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洞奇譚(一) 第六章 屍與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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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人的第六感,突然,我回頭一看,嚇的魂不附體。
那隻蟲子出來了…
老僧的嘴,被張成一種不可思議的狀態,一隻巨大的蟲在其中蠕動,想要出來。
我嚇得不敢向前,而蟲子在蠕動了幾分鍾之後,好像是怒了,扭動身軀也徒然無力之下,它又鑽了進去。
我本以為這一些都平靜了,走三步退兩步的樣子,怯懦的走到了老僧身前,可是,原本已經全白的眼珠深深的陷入了腦殼之中,隻留下了兩個通向大腦的洞,令人心寒。
我簡直想吐,卻隻是幹嘔,因為,不知一天沒有吃飯了,胃應該已經空了吧。
當我心神為之一歇的時候,異象突生,一聲細小的聲音過後,老僧的肚子一下子爆開,從中一點點旋轉著鑽出來一隻蟲,全身竟然沒有一絲血,而我再看老僧時,竟然也沒有流下一絲一毫的血。
瞬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爺的,跑!
可是,我卻不知向哪跑,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因為未知,所以可怕。
我有一點猶豫,可是,潛意識裏卻知道這是生死大事,不得耽擱。
我突然想起,老僧臨死之前的樣子,頭,頭朝哪邊偏,高人辦事,應該都有其道理吧,是不是他留下了什麼線索呢。
我不知道,想畢,除了他,也沒有任何人知道,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還是二十四了,大叫著向黑暗中跑去。
直到把那怪物甩得遠遠的,我才歇下來喘口氣,我感到肺似乎破了一個洞一般,不僅呼吸不順暢,而且還能感到裏麵的“嘶嘶”的聲音,應該是已經出血了,再這樣下去,不用它來,閻王爺自動就點名招我了。
不經意間,我抬起頭一看,大腦“嗡”的一下,這是死胡同!
死胡同,就是說它很有可能找到這裏來,而且我也出不去,就等於在這裏等死。
我一下跳起來,查看這裏還有沒有其他或是隱蔽的路。
我就在黑暗中摸索著,這裏的岩石都很奇怪,竟然可以發出暗暗的光,所以,借著光,我還是可以辨別出來哪裏。
這裏沒有,這裏也沒有。
難道我隻能等死了?或是在走出去?反正我知道走,一定比在待在這裏生還的機率大。
我正準備起來拍拍屁股走人的時候,那正摸索的手竟然感覺有東西,我一下子又燃起了生的希望,希望這回不是賣火柴的小女孩手中的火柴,隨時可能破滅。
好像是一塊布……
我把它從石塊中猛地拽了出來,差點摔倒。
“哎呦。”我靠到石壁上,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是一個布袋,像是佛教的佛緣袋,說好聽點是佛緣袋,不好聽就是和原來的乞丐的數來寶加討飯碗一樣,我猛然一醒,是不會就是剛才那死的老僧的吧!
我有些顫顫的打開來看。
其實也沒有什麼,點點數數,也就是幾本書,想畢是佛經吧,還有一個木魚,為圓形,刻有魚鱗紋,頗有古風。
不過,這都頂個屁用。
我準備扔了,不過,想著這是那位大師的遺物,重也不重多少,反正也壓不死人,拿上就拿上吧。
於是,又步履維艱的朝前方走去,一片迷茫,不知道前麵還有什麼。
不過,想來也不用我再去思考向哪去了,我聽見了一點碎瑣的聲音了。
跑?路都被堵死了,怎麼跑?
我的心,也不緊張了,雖然還有本能的害怕,但應該能麵對了。
真是惡心!原本的發財夢卻變成了這樣,人呐!
或許隻有站在原子彈前,才知道:哦,我一生原來這麼低調!
或許隻有站在死亡麵前,才知道:啊,活著的感覺,賊溜的好!
我本能找了兩塊石頭,緊緊抓在手裏,盯著不遠處,大喝一聲,以壯人膽,可是,立馬,我後悔了。
可能,人都有僥幸心理吧,當聲音越來越近,似乎近在眼前的時候,我卻似乎不堪負重,大叫一聲,把石頭一撇,癲狂著躲到了角落裏,瑟瑟發抖。
心裏突然無力的浮現了一個蒼白的年頭:“躲在這裏,它應該不會發現吧。”
可是,嘴上漸漸浮出冷笑,似乎是兩個人一樣,因為恐懼而分裂。
正抬頭,卻發現這東西已經近在眼前了,這……這才是它的全身嗎!
黑色和血紅的條紋交錯,似乎是八隻腳,卻拖著那麼一個肥胖的身體,腳到最後,尖尖的,深入土裏,肥胖的身體蠕動著,卻絲毫不減它的速度。
他爺的,惡心!
而此時,我似乎又看見了一幅圖,就是當老僧進入的浮屠高塔的時候,似乎恍然大悟,可是,塔門突然關閉,裏麵的滿天神佛都變成了一個個惡鬼,生嚼人骨,茹毛飲血。
一個個張著帶滿血的大口,譏笑著,嘲諷著。
一個個上前來,把老僧架入滾燙的油鍋,或是狠狠摔在刀尖上,好似十八層地獄一般,老僧漸漸麻木了,悄然流下了一行老淚,突然,他睜開眼睛,不偏不倚,目光正視著我。
眼中隻有痛苦。
人生長恨水長東,但是對此又無力,我正想開口說句話的時候,我突然看到老僧一抖,墜入油鍋,慢慢發起來,皮膚似乎脆了,應該滿是疼痛的後果,而他卻不覺然。
我也不知怎麼的,竟然也站在油鍋旁邊,似乎後麵有人在推推搡搡,而老僧突然給我一個巴掌。
我一下激靈起來,好像回到了現實。
媽呀,我看見那蟲子就在咬著我的腿,啊!我現在才感到痛,難道剛才一切都是幻覺嗎。
兩腿一蹬,見它似乎有點後退,我一個挺起來,我立馬退後了幾步,這鬼東西也緩過來了,似乎是憤怒了,搖晃著腦袋,向我衝來,幾下子,我便躲閃不及,被壓倒在了地上,那力量我甚至能把肺吐出來。
而那東西把頭擰到了一個詭異的角度,那是貼著一張臉,笑著,眼熟?不!是沒有眼,老僧…
啊!
老僧的臉,老僧的臉!怎麼會是他的臉?
它是老僧,還是老僧是它?
我心裏不由一陣後怕,如果不是老僧的那個巴掌,或許我就成為它的腹中餐了。那麼,是它在寄生…
怪物!“老僧”慘白的臉、慘白的笑,在這昏暗的光下,好似地獄一般。
我心裏突然橫起一股怒氣,拚了。
體力似乎有了一些,我抓起了石頭狠狠的砸了過去。
“嘶!”
我並不知道砸中了那裏,隻看見它的頭部,應該是頭部,猛然縮了一下,流下了許些白色黏稠的液體,而它似乎也被我的動作激怒了。
八隻腳飛快的晃動,朝我衝來。
我根本無路可逃,隻能和它正麵對決,可是,我一個人,手無寸鐵,怎麼可能比過一個怪物。
“撲哧。”
我便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呼吸越來越不暢,隨時可能窒息的樣子。
我想站起來,卻又晃晃悠悠,立馬跌了下去,可是,木魚卻從裏麵掉落了出來,在這靜謐的氣氛了,多了幾個空洞洞的聲音。
也許,它從遠古傳來。
不過,我抬頭一看,那東西竟然在痛苦的擺頭,甚至撞向石壁,卻沒有減輕一絲痛苦。
直到那木魚不知在哪裏停止響動。
突然,它也不動了,擱了幾秒後,連我也不管了,直撲向木魚掉落的方向。
我心裏一緊,意識到這可能是我唯一生的希望,如果讓他破壞了木魚,我可是就要死在這裏了,就算現在跑,有能跑多遠呢?
我也不顧滿身的傷痛,隨著那東西,朝黑暗裏跑去,可是,突然卻沒有了那東西聲音,在昏暗的光下,一切都平靜的像無風的水麵。
對,像一麵鏡子,照在我的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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