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 【第三十八章】賜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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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賜藥
“既是瑣事,未免煩擾太過,還是不要贅述了吧?”劉季咬文嚼字著,似乎準備推諉。
清墨嘴角輕笑:“不急……不急……長夜漫漫,實在太過無聊。作為一個傷患,你應該有足夠的自知之明,為報答你的救命恩人,給我解解悶。你是說,是吧?”
劉季猛地一顫,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少年打扮的女子,雖然是笑著卻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怕什麼?”清墨挑眉:“本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即使……”半是輕笑著,一柄骨扇挑過劉季的下顎:“你非美人,本少對你,是不會上心的。”
劉季猛地向後一縮,扯到傷口後,再度呲牙。
“哈哈!”清墨笑著,收回骨扇:“真有趣。算了,不逗你了,好好養著吧,記得每天自己吃一粒!”說著丟了一隻玉瓶過去。這是一隻素白的玉瓶,通體呈現一種清冽的色澤,唯一的花紋是一枝水墨梅花,清雅素淨。
“這是?”劉季不解。
“寶貝。”清墨眨了眨眼,作神秘狀介紹道:“本少親自煉製的秘藥,采了空寂山上的天露之氣,配著慎南隱族天湖下的九葉玉靈芝製的。保證無毒無害,是為養病補氣的良藥。隻要尚未死透,留著一絲殘氣,灌幾顆下去,保證藥到病除,立刻起死回生!”
劉季撓了撓頭,嗅著這味道,知道這女子所言不虛。可,為什麼聽上去,這麼想江湖賣祖傳膏藥的神棍?
“怎麼?還不信了?”清墨挑眉,一柄骨扇在手裏蠢蠢欲動,好似準備朝著某人的腦袋,就是一拍。
劉季嘴角微抽:“那這麼好的東西,你不自己留著,就這樣平白無故地送了人?”
清墨頓了頓,笑得愈發隨性:“貴與不貴,全在心意。再說了,這東西是本少的,本少愛送人變送人,管旁人怎麼想幹嘛?”
劉季蹙眉:若是這藥真的這麼神奇,這一次怕事欠了一個極大的人情。若是旁人也就罷了,偏偏欠了個完全看不透的人。若說她刻薄無情吧,卻又救了自己。若真的把她歸為好人,明顯是在給天下的好人蒙羞啊!
清墨見他不再說話,便自顧繼續囑咐道:“你東西,你好好收著,每天一顆,估摸著十天左右,你便能下床舞刀弄劍了。”
“你這是?”劉季問得猶豫,總覺得她事無巨細地說著:“是要去哪兒麼?”
“你……”清墨皺眉:“你倒是聰明,竟聽出我的話中之意?”
“既是好藥,何必一瓶都給我”劉季又問,這瓶子的質地似乎格外特別,握在掌心裏竟然有股暖流,隨著全身經脈遊走著,有種說不出的愜意。
“給你,你就好好拿著吧。這瓶子我隻帶了一隻出來,這藥丸隻有儲在這瓶子裏,才能保持藥效,若是拿了出來,便散了氣息,與尋常補藥一般了。就當便宜你吧……”清墨想了想,又補充道:“千萬別浪費了,這藥真有起死回生之效,我在山間頓了大半年,隻得這麼一瓶,你舍得浪費,我看著都心疼。”
“多些姑娘……”劉季終於沒話說,隻能道謝。
“謝什麼?”清墨笑笑:“不過是,難得看你順眼一次罷了。”更何況,此人作為亂世的終結者之一,總不能真的就這樣丟著,由他自身自滅?
“那便謝姑娘,這一次終於看劉某順眼吧……”劉季不著痕跡地答道。
清墨嘴角微抽,有些咬牙切齒地低語道:“你敢不敢不和我貧嘴?!”
“姑娘說的是……”劉季在床上作揖鞠躬,伸展不開的動作顯得格外搞笑:“劉某受教了……”
清墨不由長歎一聲:此等妖孽,自己何苦救他,不如讓他自生自滅,省得為禍蒼生。
“主子,都已安排好了。”嫣然再度推門回來,衝著清墨微一行李,眼神不自覺地轉向了受傷的男子。好似氣色,比之先前好了許多,亦更有了氣度些。
“嗯。”清墨點頭,再度吩咐道:“既然一切都安排妥當,就回去好好歇息吧。明日一早,記得收拾好行李,我們要走了。”
“我們這是去哪裏呢?”嫣然天然呆地問道。
“自是你心心念念的空寂之山。”清墨說的淡漠,神色卻隨著嫣然的歡呼聲,漸漸有了笑意。該哭邊哭,該笑就笑,這樣肆意的本性,有時候真讓人羨慕!“想來對弈之約,變快到了,再不上路,怕是等師父們下完了棋,我們都到不了空寂。
“這樣啊……”嫣然略微不舍得望了望四周,終於還是順從地告退:“那好吧,我先去睡了。”
“嗯……”清墨點頭,目送著門開了又關了。
“很急麼?”劉季小心地問道。
清墨點頭:“師父同師叔兩位老人家,想來神出鬼沒的,要湊齊他們兩個一塊找,唯有一年一次的空寂棋局之約。我既答應了嫣然,帶他一睹我師叔的卦象研究,便隻能這麼趕去了。”
“可這裏離空寂之山,足足有兩千多裏……”
“所以,明日便要出發,這間屋子自會保留到十天後。我走後,你自己好好安頓好自己,記得吃藥便是。等十天之後,立馬回複,估摸著比以前更靈便。”清墨想了想,好像再無遺留,便回到了書桌邊:“你睡吧,好好歇著,今夜凶險,我替你看著。”
眼見著清墨不再追問,反倒是對著宣紙思忖著,劉季卻自顧挑起了話題:“你真的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會弄成這樣麼?”
“既然你不想說,我又何必追問呢?”清墨回答得自然,頭也不抬地繼續畫著一副墨竹:“何況我已經問過你,你顧左右而言他,我問得累,你借口也找得累,不如大家都省點力氣好了。”
“你好像同許多人都不一樣……”劉季考慮著措辭,怎麼能表達正確,又不讓那個怪脾氣的少年抓住話柄?
“我與他們又不是同一類人,又怎會一樣呢?”清墨用心地挑著一根根柱子的脈絡,錯落有致地疊出了紫柱調的音律。
“那你有什麼救我呢?”
清墨頓了頓,又想了想,好像還真不記得有什麼理由,也找不出什麼合適的借口。隻是一頓,便反問道:“又不是好奇寶寶三千問,哪來這麼多為什麼?”
劉季語塞,又不是他真的想把經曆再說一遍,而是心有不安,人家對自己這麼好,自己還有所以隱瞞,實在問心有愧。
“你該不會是覺得,愧對本少,所以於心不忍,想為本少解惑?”清墨看似好心地替劉季說出了心聲。
劉季一哆嗦:“姑娘,你猜得可真準啊!”
清墨隻是笑:“如此,不如我問,你來答吧……”
“你可是從東都洛陽而來?”
劉季傻傻地點頭,繼續看著清墨,等待下一個問題。
“洛陽歸為東都,哪裏的行館想來是不錯的吧?”
“好,倒是好,隻是沒時間細逛罷了……”
“若是喜歡,不如再去一次好了。”清墨問得溫和,劉季卻有種暴風雨前寧靜的錯覺。
“哦?這樣麼?”清墨終於快問到了點子上:“那麼,那位新冊封的夫人,到底長得如何?”
“美則美矣,卻失之神采。”劉季老實地回答。
“哦?是麼?”清墨悠悠地吹了吹畫麵:“確實如此吧。被困在籠中的金絲鳥,又怎能要求他們靈動呢?所以……這一次,死了,倒也好。”
劉季終於意識到了不對,且不論眼前的人,對東都萬分熟悉,怎得連那位寵妃之死都知道了?惜夫人的喪事,一直被壓著秘而不發。可偏偏她就知道了?!
“你倒是在緊張什麼?”清墨微微皺眉,看劉季的表情,怕是和那件事情脫不了幹係:“算了,不提這些也罷。話說,這一次,你可曾見過一位用琴音做兵器的公子?”
劉季想了想:“帶琴的年輕男子是沒有,倒是有個道士打扮的人。”
“道士?”清墨無意識地重複了一句,心裏不僅惡搞:難不成,玄青真被雉兒傷透了心,出家做了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