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章-所謂老人言,就是一遍遍叮囑同樣的事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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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因為太累的緣故,這一覺睡的格外香甜和深沉。再次醒來的一刻,便被明晃晃的陽光照的睜不開眼睛。蒼舒禦劍隻得再次閉上眼,直到確定已經適應光線之後才重新睜眼。
    床很寬闊,他占據了一半,而另一半的位置上則坐著荒木。背後靠著鵝絨枕頭,一條腿蜷起,而另一條則舒展開來。這一雙長腿,一直是禦劍童鞋嫉妒的目標。腿長就代表著身高,對於有著“心靈創傷”的禦劍童鞋來說,當然是看一次氣惱一次。
    向來很奇怪,這個劍靈究竟是什麼時候睡覺。擅自做主侵占了他臥室中一半的空間,但是從來沒有真正見他入睡——還是說每一次他的睡眠都是在自己看不到的時刻?就像這個剛剛醒來的清晨,從荒木的臉上已經找不出半點困意。弄的蒼舒禦劍總是懷疑,這人不會一直就坐在一邊看著吧?那樣的話,自己的睡相不是被看了個徹徹底底?
    一旦等他醒來,荒木就會送上一個笑容,以及一句不知聽過多少遍的問候。
    “阿劍,早。”
    沒有及時回答——不要懷疑,禦劍童鞋還算是一個懂禮貌的好孩子。忘了回應問候是因為被別的事吸引了注意力,荒木手上捧著一本書冊,那種陳舊與脆弱的樣子,正是蒼舒禦劍昨日在儀式的最後所得到的東西。
    東西在荒木手中並不值得奇怪,儀式之後蒼舒禦劍將之帶回房間,也沒有特意收藏,隻是順手放進了抽屜裏。蒼舒禦劍奇怪的是,荒木的態度。
    他是劍靈,在蒼舒禦劍的印象裏很難見荒木對這世間的什麼表現出強烈的興趣。雖然會不顧他的抗議收集昂貴的美酒與煙草,不過後來據蒼舒禦劍觀察,荒木似乎也不是真的喜歡那些。如此做的目的,多半是為了戲弄他,從他的暴跳如雷之中體會出某種別樣的快-感。
    所以看著荒木拿著書冊的樣子,蒼舒禦劍才會覺得十分不協調。他是否看了其上記載的內容,蒼舒禦劍並不能肯定。隻是從他的姿勢中判斷,他似乎保持著這個姿勢,坐了整整一個通宵?
    “這裏麵到底是什麼東西?”盡管整顆心髒都被好奇脹滿,蒼舒禦劍還是謹遵著與叔叔的約定,與之保持了相當的距離,生怕一不小心就窺見了上麵的字跡。
    “……”不是編不出謊言,有無數既定的借口可以掩蓋事實。隻是再完善的謊言,若是不能將之說出口,都將沒有任何意義。
    撇了撇嘴,真是受不了這些人的神秘主義。“呐,我就是隨口一問,要是不想說就算了,用不著擺出這副樣子吧?”
    少不得幾分苦笑,又一次被小家夥看到真是想法,荒木覺得短短一天之內麵子都快要被丟盡了。枉費他辛苦建立的神秘形象,就為著這麼一次突發事件,就全盤被毀滅了。然而,真是意料之外的情況嗎?隻怕也算不上吧。對於那人的造訪,他也好,蒼舒恒也好,難道預先就一點兒也沒有想到?
    原本就是有充足準備的情況,到頭來竟弄個手足無措的樣子,還真真是應了那句話——關心則亂。
    將書冊重新放入蒼舒禦劍的手中,東西明明交付出去了,但是那緊閉的書頁還是顯露出了幾分矛盾的心情。“在我說可以之前,不要看這裏麵的內容,知道嗎?”
    最後那三個字,聽起來和哄小孩子差不多。蒼舒禦劍有些不耐煩的將書冊扔到一邊,力氣用的大了些,書冊滑過床沿,掉落在地。枯脆的紙張發出輕輕的聲響,蒼舒禦劍被嚇了一大跳,連忙趴過去查看。
    書冊反扣在地上,看上去隨時都要裂成兩半一樣。不過幸好,還沒有真正散架。回想起昨日恒老頭打開隱蔽機關將之取出的特殊方式,就知道此物非同小可,假如就這麼毀在他的手上,而且還是到手的第二天,那他一定會被老頭給生剝了不可。
    最後的好奇也被這小小的意外給徹底消磨幹淨,蒼舒禦劍覺得,自己一定與此物不合。就為著這麼一本破書,這都遇上了多少莫名其妙的事?
    “不想讓我看,你就把它收起來。”蒼舒禦劍對荒木說著,跳下床來。看都懶得再看一眼,蒼舒禦劍開始穿鞋。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另一個人有什麼動靜,於是又惡霸霸的吼了起來。“不要忘了,我們還有事情要做呢!讓我成為一代劍豪,你可是許諾過的。”
    不是第一次體會到蒼舒禦劍思維的跳躍,卻還是少不了怔愣了幾秒鍾才反應過來。怪不得荒木,他們剛剛還在談論這本書冊,蒼舒禦劍還是一副相當不爽快的樣子。才一轉臉,他就恢複成了熱血的快樂少年?由此可見,對於成為劍術高手的理想,還真是在蒼舒禦劍心頭深深紮根,任何時候都不會忘記。
    扯下了衣帽架上的外套,扣著扣子,蒼舒禦劍興衝衝的跑到牆邊,取下了昨夜被荒木收繳後放在這裏的冰紋劍。“不如今天練劍就用這個吧?”荒木的理論,即使是在練習中也一定要使用真劍才行。為了讓蒼舒禦劍從一名鑄劍師的身份轉換成劍客,他必須習慣手持刀劍的感覺。
    “用哪一柄劍都無所謂。隻要不是用做練習的玩具就行了。”即使是被鑄劍師和收藏家奉為神作的冰紋劍,在荒木看來也是一樣。劍,即兵器,屬於工具的一種。而世上所有的工具,被製造出來的目的就是供人使用。相信就算是此劍的鑄造者,蒼舒家初代宗主蒼舒謫劍,也會抱有同樣的想法。
    或許,刀劍應該被稱為人類曆史上最偉大,同時也是罪不可理喻的發明。劍刃之上,肩負著狩獵和屠殺兩種不相融合卻又難以區分的目的。
    狩獵,是為了生存;而殺戮,則是為了抹滅生命。
    作為工具而言,刀劍僅是一種金屬冶煉打造出來的銳利之物,似乎並不具備什麼藝術價值。但一位接著一位傑出的鑄劍師窮盡奇思妙想,將滿腔熱血付諸於所打造的刀劍之上,由此創造出來的工藝品,往往令無數收藏家對它們趨之若鶩。
    到了現代,除卻日常所使用的刀具以外,類似於蒼舒家所鍛造的寶劍,其意義已逐漸脫離了生存必需品的範疇。如此的鋼鐵之物,的確是當之無愧的藝術。
    但是,這也隻是對大多數人而言。在荒木看來,刀就是刀,劍就是劍,隻有將之賦予劍客之手,才能將其殺戮的本性淋漓盡致的發揮出來。若是一直放在殿堂之上供奉,那就隻是一件沒有生命的死物。
    所以當蒼舒禦劍提出要用冰紋劍來練習時,荒木沒有任何異議——不,應該說,他完全沒想過要對之提出異議。
    得到了同意,蒼舒禦劍當然高興極了。原本他還擔心荒木會評價他的力量不足,尚不足以駕馭冰紋劍。但是經過了前一段時間的練習,在荒木的指導下,蒼舒禦劍早已從內心裏接受他的觀點,要掌握絕世的劍術,從一開始就不該使用被稱之為練習用劍的玩具,隻用手持真正的鋒利之物,才能讓身體本能的記住使用它的感覺。
    同樣的道理,對於一柄劍是不是真的鋒利無匹,再多的鑒定手法都是紙上談兵。也隻有真正被使用之後,才能加以評斷。
    所以當蒼舒禦劍從荒木那裏得到了使用冰紋劍的許可之後,才會異常興奮。衣服胡亂套在身上,都來不及照一照鏡子,就準備往外衝。
    “你準備這樣出去?”荒木帶著五分好笑,五分無奈,適時拉住了處於興奮狀態,早已將身外事全部拋到九霄雲外的禦劍童鞋。
    “啊?怎麼了?”兀自不解的回頭,黑如點漆的眼眸裏既有不明就裏的迷惑,也有在這個時候被對方阻止行動的不滿。
    他身上的熱情是那般明顯,無論是作為一位鑄劍師,還是一名劍客,蒼舒禦劍總是投注於全副的精力。即使此時的他,還遠遠算不上一位高手,頂多能稱之為正在努力學習的菜鳥。就算如此,他還是對劍術充滿了興趣,看著如此光芒熠熠的他,荒木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不被吸引。
    “穿成這樣練劍,你會被衣擺絆倒的。”說明的同時,荒木主動上前,幫他脫去行動不便的外衫。從表麵看來,他的動作中沒有包含任何別的意思。不過至於荒木老大此時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大概也就隻有他自己才真的清楚了。
    蒼舒禦劍這才注意到,剛才胡亂之中取了一件衣服套上,赫然竟是昨天所穿的禮服。由於複古的式樣使穿戴變得極為複雜,在沒有任何人幫助的前提下,一襲長衫就這麼被他胡亂掛在身上。也難怪荒木會評價這身打扮絕不適合練劍。
    尷尬的摸了摸頭,憋出兩聲掩飾性的幹笑。也不敢阻止對方的動作,任其為自己換上一身適宜運動的服裝。
    此刻荒木的心情,真真是喜憂參半。不得不說,蒼舒禦劍認錯的態度還尚算良好。隻是這家夥,大大咧咧到這個地步,真是不讓人省心啊。尤其是,那個人已經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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