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五章 點點離人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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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一刻的天堂掉進地獄的感覺緊緊縛住了他全身的神經,好冷,冷徹心骨,仿佛連血液在下一刻就要凍結,這種感覺連悲痛也不是了。
“本皇要你證明你說的話是真的!”
“怎麼證明?”
“本皇給你一瓶這世上無解的毒藥,本皇要你親自下手喂給他吃下!怎麼```你做不到?”看他猶豫不決的神情鬱破宙滿是憤怒和嫉恨。
“好,你給我毒藥``````”
顧謙辭憤恨的一拳砸向牆壁,巨大的聲響驚動床上的兩人。“誰?!”鬱破宙披上外衣走出房間卻連個影子也未看到,但龜裂得厲害的牆壁卻告訴他剛才確確實實有人來過。隨後而來的元顥靜靜的看著他留下的痕跡,失笑。
“究竟是誰這麼大膽?!竟敢擅闖禁地,活得不耐煩了!本皇今夜要讓他插翅難飛!”說罷正要走出霜華園,元顥攔在了他麵前,“不用追了,那個人我知道是誰。”
“誰?!”鬱破宙咬牙切齒的問道。元顥冷哼一聲,“剛才你不是還說要他的命嗎?”
“本皇現在不止要他的命,還要將他五馬分屍!”
“你放心吧,我會將礙眼的人一並鏟除幹淨。”元顥的神情狠戾冰冷,往日的溫潤柔情蕩然無存。鬱破宙的心情這才稍稍平複,打橫抱起他走向臥房。
顧謙辭不知道是怎麼走出皇宮的,回過神的時候人已經站在那片竹林中了。前不久他還問過他,他的情義會不會在他的生命中變得有意義,他跟他說,讓他等他,所以他在心底默默下了決定,哪怕用一輩子的時間去等這個人,他也願意。
“嗬嗬``````,顧謙辭,你這是何必!”他自嘲的笑了,抬頭看向天邊露出的魚肚白,試圖將眼中的淚水倒流回去,卻還是無法控製的滑下臉頰,有多久沒有哭泣了?五年?十年?或是更久?
想要怒吼,想要一個痛快的解脫,可是他卻壓抑著自己什麼也沒錯。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不成熟的孩子,他知道即便他哭了,悲傷了,這些事還是要去麵對。就算再痛苦,他也要像一個成熟的男人一一解決它!
“想哭就哭,想叫想叫,我不會笑你。”不知何時風淩玉走到了他的身後。顧謙辭蹲下身用雙手環抱著自己,將臉埋進膝蓋不發一語。
“你這樣為了他根本就不值得,我早就提醒過你了,不要靠近他,不要靠近他,可是你呢?就是不聽!現在你知道誰才是真的對你好,誰對你虛情假意了吧!”
“能不能別說話!?”顧謙辭悶悶的說道。風淩玉歎了口氣,走上前在他麵前蹲下,然後將他輕輕擁入懷中,“怎麼還是像小時候一樣,這樣抱著自己傷就會好?就不會痛了嗎?傻瓜!”
“不要說話``````!”顧謙辭緊緊環著自己,顫抖的雙肩出賣了他偽裝的堅強。風淩玉不再說話,隻是靜靜的環住他,讓他慢慢恢複過來。
元顥回來的時候正是午膳時分,顧謙辭什麼也沒吃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風淩玉站在門外一直靜靜的守著他。
“風大人。”楚嘯天從走廊處走了過來,“顧先生他```身體好些了嗎?”
風淩玉冷冷的看向他,“你覺得呢?看來病得不輕,一時半會好不了。有什麼事嗎?”
“是皇上請顧先生過去。”楚嘯天一臉為難,但還是說出了口。風淩玉憤恨的磨著牙,冷笑道:“你回去告訴皇上,顧先生快要死了,恕難從命。”
“可是``````”楚嘯天暗自歎了口氣,“那好吧,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用得到我的地方就別客氣。我走了。”
楚嘯天才剛轉身,門猛然被打開,顧謙辭若無其事的走了出來,風淩玉迎了上去,楚嘯天擔憂的看向他,“顧先生,若是覺得勉強就還是好好休息吧,我會跟皇上說明的。”
“不用,我很好,隻是昨晚失眠了一個晚上精神不太好。”
“顧謙辭!”風淩玉憤怒的瞪向他,“好了傷疤忘了疼嗎?我不準你去!”風淩玉緊緊抓住了他的手拉住了他。
“放手!”顧謙辭回頭用著命令的口吻,風淩玉固執的反而越抓越緊,顧謙辭毫不留情的甩開了他,風淩玉重重的摔在地上,顧謙辭冷聲怒斥道:“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顧謙辭,你給我回來!!”看他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他的視線,風淩玉憤恨的一拳砸向地麵,“為什麼?!他背叛了你,心不是你的,連身體也不屬於你,可你偏偏像飛蛾撲火義無反顧。我對你至情至義,你怎麼也看不到!!”
“皇上,顧先生來了。”楚嘯天看了眼端坐於案前的皇帝,又看了眼旁邊的顧謙辭無聲的退了下去。
還未等顧謙辭開口,元顥笑得若無其事,“朕以為你會找借口不來,可偏生你又來了,反而讓朕有些為難了呢。坐吧,陪朕一起用膳。”
“是。”顧謙辭沒有看他領命坐在了元顥對麵。元顥有些驚訝他依舊如此平靜的表現,問道:“難道你沒有想要問的嗎?”
“問了能改變事實嗎?聽你的解釋,還是聽自己的謊言你是有苦忠的。”
“朕很欣賞你這一點,不管遇到什麼事都能用最理智的態度從容麵對。”看著他淡雅的笑臉,顧謙辭突然心生一鼓恨意。他看上去是很從容,很理智,可是他的心早已被他傷得支離破碎,他竟還用這無所謂的樣子說著不痛不癢的話,這個騙子!騙了他的愛情,騙了他的諾言,騙了他的心。
元顥正欲拿過酒壺替他斟酒,顧謙辭伸手壓下了他,“你是君,我是臣,讓皇上為臣斟酒,於理不合。”說罷他拿過酒壺替自己倒了杯酒。
顧謙辭端過酒杯怔忡的看著他,問道:“你呢?也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一句```也沒有嗎?”
“這酒```你可以不喝。”他僅對他說的一句話讓他冷笑出聲,“為何不喝?這是皇上精心為我準備的酒,我不喝皇上又怎會心安?”
元顥笑了笑,“這酒有巨毒,世間無解。你可以不喝這杯毒酒離開晉國,這是朕僅能為你做的了。你恨朕嗎?”
“你愛過我嗎?你到底有沒有對我一點點的真心?”他心痛的問出這句話,拿出了身體裏所有的勇氣。
“朕```不能愛任何一個人。包括你``````”
他握緊手中的那杯毒酒,淚盈滿眶卻倔強的不讓它們滴落,讓它們生生凝在了眼眶。他顫抖得幾不成聲,“那昨天晚上在竹林間你對我說過的話```還算數嗎?”
“如果你願意等我一輩子,也許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愛你。”他冷漠的眼神,絕決的話語是一把雙刃的劍,將他傷得體無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