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回到燈城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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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爵閣下回到封邑服喪。他整個人變得異常地沉默,甚至可以一整天不說一個字,白天一個人獨自待在房間中,厚重的黑色窗簾完全遮天蔽日。若是閣下不出房間的話任何人都不得內進打擾,隻能透過弗蘭茲先生代為告知。
    賽莫斯知道公爵還在為早登天堂的先王哀悼,大概是因為未能趕回來看先王的最後一麵的緣故吧,賽莫斯心裏麵猜想。同時,他發現,平時食量不大的公爵,現在吃得更少了。弗蘭茲讓大廚們每一頓都變著法子做出不同的菜色,力圖令主人能夠哪怕隻是多吃一勺子。可惜的是事與願違。基本上除了用餐的時候,公爵的絕大部分的時間都用於沉思,把自己的思緒沉浸到漆黑的哀傷之中去。
    深夜驚醒的賽莫斯,把手伸到對麵,發覺身邊的半張床是空的。又是這樣子!已經忘了這是第幾晚了,被悲傷籠罩的公爵一個人去到宅邸深處的畫室裏去。賽莫斯去到畫室,看見過度瘦削的公爵正在專心致誌地繪畫,身穿紫袍的國王坐在王座之上。公爵看著畫那神情肅穆的眼神恍如虔誠的殉道者,憔悴凹陷的眼眶反襯出沒有血色的臉龐愈發蒼白。
    賽莫斯沒有說話,一直默默地陪著公爵,靜靜地站著看公爵作畫,一直站到天亮。直到弗蘭茲進來向公爵稟告用餐時候到了,公爵才驀然回首發現站在身後的賽莫斯。公爵撫上他的臉,看到自己喜愛的賽莫斯眼睛裏頭的血絲,感覺到心疼,讓他以後不要再這麼任性地糟蹋自己的身體。
    “我晚上不睡覺是糟蹋身體,那閣下呢?”賽莫斯皺著眉頭問道。
    公爵沒說話,隻是輕輕地拍了拍賽莫斯的手背,要他不用對自己的情況感到擔心。
    “我怎麼能夠不擔心閣下呢?”賽莫斯說道,“難得要我眼睜睜地看著枕邊的閣下一天一天地憔悴下去?”
    看到賽莫斯自己憂心忡忡,公爵感到些許愧疚。之前在燈城,一個人為了照顧突然失去父王的路易,馬不停蹄地忙來忙去,根本連哀傷的時間也沒有,生活的重點就是為了扶持幼弟扮演好新王的角色。直到被一眾大臣彈劾,正是公爵自己和皇室都最忌諱關於自己的身份定位問題。為了堵住悠悠眾口,自己隻好回到封邑遠離政治中心。卻沒想到,恰恰是因為不再像從前那樣忙碌,巨大的哀傷感像潮水般襲擊孤獨的公爵,使他的行為和情緒變得異常。淺眠、厭食、作息紊亂的公爵,讓人感到非常擔心。
    在賽莫斯再三要求之下,公爵終於吩咐弗蘭茲把大宅裏麵所有先前治喪的布置全部改回從前的樣子。弗蘭茲立即叫仆人們馬上行動。賽莫斯跟公爵說,以後心裏難過要跟自己訴說,不要再一個人默默地扛下去,公爵答應了賽莫斯的話。
    一切又恢複到正常的生活秩序之中,卻有跟從前有些許不一樣,賽莫斯感覺到。在打開公爵心扉的那個晚上,兩人熱切地相擁,忘我地親吻。身材修長瘦削的公爵用一個晚上來了解賽莫斯美好的年青身體。想到這裏的賽莫斯感覺臉上一熱,那是公爵第一次跟自己做那種事情,每次回想自己都感覺很羞恥,可總是會不由自主想起那個火熱的夜晚。
    從酒莊歸來的瑪西梅朗向公爵報告,因為蟲害嚴重葡萄歉收,加上皇室一年不舉辦慶典的消息影響下,今年各個貴族家族對葡萄酒的訂購量大幅的下降,使得酒莊的收入不若往年。公爵對坐在自己腿上的賽莫斯說自己要聊幹正經事去,怕悶著他於是讓他先離開。
    “酒莊現在守著世界上最優質的葡萄酒,卻沒有人前來購買,領民們真是毫無辦法。”瑪西梅朗如實報告著說。
    “嗯,告訴他們我明天會去酒莊看一看。”公爵說道。
    翌日,公爵和瑪西梅朗一同乘車去到酒莊,主管前來迎接,跟公爵講述酒莊的近況,大意跟昨天瑪西梅朗說的沒多少出入。公爵叫他從庫存裏麵挑兩桶葡萄酒出來,讓他親自鑒定一下品質。工人們立即從酒窖裏頭搬來了兩桶過來。不一會兒,公爵麵前擺著兩杯葡萄酒。公爵閣下分別把酒品嚐了一下,其他人都在等他說些什麼。
    “這次的酒跟‘維納斯的眼淚’不一樣。”
    不一樣?哪裏不一樣了,這明明就是“維納斯的眼淚”啊,酒莊的各人心裏很疑惑。但此時此刻也沒人敢提出異議。公爵把這種品質略低的酒命名為“拉奧孔之血”,同時提出這種品質的酒不能出售供應給貴族們,同時要確保“維納斯的眼淚”在酒窖的倉存量。在場的人們這才恍然大悟,公爵的這個命令使得酒莊在不違反“維納斯的眼淚”隻能售賣給皇室和貴族家族的規則下拯救了銀根短缺的酒莊。
    跟公爵相處得如膠似漆的賽莫斯,一見到他回來便跑了過去纏住不放。“怎麼跟個小孩子似的黏人啊?”公爵調笑眼前俊美的青年。賽莫斯倒不在意情人的嘲笑,整個人貼上去給他一個熱吻,真是久旱逢甘霖。現在他是一刻也不願跟巴倫分開。公爵也很喜歡和年青的戀人親熱,唇齒間充滿了青春的氣息,還有毫無保留地呈現在自己麵前的那具迸發著生命力的肉體。他喜歡美麗的賽莫斯在自己身下發出甘美的呻吟,沒什麼比這更讓人激越了。熱戀之中的二人在這個大宅裏的很多地方都留下淫樂的印記,起居室、書房、餐廳、浴室……就像兩隻發情的野獸般,熱切地渴望著對方的身體。宅中的各人都學會了適時自動隱身,至於那些時而高亢時而低吼的聲音,盡職的仆人們也學會了從自己耳中自動過濾。
    “嗯……嗯……不行啦,公爵……拜托……我的不行啦……嗯……”畫室裏麵,赤裸的賽莫斯伏在地板上嚶嚶地求饒,對自己此時的聲音就像待宰的羔羊般甜美的這個事實毫無概念。
    公爵撫摸著戀人低垂的長發,金色的發絲穿過指間,肆意地閃亮,因情熱而變得粉紅的肌膚,都在訴說著青春的美妙。完全沉醉其中的公爵低頭吻著賽莫斯光潔的背部,但絲毫沒放慢侵犯的速度。“嘴上說不行,這裏還不是緊緊地咬著我嗯哼?”公爵在賽莫斯耳邊說出如此粗野的話語,令到賽莫斯感到害羞,但心底卻渴求著公爵給自己更多羞恥的蹂躪。
    一場纏綿的雲雨之後,公爵把賽莫斯赤裸的軀體描繪到畫布上,卻為不能把情人的美麗毫無遺漏地複製到畫中去感到遺憾。“我英俊的賽莫斯啊,你就像維納斯。”從海中誕生的美神,每次情交後經曆海水的洗禮之後,又會恢複處子之身。邁入中年的自己無論跟賽莫斯交媾過多少遍,絲毫不損戀人的無瑕美好。
    “你喜歡麼?”賽莫斯躺在鋪滿天鵝絨麵的地板上,向畫布後的公爵投向飽含欲望的眼神說道。
    “喜歡。”公爵果斷肯定地回答。
    “要是公爵遇到跟我一樣美的人,會像喜歡我一樣的喜歡他們嗎?”賽莫斯一時沒忍住把藏在心裏麵的問題說了出口。正所謂遲暮英雄有人愛,白頭美人無人憐。雖然從跟了公爵的那天開始,理智上就接受了終將有被放棄的那一日
    公爵低頭繼續繪畫,過了一會兒之後才回答他的問題:“我不知道,但我確定現在我是喜歡你的。”
    數月以後,維克多以派頓子爵的身份給公爵寫信,邀請他回來燈城,這裏的好朋友們都很想念他。同時,賽莫斯說封邑地廣人稀情況很嚴重,娛樂活動很缺乏,於是公爵便帶上他回到燈城去了。
    賽莫斯來到燈紅酒綠的燈城,有種回到狂歡節的錯覺。自己作為公爵的門客被介紹給社交圈的眾人,公爵對自己的親昵和信任明白地擺在每一個人的眼裏。因此貴族們即便對賽莫斯懷有興趣和好感,礙於身份特殊的緣故,從賽莫斯出眾的相貌可以猜測到他在公爵心中自有一定地位,況且同性相戀在圈中也常有耳聞,因此不敢貿然跟他過分地示好。
    可就是有些人很沒有眼色。在某個聚會裏頭,賽莫斯正全神貫注地觀看著緊張的牌局的時候,就有一位青年莫名其妙地走到自己跟前說了一大堆不著邊際的話。賽莫斯一個字也沒記住,隻怪那人打擾了自己的興致,礙於禮儀還是把不滿按捺住,以為忍一忍就能過去。卻不知道那個人能夠如此的有耐心地纏著自己,一直跟自己說了好幾小時的話,當這個家夥見到自己身邊的執事衣服上佩戴著巴倫公爵的家徽,就問起他真正的身份,這家徽還能看出剛開始賽莫斯跟自己說的話是敷衍。被惹煩了的美人沒好氣地說你猜呢。
    “我猜你就是巴倫公爵。”那個人很有信心地說道。
    英格蘭還是有出現機會的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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