂娜說得不錯，布瑞斯見過傑克，雖然看上去有些清瘦，但無論是從相貌還是談吐上來說，傑克都是那種極受女人歡迎的男人。這種人如果再加上那一點小手段，估計是沒有女人可以逃得出他的掌心的。
    “也許。也可能是他們結婚之後，他才染上毒癮的。總之就是在結婚之後，珍妮發現傑克並不那麼完美，而且還吸毒，但這些都已經晚了。傑克也向珍妮保證會戒毒，但卻一次次得失敗，最後珍妮對傑克徹底失望，所以她提出離婚。在傑克還沒有同意離婚之前，珍妮就和他分居，還無情得把他趕了出去。”格瑞格聽著蒂娜的敘述，一邊將些細節與現場在心裏進行比對。既然珍妮這麼討厭傑克，案發當天為什麼會讓他來到家中呢？如果是傑克不請自來，那麼他又為什麼會直接進到臥室？而且摩根發現的帶血的衣服和鞋子是不是屬於傑克的呢？總之，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傑克的嫌疑最大。但是，為什麼要偽裝成奸/殺？奸/殺並不能完使傑克擺脫嫌疑。他想起艾薇的話，女人，憤怒的女人。他抬眼看向蒂娜，她有力量勒殺珍妮嗎？如果是，動機又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