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戰【北平之夜】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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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靈的身影映入眼簾,賈婷婷身穿得體的紫色旗袍,鑲著金絲的滾邊將她嬌小玲瓏的身材完美的打造出來。烏黑的秀發刻意將發梢處燙成大波浪,在腦後束成一個馬尾垂下,若說曾經的婷婷婉若清水,若人垂憐,如今的她便是一朵怒放的玫瑰,風彩旖旎。
賈光庭不愧是隻老狐狸,僅僅愣了幾秒鍾,便立刻笑了出來,口氣中略帶虛假的責備:“婷婷,怎麼到現在才來。快來,這位是日下上尉,你們年輕人要多接觸接觸才是。”
水眸裏深深斂去厭惡,痛苦,還有噬入心血的民族仇恨。賈婷婷不能去恨自已的爺爺,但是不恨不代表不怨,身為黨國司令,保護不了百姓,也保護不了家人。
但在日下二世麵前,她不能不失禮儀,這不是饞媚,不是懦弱,是最堅厲的隱忍,是女人用自已的方式為民族爭一分力,哪怕……粉身碎骨。
“幸會。”走過去,婷婷優雅地伸出右手示意。
早在她出現時,日下二世已被那絕色風姿震憾,當婷婷向他伸出手的那一瞬間,他突然神情驟變,一把將婷婷推開:“滾開,卑賤的支那人。”
巨大的力量將婷婷推得向一邊倒去,腰部重重撞到桌子上,瞬間尖銳的劇痛疾電般漫自定工來。疼得她背脊冒冷汗。
“婷婷!”
賈光庭臉色一變,上前扶起孫女,待轉滿臉毫無歉意的日下二世時,心中已暗藏殺機:“日下上尉,你這是什麼意思?”
“爺爺我沒事的。”
雖然是安慰著,但是聽得出來她的語氣裏強忍著極大的痛苦。她一手緊緊捂住腰際,粉唇被咬得發白。
對麵日下整了整衣領,冷笑:“沒什麼。即然賈小姐對這樁婚事不介意。那麼下個月我們的婚禮如約舉行。”不帶表情的剮了她一眼:“告辭。”
“你……”
賈光庭怒極攻心,正要阻擋,不料婷婷已咬牙站起來,更冷冽的聲音逸出唇間:“不送!”
已走到門旁的人腳下一頓,隨後緩緩回頭,用極為複雜的目光相視,高深莫測的勾起諷刺的唇,而後快步離開。
他一走,婷婷痛得站都站不住,隻能坐下,賈光庭扶著她,布滿皺紋的麵容刻上深深的慚愧:“婷婷,爺爺對不起你。”
“爺爺我明白。”她吃力的強顏笑道:“這種事情我們都做不了主。日本人需要在中國拉攏一些棋子,而四大家族就是最好的勢力。”
婷婷似乎突然長大了,連賈光庭自已都分不清眼前的是不是自已的親孫女?
“爺爺,我不怕。如果我不嫁的話,賈家會怎樣估且不說,反倒又給了日本人一個進攻北平更好的借口。就算沒有我,也還有別的女孩。即然命運選中我,那為何不接受呢?”
粉唇高高的揚起,秦燁說的對,生在這個年代,唯有迎頭痛苦方才不枉此生。
“日本人!”恨極這三個字,賈光庭一拳頭重重砸在桌子上,雙眼布滿驚心動魄的血紅色:“婷婷,爺爺戎馬一生,生生死死不知來回多少次。這輩子隻做錯了兩件事。一件,就是十八年前帶著你們逃出東北。不戰而降,我罪孽深重。”
第一次聽到賈光庭說起過去,在婷婷的印象中家人對著那幾年的事總是緘默不語。也是啊,沒什麼好提的,說出來丟人。
不禁喃喃自語:“十八年?很遠了。”
“那還有另一件事呢?”
“另一件……”老人的目光痛苦凝結成悔與恨,深深閉緊眼睛。搖搖頭,身體無力踉蹌坐下:“別說了!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