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呼吸 35、被水淹沒的城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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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子奇離京那天,天空一直是陰沉沉的。雲很低,灰蒙蒙的一大片壓過頭頂,卻也頗沉得住氣,沒讓一丁點兒雨珠飄落下來。張晴鈺陪言無歆到火車站送墨子奇。無歆本想在墨子奇臨行之際給他一個擁抱,無奈張晴鈺一直在她身邊瞪大了眼睛觀察她的一舉一動,無歆隻好局促的和墨子奇短暫的握了握手,又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張晴鈺看著二人滑稽的動作不由得失笑。
離開火車站的時候,張晴鈺“不懷好意”的朝言無歆擠了擠眼睛,嘰嘰喳喳的說了一通:“無歆啊,我發現墨老師和你呆久了都變得靦腆了。看在咱們是好朋友的份兒上,告訴我你和墨老師有沒有打KISS?我保證不告訴任何人。”
“沒、沒有。”言無歆本能的去否認,因為那件事是墨子奇和她的小秘密,隻屬於他們倆,她不想告訴別人。
“啊,不會吧?你們的進展還真慢呀。咦,無歆,你的臉怎麼紅了?”
“咱們等的車來了!”
天空已經下起了大雨,言無歆透過雨痕從車窗向外看火車站正門口附近矗立的一隻巨大的鍾表,她還沒有來得及看到分針的移動,那隻表已經湮沒在雨霧之中了。真的好想知道此時火車上的人兒究竟在想些什麼,有想到她麼,還是他的思緒已經飛到了生他養他的故鄉?原來,他們隻是剛剛分別,她就已經開始想念他了。
幾天之後高考成績出來了,言無歆順利考入了農大的植物生產係,惡、夏文軒則是以僅與北京市狀元相差兩分的分數考進了農大的工商管理係。當無歆把錄取的結果告訴夏文軒的時候,夏文軒握著電話的手都因為激動而顫抖著,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裏言無歆的距離近了許多,他甚至想象著下了課他拉著她偷偷溜出校園去看電影或是他邀請她去參加他們隊的籃球賽。
言無歆痛快的把自己放縱於浩瀚的書海之中,小說看了一本又一本。不過沒幾天她就厭倦了“家裏蹲”的生活,和父親兩個人呆在家裏未免有些無聊,她這才發現高考前她所期盼的生活並不如她想象中那麼美好。
夏文軒替無歆報了大學英語四級的班,非要天天拉著她學四級。無歆無奈之下,陪著夏文軒坐在了四級學習的教室裏。她本想著和他隔著一個座位坐,可桌子上貼的座位號碼卻讓她隻好整天炸了毛一般坐在他身邊。有的時候老師在上麵講課,他在桌子底下偷偷抓住她的手,弄得無歆口上罵不得,隻好動腳。最後,無歆用鉛筆在長桌上畫了一條線,象征性的把一大張桌子分成兩部分,並警戒夏文軒不要過界。
言無歆的左邊是一個很漂亮的女生,把自己收拾得利利索索的,手上還帶著七八個細細的五彩鐲。她總偷看無歆身邊的夏文軒。無歆發現了,就把後背緊貼在椅背兒上,為那女生讓出一條道來。沒過一會兒,漂亮女生就趁著老師不注意給夏文軒過來一張紙條,上麵是一串號碼。無歆想不著痕跡的看看夏文軒臉上的表情,可她的那一眼不僅沒有掩飾住而且在夏文軒眼中那種眼神明明就是瞪眼嘛。
夏文軒邪邪一笑,在紙條上寫了些什麼,然後把紙對折,給無歆身旁的女生彈了過去。女生看完紙條上麵的字以後大駭,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盯著無歆,弄得無歆渾身不自在。無歆隻好收緊自己的餘光,一直平視著黑白,好似在認真聽課,實際什麼也沒聽進去。
下課的時候,無歆在地上看見了那紙條,女人所共有的強烈的好奇心促使她打開了那個讓她一節課都備受煎熬的禍根。電話號碼下一行雋秀的小字讓她紅透了臉——
“抱歉,我女朋友就在旁邊,她管我管得比較嚴。”
接下來的兩節課,言無歆拒絕和夏文軒講話,她真後悔自己為什麼答應和他一起上課。
“喂,你到底是怎麼了?”夏文軒對言無歆偷看紙條上的內容一無所知,搞不明白無歆為什麼一直是他若無物。
最後一節課下課後,言無歆才冷言冷語的說了一句:“夏文軒,你怎麼總寫一些奇怪的東西,上次你放在我自行車車筐裏那張卡片就那樣,今天你又胡寫。”言無歆把連續兩節課死死攥在手心裏的紙條扔給他,然後轉身就要走。
“自行車車筐裏的卡片?”夏文軒不明白女孩兒在說什麼。在她的印象裏,他隻是把她的自行車放到遠處就走人了,那張言無歆所謂的卡片又是緣何而來?
“你別想抵賴,我可是有證據的。”言無歆剛說完就被後麵的人拉住了手腕,她隻覺得自己重心後傾,腿上一踉蹌,被身後的男生緊緊抱在懷裏。
他從後麵抱著她,溫熱的氣息灑在無歆的耳朵上,讓她覺得癢癢的。他說:“言無歆,你剛才是不是吃醋了?”
“夏文軒,你瘋了麼?你再這樣我可要叫了,哎——唔!”無歆被夏文軒猛的一拉,倚著他的身子坐在他的腿上。然而她的驚叫卻被身後的男生捂在她嘴上的手給生生止住。言無歆感覺到夏文軒身體的微妙變化,心頭一驚,身體也繃緊了。
夏文軒不著痕跡的笑著:“你剛才是不是吃醋了?你點頭或搖頭就行。”
言無歆從來不知道夏文軒也有如此混賬的一麵,她原來一直享受著他的溫柔,所以根本想不到他混蛋起來竟如此可怕,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夏文軒看不見言無歆臉上的表情,不知道女孩兒的臉已經紅得快要滴血。其實女孩兒心裏已經點頭了,可她決不能承認,當著男生的麵不停的搖頭。飛濺出的淚水落在男生的手上,男生像被灼傷一般鬆開了自己的手,女孩兒落荒而逃……
夏文軒每天用車送言無歆回家。一次,夏文軒的車子在放學後直接開到了服飾專賣店。他挑了一件淺藍色的連衣裙,言無歆試穿的效果還不錯,他打算為她買下來。言無歆看見價簽以後本能的去數個十百千萬,然後立刻把那件裙子放回原處。後來夏文軒又為她挑了幾件,個個都價格不菲,因此都被無歆一一駁回。最後還是言無歆在街邊的小攤上挑了兩條印有黑白綿羊的臉頰領帶買給他。她把領帶扔給他的時候,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這種樣式的領帶你帶上還好。”
開課後的第五天,夏文軒就發現自己喜歡的女生整節課模模糊糊的趴在桌子上。他問了她好幾次原因,她都含含糊糊的搪塞過去。男生的一句“你是不是肚子痛啊”燒紅了言無歆的臉。
夏文軒在下課後第一個走出教室去水房為無歆打了一瓶熱水。言無歆默默接過水瓶,把它抵在自己的肚子上。
放學後,二人走出教學樓的時候,外麵的雨點不小。夏文軒試探了一下水深,發現竟沒過了腳踝,男生不由得皺了皺眉。
“喂,言無歆,我背你過去。”
(作者按:抱歉,剛剛在看比賽,所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