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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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塌還在蔓延,腳下的懸崖也開始鬆動起來,最危險的是我們沉浸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連逃脫的路也找不到。我不確定是不是真的蛇王蘇醒了,比起神話中的生物我更確信這是一場突如其來的地質運動,緬甸地處歐亞地震帶,地理位置及構造上屬於地震高發區。
“戴上”,有人正往我頭上扣東西,我一抹竟是一頂登山頭盔,頭盔上還有還配有探照燈,摸索著打開開關,一道刺目的白光掃清黑暗,即便如此一束光亮也足以讓人安心。
若水和惜言也相繼打開了頭上的探照燈,三人彼此打量了一番確定沒有缺胳膊少腿,若水和惜言相視了一眼,默默地點了點頭。
“好了,出發吧。”若水拍了拍我的肩膀。
那兩人撒腿飛奔起來,我拖著受傷的腿勉強跟著,身後的懸崖不斷開裂,發出“隆隆”的響聲,直到爬上另一個高地,顫動的大地才停了下來,背後的黑暗中彌漫著石灰煙塵,那座詭異的村莊已經變成一片廢墟了吧。
喘完氣,我緊了緊身上的背包,眼下該做出決定了。
“事已至此,兩位大可不必打啞謎了,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聳了聳肩,對於這兩個謎一般的人物,我是大意不得了,什麼緬甸王墓說不定隻是拿來混淆視聽的幌子,事情不能再深入複雜下去,最重要的是在找到悶油瓶之前,我還不能死。
“小三爺想知道什麼?”若水神情複雜地看著我,似乎不明白為什麼我會在關鍵時候鬧別扭。
“你們是誰?此去的目的又是什麼?”我停頓了一下,“關鍵是對我有什麼好處,我是一個商人,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
“能告知你的我們已經全盤托出。”若水無奈的扯動了一下嘴角,又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不夠,那些情報的價值還不足以讓我跟著你們繼續走。”我回敬他一個微笑。
“你一個人活不下去。”惜言淡淡地開口。
“我可不是軟腳蟹,而且結盟的話,你們不是唯一的選擇。”我把頭轉向另一邊,順著燈光一個黑影蹲在不遠處的石壁下。
“你是誰?”黑影慢慢站起身,那個聲音是陌生的,剛才正是這個人大聲宣布蛇王複活了。
“我是一個普通的古董商,閣下何方人也?”我撞著膽子回應,之前我就有一種預感,來到這裏或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不僅僅是為了悶油瓶,也是為了吳邪我自己,如果猜測沒有錯的話,或許我還有另外一種勝算。
“你是誰?”黑影慢慢走近,他的臉上蓄滿了胡須,整張臉滿是泥汙,幾乎讓人分別不出是人還是鬼,唯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他盯著我的眼神反倒活像見鬼了一般。
“在下姓吳,本是來走貨的,不想上了別人的當,現在走了條不歸路,還望前輩指條明路。”我故意瞥了若水和惜言一眼,那兩人冷眼旁觀地看著我和陌生人。
沒錯,當探照燈打開時,我就發現了這個男人,從影子的角度判斷,他還活著,雖然弄不清楚他已經活了多久,但他身上一定有重要的情報,而且我需要證明自己的那個論斷是否正確。
“吳……你究竟是誰?”陌生人臉上始終保持著難以置信的神情。
“既然是最生意的,別人還送我一個稱號‘小三爺’”。我眯起了眼睛,報出了已經久遠到幾乎要遺忘的稱號,那麼多人中,還是潘子叫得最多,但早已是物是人非。
“三……爺……你是三爺……”陌生人猛然一抖,目露凶光,那個名字刺激到了他的某根神經,一切都和我猜測的絲毫不差。
“哈哈哈哈……沒想到你一點都沒變,吳三省。”陌生人瞪大了眼睛,繞著我轉了一圈,不時地平平點頭。
“最終還是被你找到了,緬甸王墓的終極秘密,不死神藥麼?”陌生人又露出一副同情又自憐的神色,“罷了,和你一起進墓的人都去哪兒了,或許他們已經認不出我了吧,我已經老了。”
“還有一位故友也來了,莫克成。”想到那個又神秘失蹤的家夥,我總有一種隱隱的不安,那個人總有一股子不對勁。
“莫克成,你說莫克成也來了?”陌生人再次放聲大笑起來,“吳三省,你開出來的玩笑永遠不好笑,他早死了不是嗎?”
死了?老早就死了是指十年前的事,那個跟在我身邊的人不是莫克成?給我日記本的人究竟是誰?難道也是十年前的幸存者。
從我拿到那本日記本開始,我就知道自己又被人設了套,也不一定是眼前的若水和惜言,或許還有別的勢力在暗中操作,因為那日記本上的字跡我不可能不認得,是三叔的筆記,我感到一隻無形的手正將我朝那些陳年舊事推,三叔留下的爛攤子看來是要這個做侄兒的給收拾了。
我一直不想去承認三叔有問題,但三番四次被卷入三叔的陰謀裏,我不得不對這個小叔叔另眼相看。吳家有三兄弟個性迥異,吳家老大敦厚老實,老二城府極深,老三桀驁不馴,印象中的三叔總是再和爺爺、父親、二叔吵架,他就是一匹灑脫的野馬,誰也拴不住、管不牢,闖禍闖得多了倒也練就了一身膽大技高的手藝活,身上的土腥氣最重,卻三番四次被爺爺規勸,三叔的命裏克土,少於髒東西打交道才是上上策。
至於緬甸,我也是有印象的,那時還住在吳家老宅子裏,我也隻有豆丁大小,在一個原本陽光明媚的午後,空中突然烏雲密布,在院子裏玩耍的我看到了一個渾身濕透的人站在吳家的大門口。明明沒下雨,那個人身上確實濕的,走進一瞧,我看到了凶聲惡煞一樣的三叔,他翻著白眼還盯著我。
哭著跑進屋子,爺爺就近在院子裏折了一枝木樨桂樹杈,就往三叔身上狠抽,直到抽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三叔翻著的白眼翻了回來,跪在地上叫了聲“爸”,爺爺才停了手。
那之後三叔病了好一陣,被爺爺送走養病去了,直到成年,或者說因為戰國帛書我才真正意義上地再次遇見三叔。
三叔去過哪裏,有些什麼遭遇,隻在後來的相處中斷斷續續的了解,但都是破碎化的東西,我從再遇三叔就有一種強烈的錯覺,三叔是被選中的人,他是吳家最接近秘密的人,會不會我是三叔的替代品,所以命運要我一直追尋著三叔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