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憶篇-往昔歲月  第二十六章 劍痕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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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含煞,劍吐銀芒。獨孤晴劍威正盛,自顧舞著“千魅劍”天下第二用劍高手的劍術果然精妙之極,霎時,在她裙衫周圍,淺藍色劍氣形成萬千蝶舞,她如蝶中仙子一般清冷孤傲,在這個女子身上竟散發出一種傲視天下的孤冷。
    春風又起,不知是天氣如此或是因為她的劍術所致。和煦春風中,隱約摻著一絲殺氣。
    一場好友間的比試切磋悄然演變成死局!
    傲臣的話確有道理,她爭勝之心太強反而成為她劍術精進中的大忌。
    銀蝶紛舞中,隱出傲臣的身影。他麵對暇目劍影,巍然不動!唯有眼神中閃出一點少有的淩厲,微攝人心。他也是劍客,曾幾何時,他對劍的癡迷,不亞於劍聖葉凝吧?
    隻不過,往事如煙,過去已成過去。。。。。。
    此刻,觀戰眾人已是瞠目結舌,就連小殃月也長大嘴巴癡癡望著兩人。劍鋒寒若冰霜,人心烈若熊火。
    “這。。。”慕容念雪早已無言,神色中皆是擔憂驚異!還有微微的心酸!
    忽,眾人盡皆?言間,本依茶觀戰多時的葉凝,劍眉緊鎖。他似乎看出什麼,棄下茶盞麵露大駭之色。他眼中,傲臣的一式,似曾相識!經年前“千絕會武”決戰當日,自己曾領教過一次。
    劍威於斯!葉凝雙眉一抖,突然大喝一句“此式不能擋!小晴快退!”葉凝突如其來的高喝聲,震得眾人心頭一顫。十幾道目光從獨孤晴轉到葉凝身上,又從葉凝眉宇間折回到傲臣的劍鋒上。
    喊聲過後,慕容念雪不由得驚呼出來,她不得不驚。在獨孤晴自傲舞劍之時,葉凝匪夷的抽出“飛景劍”一幽寒氣添於春幕下。“飛景劍”的寒、天下第一劍士的劍技“逆水寒”兩股寒意彙成一道流螢,正往戰局中劃去。
    葉凝提劍以最快的速度奔向戰局中央。他清楚記得,傲臣正是以此刻對戰的一式,將自己七式劍技一招化解。也許他並沒有看清,但他擔心所愛之人,無論怎樣他不希望獨孤晴冒這個險!自己在對決巔峰阻止戰局,獨孤晴必然會遷怒自己,可他顧不得許多了。
    葉凝眼中又添光芒,似乎是確定的眼神。
    “斷水劍”沉如夜幕,幽澤劍身閃過一線流光。“正是那一式!小晴!退!”葉凝劍身一偏,寒冷之氣護住獨孤晴。而獨孤晴“千蝶惑”劍法並未止住,振舞的銀蝶在葉凝後背上劃出數道血痕。
    “你幹什麼!”獨孤晴俏麵一寒,微微心痛。自己的劍沾染了他的血,自己心愛的男子傷在自己劍下,又何嚐不痛心。
    葉凝咳出一小口鮮血,而“飛景劍”寒氣又盛了幾分。他一臉凝肅,一字一句道“斷水九瀾,三瀾星滅殤!”獨孤晴心神打亂間,聞得葉凝吐出一句言語,雖是心驚,但劍勢於斯,收式已晚。萬千劍影幻化成千萬銀蝶,自葉凝身後轉出,直撲向傲臣。劍鋒折射著春日光輝,刺得眾人不敢直視。
    風雲頓止,劍勢無雙!
    傲臣長劍閃過一道光芒後,竟憑空消失了。僅見一條黑影摻著一線耀眼鋒芒,徑直刺入萬千銀蝶中。霎時,劍光燦若煙火,千蝶盡碎成漫天銀雨,灑落在黑影之上。然而追風逐電般的暗影並未就此止住,那一線光芒從銀雨中疾勁而出,刺向孤傲女子。。。。。。
    一時間,獨孤晴驚了、慕容念雪驚了、眾人驚了,唯有葉凝長出一口氣。在眾人難以覺察之際,“飛景劍”寒氣收斂,他焦著的心亦隨寒氣收起。
    傲臣的一劍,如逝去的流星,在攻碎獨孤晴蝶舞劍陣之後,微偏了三寸。本應刺入心房的一劍,從她肩膀輕輕擦過!葉凝知道,傲臣的“星滅殤”決計不會犯如此錯誤,唯一的解釋就是在生死刹那,他留情了。
    風已止住,劍鋒跟著清風一同止住了。
    黑色身影一息,傲臣斜劍背對著兩人。“嘶”極細微的一響,起於獨孤晴左肩之上。她淺藍色的衣袖輕輕滑落,裸露出凝脂般的玉臂,眾人靜寂,輕衫落地的係碎聲,此時顯得如此震耳。望著地上藍衫,眾人目光被一道長達十餘丈的劍痕吸引過去。深深劍痕,豎於在春泥裏,止於傲臣腳下!
    獨孤晴雲鬢滑下一珠香汗,望著深深的劍痕她淡淡道“這便是九瀾中以刺突技聞名的‘星滅殤’?”
    葉凝左臂一挽,將她抱人懷中。懷中她的溫暖,貼近他的心。葉凝微微搖頭,懷中伊人胸口起伏不定,驚恐或是挫敗?他不敢再想,能還給她僅僅是微笑,不過當他看到獨孤晴慘白臉色時,那笑變得極不自然了。
    “傲臣的‘星滅殤’曾一劍破我七式,劍威之烈,稱得上無雙。”他話鋒一轉,歎了口氣“小晴,傲兄有言在先,點到為止。但你爭勝之心太強。。。。。”
    獨孤晴眼神黯淡下去,她掙開葉凝懷抱,一收“千魅劍”轉目望向傲臣背影。他的背,似隔千裏。千萬思索後,她微微一笑,會心的笑了。笑容中卻和冬融春暖一般,少了一分寒傲多了一分暖意還蒹葭一分癡迷。
    她快步走向傲臣,後者自知身後有人,緩緩轉過身。他先是低頭看了眼身上劍傷,方才一擊雖擊碎獨孤晴蝶舞劍陣,而“劍姬”之名豈是虛言。險而一擊是要換來四五道劍痕的。
    當傲臣抬頭時,獨孤晴已走到他身前“傲大哥,小晴無禮!”女子猶豫片刻看了看傲臣身上條條劍印,輕低下頭“又多謝大哥手下留情!”
    傲臣撕下衣衫衣角,簡單包紮住傷口,回笑道“晴姑娘不必如此。容有一言,望姑娘靜聽。”
    “請傲大哥示下!”傲臣橫了眼葉凝,又歉意一笑“晴姑娘劍勢無雙,天下少有所敵。不過爭勝之心太強,難免使其心靜。心不靜則劍法必亂,而用劍之人,劍若是亂了,恐傷及到身邊心愛之人。葉兄雖孤傲卻心中懷著你,晴姑娘傲睨眾人,小心為眾人所傷!”
    傲臣一語過後,回身向擔憂自己久已的慕容念雪走去。後者眼中朦著淡淡水光,誰朦朧了雙眼?誰一直為你憂心忡忡?她咬著下唇,快跑幾步撲入傲臣懷中。在他懷裏,感受著男子的溫度,急促跳動的心,緩緩平靜下來。她取出手帕,溫柔擦拭著他身上劍傷,動作輕柔,神態小心生怕弄疼他一分“你看你!傷成這樣!”
    鮮血透過潔白的手帕,她白皙的指尖不覺染上一絲殷紅。傲臣看著細心為自己療傷的人兒,淡淡一笑“不妨事!晴姑娘無心傷我,是我不小心罷了。”慕容念雪嗔了他一眼“就會為人開脫。”說著她素手一伸,從懷中拿出一小瓶藥膏,清涼膏藥經過纖纖玉指,輕塗在他的劍創上。
    一絲憐惜,一抹溫柔。
    傲臣目光一偏,望向一旁低聲安慰獨孤晴的葉凝身上。“傷是不要緊,我現在反倒餓了。若不讓葉兄請我痛飲一杯,豈不是虧了我這一身劍傷。”
    方才的死戰後的氛圍,被他一句話衝淡掉了。人生亦是如此,一句話笑泯恩仇!
    “好你個傲臣,你……”葉凝見氣氛緩和,同樣心中一寬。他俯身拾起靜躺在春泥上的半隻衣袖,反笑道“小晴這衣衫,我尋誰賠償去?”深深劍痕仍然刺目,不過此時這兩對戀人,似乎忘卻它的存在。一道深痕,如何能觸動一段友情?深深劍痕,在他們眼中阻隔不斷相識相知的距離。
    劍可以無情,人卻不會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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