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納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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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金鑫看人看得兩眼發直不知不聞身在何處的檔口,笑的像個巫婆的牙婆終於忍不住,扭著臃腫肥碩的身軀來到男孩的麵前探口風來了。
指定是賺了一筆讓她心情非常飄飄然,又是貪得無厭的因為有利可圖,而讓她難得地對向來不屑一顧的貨品娃娃硬是擠出了街坊本該有的親切笑容。“阿青啊,這可是好價錢,你不去嗎?”
叫阿青的小男孩抬起腦袋看著她,也許是因為抬頭的動作,他的眉心有些蹙。
“這可是三錢銀呐,要是有了這筆錢,你爹能喝上藥,你娘也不用那麼辛苦了吧。”
小男孩盯著她那看樣子是暫時至於崩壞的親和麵具,不自覺地眉頭的褶子又深了一些。他也不說什麼,隻放回下顎高度,左右搖了搖腦袋。
“哎呦!”牙婆嗔怪似地嘖了一聲。“你這孩子,莫不是還惦記著那家的小姐吧?”
小男孩阿青不為所動,躊蹉著是想回家去了。但是聽到牙婆說到另一件事,本能地又不好意思下人家麵子。
“聽婆嬸說。”牙婆攔住他的去意,不依不饒地接著扮親和。她身後,鴇媽的隨從總算派發完了銀兩,這會兒核對著契約和支出,而鴇媽,風塵味十足地支著下巴,也不避諱地直視著他們這裏。
“那樣的哪兒看得咱這種人家呀,你也別惦記了啊,等再過些年你年紀到了,婆嬸給你相一個。”
這話怎麼聽都隻是場麵話,阿青卻像是沒聽懂似地,很誠懇地道了謝:“謝婆嬸。”
“哎?”牙婆一楞,見他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一時訕笑了起來。
阿青見縫插針,隨即就說道:“那我先回去了,要是讓爹知道今天的買家爹會罵阿青的。”
說完也不等人家作答,馬上就轉身走了。
金鑫由始至終都默默地看著,小男孩穿著一雙不合腳的鞋,又破又髒,褲腳短了一截還散了邊。
“哎…哎哎…”牙婆音調拔高又走低,最後還是無可奈何地訕訕犯嘀咕:“那行那行…這孩子。”
金鑫目送著那個小身影,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麼看都覺得這個小男孩搞不好才是本坑豬腳,題名就叫——《從正太到比爾。蓋茨養成》。
慧眼識人可是一件可歌可讚,堪比特等軍功的妙事兒,這就像後世依然被人們所傳誦的《伯樂於千裏馬那點——不得不說的故事》。做千裏馬是感恩一世,做伯樂卻是永垂千古生生世世,單憑被永遠感恩這點也很值得人上刀山下火海血濺七尺!!!
2B文藝青年的綠葉夢做得熱血沸騰抽風不止,可這邊一回頭,忽然就撞進了一束冷凍光波裏!
嚇!!金鑫虎軀一震!
那束冷凍光波堪比創世紀神兵,當下就把金鑫給做幹淨了,猶如當世的街頭新奇小吃——寶島炸冰淇淋……
廣告台詞:外熱內冷……
老實說,真不知道這種抽風的吃法是哪個傻蛋發明出來的。
避開了目標1號,牙婆再也沒必要耍哄騙手段,目光落在目標2號身上,明明是一副寬厚多福的身體,麵部卻是削皮刀般的刻薄古板神經質。
金鑫在那一瞬間又一次體會到了冷汗浹背的滋味。
小男孩阿青走遠,牙婆轉身,忽然又是一笑,諂媚勢利地上去和鴇媽說話,金鑫虛抹了一把冷汗,不明就裏地看著牙婆進言幾句就回頭隱晦地看向自己。
小院兒就這麼大一個,鴇媽的隨從在一邊吩咐買下來的小孩們明天午前要全部去西子廂報道。而牙婆悉悉索索地在鴇媽耳邊低聲說著話,金鑫聽到的隻是一片含糊的粘音,根本無法分辨出來什麼,隻是傳來的惡意更甚,她這下才知道急了,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牙婆是這麼跟鴇媽說的:“那丫頭家裏也就有點錢,卻沒有什麼勢,她父兄又都是一個頑石德行。這丫頭是鐵定沒得救了,媽媽真不要?”
鴇媽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冷笑,閱人無數的老辣眼順勢又看了奸猾牙婆一眼,隨即問道:“哪家的?”
看她的樣子也不見得是心動,牙婆卻鍥而不舍地打算接著撼動,聽聞她這麼問,立刻就回答說:“是西這塊兒的蘭瑞坤蘭家的。”
“哦~”鴇媽聽後若有所思地拉了長音,想來她是知道的,那樣子又像是略有耳聞而已,如若不然,常在自己店裏的客的女兒,就是斷絕關係了也不好待回去惡心人家。
“媽媽怎麼看?”牙婆趁熱打鐵。
“哼。”鴇媽那雙犀利的入白刃般的眼轉而看向牙婆。“你倒是開個價讓我看看。”
“哎呦~”牙婆虛張聲勢地一聲怪叫:“這丫頭擱我這兒,又沒人管吃管喝管花銷,這麼下去,老身賠本兒不說,這家裏還有個老頭兒和不成器的兒子呢。”
“你那土哥兒也還沒家室吧。”
冷不丁被一打斷,牙婆麵色僵了僵,忙不迭地就訕訕賠笑道:“那哪兒是我那不成器的兒能高攀得起的呀。”
鴇媽又笑了,冷冷的,疲於逢人便笑的夜間,白日裏對著不相幹的人就顯得特別的輕蔑敷衍。
“那我那小店就容得下了?”
“哎呦!媽媽別這麼說。”鴇媽急了。“您呐店還能小得哪兒去誒!!整個岩奎城還有比您更氣派的店麼,可別折煞老身了。這丫頭也就是落老身這泥手中,要是換了別處,就像媽媽店裏的那姑娘…”
這年頭有錢人最大,牙婆一口黃牙賠著笑到後牙槽去了,說到人家現在店裏那可紅火的姑娘,她也不點破。“都是媽媽教得好,這不乖巧伶俐得緊麼。您就看著給點兒,老身不貪那點小利,隻求人不滯咱手裏了不是。”
一邊和牙婆不痛不癢地扯著,鴇媽的心思也活躍著呢。一如牙婆所說,城西蘭家的那點家業確實可有可無,而那家的小姐也的確名不見經傳,家主更是生意場上個吃不開的貨色,死要麵子活受罪的主兒的確不可能容下這樣的醜聞。
要說著閨閣的女子,不管是出嫁前還是出嫁後,隻要一有點什麼事,可不就都怪在娘家管教不力上麼,醜聞有個一次是天災,要還接二連三地來,可不就是幹脆逐出去了老死不相往來的幹淨。
西子廂的鴇媽也不是沒收過這樣出身的女娃,她的店做到如今,隻賺不虧,還越括越大,沒有依傍是萬萬不可能的。隻是本著謹慎不與金主招麻煩的心而已。
關於眼前這小姐今後的教養問題,不必牙婆說鴇媽也有陰私的專業手段,可牙婆就是多嘴了。
“她如今無依無靠,往外一扔隨便都是個死,媽媽領回去了隻管嚴厲地教,尋死覓活的事兒,她家裏都不管了,道理給她說一說能懂的。”
鴇媽了然地看著牙婆,也不再說什麼。
道理?!什麼道理?體會過了確實能懂,也非懂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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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催的停電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