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期末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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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期末
    陸灰野向教室走去,然而她忘了,她想逃離的人,也是要回教室的。
    “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讓王楠聽話的讓你背她去看醫生?”
    “其實也沒什麼,她在班裏一向比較內向,可能比較在意男女授受不親這個傳統。而且她應該有喜歡的人,怕他誤會吧!我是這麼想的。”
    “後麵連著這麼多關係,還挺深奧的。”楊臣饒有興致的琢磨表情,看上去很單純很可愛。
    他是班裏年齡最小的,又是獨生子女,很多東西不知道該說他笨還是說他單純。
    二十一世紀的人,竟然除了讀書,沒有業餘時間。應該是沒有業餘活動,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班裏人說的二十一世紀語言,他基本聽不懂。
    不信你問他,知不知道最新的遊戲是什麼,一定搖頭。玩沒玩過CS,還是搖頭;玩沒玩過超級瑪麗,搖頭;玩沒玩過彈珠,搖頭。
    知不知道最近出什麼大片,搖頭;看沒看過泰坦尼克號,搖頭;盜夢空間、阿凡達,開國大典總看過吧!全是大牌。
    搖頭,不以為然說一句,‘大牌我一個不認識。’
    最近小吃街來了家新疆純正烤肉,你們去吃了沒,搖頭。
    新力路新開了家量版級KTV,去了沒,還是搖頭。我倒是知道大發路新開了家書店,裏麵的藏書還不錯,要不要一起去。所有人一定撥浪鼓搖頭。
    你要問她紅樓夢看了幾遍,他到謙虛的說,十遍,手抄了一遍。
    詩經呢?
    應該快能背了。
    問的人汗汗的不敢問了。
    回去的時候,雲尹踏已在教室裏,沒有塞耳塞,可能沒電了,陸灰野是這麼想的,就希望看到他煩躁的樣子。
    可是到現在為至,還未看到過。
    他側過頭去看著窗外,有事沒事,他都是這個姿勢,趴在桌子上,臉朝向窗子的那側。
    他靠近窗子,陸灰野在外側,所以不知道他那個姿勢的時候,究竟是在看窗外,還是在睡覺。
    陸灰野也不管他,他們彼此之間是秋毫不犯。
    這節是語文課,老師一進來,就先點了陸灰野前麵一排同學的名字,“你們那裏怎麼回事?”
    全班人的目光,齊刷刷一起投射過來,前麵一桌同學的後麵,也就是陸灰野他們的前麵,有一個遼闊的空間。
    前後排的兩張桌子之間,本來是空餘不多的,前麵的同學向後靠,剛好可觸背。可他們這裏,兩張桌子之間的距離,至少還可以容下另一張桌子。
    以前他們的桌子一直是在這個位置,剛好可以看到窗外,可是最近第一排的同學向前移了一些,後麵的同學也跟著向前移。
    本來他們也跟著移就可以了,看黑板還要清楚一些。可是桌子一動,距黑板是近了,他們的位置,卻不在對著窗處。
    對著窗的,將是他們的背。
    所以雲尹踏沒有向前移桌子,她們是同桌,兩張桌子是對齊的,雲尹踏不移,她也不可能移上去。
    那個地方,就在擁擠的教室裏,出現一片廣闊的場地。
    “把他移來靠著吧!最後一排的同學也可以看清楚一些。”語文老師是個溫柔的女老師,還沒有結婚,脾氣溫和,慈眉善目,好像不會發脾氣似的。
    無論班裏怎麼鬧,她還是一張笑容滿麵的臉。
    現在她正以那張堆滿笑容的親切麵容,期盼看著雲尹踏。
    無動於衷,連點回應的的反應也沒有,雲尹踏紋絲不動的坐著。
    手已放在桌子邊緣的陸灰野,又放了下來,雲尹踏不會移桌子。
    局麵出現僵局,氣氛是冬天特有的壓抑。
    六十八雙眼睛,全都瞪著她們這個領域,這個狹小的空間,已經承受不起這麼多奇異的目光。
    然而身側的,全不在意,沒有表情的臉,棱角分明,高貴淡漠。
    “算了,我們接著上課。”語文老師還是笑容燦爛的臉,似乎比雲尹踏,還要不在意。
    “誰知道這個問題?”語文老師的嘴角,還是善解人意的笑容。
    聽到問題,人的耳朵就會變得特別靈敏,前麵說的什麼一句沒聽到,陸灰野就聽到她問的這句話。
    回過身去問後麵的人,“什麼問題?”
    後麵的人正在玩遊戲,頭也不抬,“沒聽到。”
    雲尹踏在玩手機,可能也沒聽到。
    “有沒有人知道?”
    她剛問完這句話,楊臣就站了起來,“象形字是指用純粹的圖形來表達文字,用簡單的線條或筆畫,將所要表達的事物的外形勾畫出來。這些文字所表現的東西,非常接近事物的外形。例如月字像一彎月亮的形狀,龜字像一隻龜的側麵形狀,魚是一尾有魚頭、魚身、魚尾的遊魚。
    但他有很大的局限性,因為很多複雜的東西,都是不能直接畫出來的。所以漢字增加了會意、指事、形聲等造字方法。
    現在在世界上最負盛名的,並不是中國的象形字,而是古埃及的聖書體。
    古埃及的象形字也很難看懂,若不是拿破侖侵入,這種文字可能也不會與世人見麵。
    一九七七年,法國古文字學家在埃及發掘了一塊用三種文字寫成的碑文,一位法國古代語學者破譯了這種文字。”
    “很好,很好,請坐。”語文老師也被楊臣的回答驚住,就是作為語文老師的自己,也不至於將日期記這麼清楚吧!
    楊臣,是讓人琢磨不透的,琢磨不透的,是他的臉。有這樣一張完美麵容的人,竟然可以不吵不鬧,安安靜靜做了這麼多年好學生。
    他的成績,好得驚人,上高一曆史,他已經把高三的看完。才拿到地理書,世界地圖已經可以滾瓜爛熟。
    如此優秀,也還是謙遜和藹的樣子,你有問題問他,一定耐心解答,絕不會有任何不耐煩或者瞧不起。
    對老師也是恭敬有禮,就算已經很懂,也會在課堂上保持安靜。
    這樣一個無可挑剔的人,實在找不出討厭他的理由。
    聽說他本是一班的,被班導要了過來,撐門麵。半期的時候,他是班上第一,年級前十,傳聞應該不假。
    快到期末時,突然下了雪,雖然不大,還是給喜歡雪的人不少安慰和嘉許。
    女同學都吵著出去拍照。
    “雪這麼小,根本堆不起來就化了。”沈樞探著玉頸向外張望,對要不要去拍照猶豫不決。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我看,她們兩者都輸給你,有我們樞樞在,她們那裏還敢猖狂。有這麼一點來慰藉我脆弱的心靈,我也謝天謝地了。”杜梧說話,還配合著手上動作,又是伸臂又是捂胸,表情很誇張。
    “少說兩句你會死。”嬌滴的沈樞,就要去打她。
    杜梧已經跑出去。
    沈樞,就是高一八班的班花。
    “啊!雪越來越大了,我們也去拍照吧!”
    “我手機的像素不行,拍出來效果很差。”王楠泄氣看著自己的手機,輕咬著嘴唇,陸灰野不明白,為什麼她要有羞愧的神情。
    “借陸灰野的啊!她的可是iphone5,效果不說好了,跟相機照出來的一模一樣。”
    “最新款最貴的那款手機?”王楠顯得有些驚訝。“那款手機倒是聽說過,不過好像隻在歐洲上市,還未進入中國市場。”
    “有什麼好奇怪的,你不知道陸灰野是富二代嗎?”葉炎的表情,有點模棱兩可,不清楚是自豪,還是嫉妒。
    “這樣好不好?”內向的王楠有及其想要拍照的欲望。
    葉炎已向後麵走來,“陸灰野,我們一起出去拍照吧!”
    “不用了,你們自己去吧!”陸灰野已經聽到她們的談話,還是微笑著回絕。
    “那可不可以把你的手機借我們拍,王楠的手機像素不好。”
    陸灰野從包裏摸出手機遞給她。
    “真的是蘋果的。”王楠的聲音很小,還是掩不住的驚歎。
    她們二人已回過身去,陸灰野沒有看到她們的表情。
    也隻有女孩子,才會這麼追逐牌子吧!都是手機,能用就好,何必那麼在乎。
    陸灰野無奈歎口氣,如果每個人都能明白,那豈不世界太平。
    雲尹踏還是事不關己的姿勢,不知道他此刻是在睡覺,還是也在看紛紛揚揚飄落下來的白色花瓣。
    窗外的雪,突然遮天蔽日,樓下,都是歡呼聲。
    喧鬧渲染著寂寞,越是繁華,越讓人怕看到繁華過繼的悲涼。
    雪,帶著聲音來的吧!在飛絮彌落的過程中,隨遇而安。
    虛懷若穀的驕子,美豔驚世,卻不浮華傲氣。滿世界都在為她熱鬧,她卻是寂寞。
    飄渺蒼涼的純淨透明,帶著與生俱來的憂鬱特質,死亡,真的可以讓人歸於寧靜嗎?
    讓人悲戚讓人狂喜的雪,又知道她本身是什麼呢!
    ‘昏鴉盡,小立恨因誰?急雪乍翻香閣絮,輕風吹到膽瓶梅。心字已成灰。’
    你,還好嗎?
    曾經的你,是不是也在同一片天空,見過如此飄搖溫柔的精靈。
    隻是,世事不同,費勁心力,也找不到一點相同。
    已經,早已不是同一片天空,也不可能是那一場讓你癡望的飛雪,人,更不是當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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