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漠北蕭家
    伴隨著疑似暗器的喊聲，白色的粉末飛撲而來，一行人在“掩護”之下，落荒而逃。
    清墨單手帶著嫣然，順帶拽了一把諾博，正要招呼最後出現的男人，卻發現他已經不緊不慢地跟著身後，當下鬆了手，把諾博丟還給男人。
    男人不動聲色地接過，那個素衣少年的身手竟如此了得？如果諾博不去橫插一手，那人也未必不能脫身。
    在轉過幾個彎角之後，借著夜暮的掩護，男人停在一座小院的屋脊上：“可以了。這裏已經安全了。”
    清墨腳下一緩，帶著嫣然穩穩地落在地上。抬頭，望著男人迎風而來：“多謝。”
    男人搖了搖頭，不禁意間又抖下白色的粉末，哭笑不得地望著身上的狼藉。這個世上，也隻有自家小弟才能讓他如此狼狽了吧？
    “話說，你手裏那包到底是什麼東西？”清墨一邊咳嗽著，一邊試圖撲掉頭上的粉狀物。
    “麵粉啊！”諾博被鬆開之後，歡脫地跳下屋簷，想當然地回答。
    “麵粉？！”清墨隻是怪笑。
    不及她細問，嫣然緩過神來，搶著問道：“隻是普通麵粉麼？！”
    清墨扶額，諾博險些語塞：“你還想要寫什麼？”
    “難道不應該是獨門暗器，或者天下奇毒什麼的麼？”
    清墨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不得不說嫣然想象力實在豐富，但也幸虧這隻是包普通的麵粉。若是天下奇毒，此刻這一行灰頭土臉的人早就毒發生亡了。
    男人不爽地咳嗽一聲，衝著諾博問道：“你沒事抓一包麵粉在手裏做什麼？”
    “前日裏，和素雲姐姐打賭輸了，說了要給她做胭脂餅吃的。”諾博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解釋著，不忘感歎：“現在倒好了，回去沒有麵粉做餅子了。”
    似乎早已習慣諾博的脫線，男人沒有繼續糾結這個話題，轉而向清墨問道：“你們又是怎麼得罪那個小王子的？”
    清墨微微一愣，照常理來說，不應該先問對方的身份來曆麼？怎麼反倒先問了這個？“我們隻是剛到長瑳罷了……可惜，自家婢女長得太過漂亮，被小王子看上了，所以才不得不打上這麼一架。倒是連累了這位蕭公子。”說罷，清墨一作揖，好似真的在向諾博致歉。
    “無妨……”男人揮了揮手，示意不必介意，“家弟頑劣，不給你們添麻煩倒好了，幫不上什麼忙。”
    清墨微微點頭，不在多說什麼。諾博卻不願意了，想自家大哥素來覺得他毫無建樹，這一次英雄救美，又怎能不自我誇耀一番？
    “二哥，你聽我說……”
    奈何冷麵男不為所動，直接舉手讓他住嘴：“還未請教，公子貴姓？”
    “再下姓虞，字清墨……”清墨指了指嫣然補充道：“這位是我的侍女，偶爾有些調皮，喚他嫣然即可。”
    “笑語嫣然？好名字……”男人笑了笑，好似終於想起一般，自我介紹道：“鄙姓蕭，單名一個義字，字信之……”
    “信之？”清墨微微一愣，旋即讚道：“好名字！”
    蕭信之，外號漠北霜狼，塞外義軍中的常勝將軍。
    “哪裏好？”蕭信之依舊是淡淡的。那個素衣的少年，看似普通，眼底卻藏著一種不知名的神色。
    “信而予之。”清墨也隻是笑，卻有些悵然。這位大漠霜狼和想象中的，還真有些不一樣。
    兩人各自盤算著，諾博確實一根神經格外大條，自我吹噓道：“聽說過漠北蕭家麼？我加二哥哥，可是當家之一啊！”
    蕭信之笑得愈發憂鬱，自加口沒遮攔的弟弟什麼時候能少說兩句，他就真的萬事大吉了。
    “原是漠北蕭家，久仰，久仰……”清墨順著說了下去。不得不承認，這一次好像有些幸運過了頭？誤打誤撞間，便認識了漠北的蕭家人。
    “過獎。不過是江湖上給麵子罷了……”男人謙虛道。
    諾博卻不是謙虛的主兒：“什麼謙不謙虛的！？大哥和二哥明明就是很厲害啊！”
    “倒是叫虞公子見笑了……”蕭信之無奈，隻能朝著清墨歉意地笑了笑。自家這個弟弟，向來是滿嘴跑火車，沒半句正經的。“不知虞兄，接下來有何打算？”
    清墨望著漸漸暗下去的夜幕，隻能敷衍道：“已然入夜，想著先找個客棧歇息一下，待明日再做打算。”
    一人問得儒雅，另一人也答得文雅，諾博頓覺得受不了這種文縐縐的對話方式，衝著清墨嚷嚷道：“那你們這是要去哪裏呢？”
    嫣然正好張嘴，被清墨狠狠地一扇子砸手上，頓時噤聲。
    清墨依舊淡笑：“還麼想好，隻是隨意逛逛。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也許會一路西行，去看看漠北的風光，或者西域的小鎮。”
    “這樣啊……”諾博揉了揉腦袋，表示難以理解：“那裏有什麼好玩的？成片的隔壁，和漫無邊際的黃沙，看著著實讓人憋悶的慌。”
    “也許吧。”清墨笑了笑，表示理解：“你們見多了，便會覺得膩煩。向我們這些從未見過的，倒是會覺這新奇。”
    “既是遊曆，這長瑳城也有幾個不錯的點，倒是值得一觀的。”蕭信之想了想，建議道：“若是公子不嫌棄，不如去府上借宿一宿。待明日，我讓諾博帶二位逛逛。你看可好？”
    一根橄欖枝拋來，清墨卻開始猶豫了：接？還是不接？據說義軍的勢力，就是來自於漠北蕭家。這一次，主人家親自邀請，實在是不多得的機會。隻是……
    “如此，會否叨擾府上？”清墨客氣著，同時警告似地看了一眼極度興奮狀態下的嫣然。
    不等信之回答，諾博繼續熱情地招呼著：“不會的！大哥他一向最是好客了，絕不會嫌你們煩的！”
    清墨側身，半是詢問地看著信之。
    信之無奈點頭：“諾博說的是，大哥素來是好客的。特別是像公子這般的青年才俊，大哥一定會很高興的。”
    清墨點頭，依舊帶著些許顧慮。凡事，若太容易達成，總有種違和感。
    “所以，不要猶豫了！跟我們回去吧！”諾博竭力推薦著。
    信之見著清墨的蹙眉，知道她依舊有些顧慮，不禁勸道：“對了，你之前得罪的科澤王子，應該也在找你們吧？不如，乘此機會去府上避一避也好？”
    清墨無奈點頭，兩個性格迥異的男人，但不得不說一搭一唱非常合適。
    “這就對了！”諾博打了一個響指，興奮地拉著嫣然就走。
    嫣然下意識一縮手，清墨輕笑著拉過她的手：“別怕，蕭公子沒有惡意的。”
    諾博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迅速轉移話題：“來來來！我帶路，你們跟著我走就好了。我們蕭府的院子，雖比不上江南風光，可也算是小橋流水樣樣俱全的。特別是，梅子園中的雀梅，絕對是方圓百裏之外難得一見的！”
    蕭信之歉意地笑笑，隻要自家小弟一開始發揮，是絕對不會冷場的。
    清墨回以理解的笑：“真是少年不識愁滋味，真讓人羨慕。”
    “讓開！讓開！”急促的馬蹄聲，從街尾傳來，幾乎就在近前。清墨下意識側身，駿馬卻在嘶吼聲中，被生生勒停。
    “二公子！”馬上的男子一襲戎裝，英姿之下是戰火的滄桑感。
    來人甩身下馬：“讓屬下好找！”
    信之不自覺地皺起眉頭，那半截赤色的羽箭，好像昭示了一種危險……
    “出什麼事了？”
    “西軍全歿，晉城失守！”
    “什麼？！”信之一驚，幾乎站不住：“怎麼可能？！那曾將軍呢？”
    “將軍，他……他也歿了……”
    ps：哈欠-ing蕭信之，其實我很喜歡這個名字啊……可惜啊，男主不是他，他隻是個炮灰。如果我說，信之會死，你們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