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憶篇-往昔歲月 第五章 暗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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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此言差矣,在下與‘天水閣’頗有些交情。今日發生如此之事,我豈會坐視不理?不出所料啊,北寒山與陳啟寒,如何敵得過‘斷水’無奈,我便來賜教了!”
說話之人,身著墨綠長衣,發絲微有些淩亂,鬢角已白,但剛毅之極的臉上,仿佛掩飾著他的真實年齡,見到傲臣一擊便敗下“幽冥雙魂”,不驚反笑,可見其武藝非凡。
“唉!這道理怕是講不清了,‘天水閣’會結交這麼多江湖高手,我真為驚歎啊!”傲臣輕淡道,言語間倒又幾分古怪。雲蔽月影,水若流金。
江城鶴目光如炬,昂首道
“怪就怪,你不應該帶走慕容念雪,不應該招惹‘天水閣’罷了,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天水閣’真實用意,收留慕容念雪豈是。。。。。多說無用。反正你傲臣也不是第一個了!”
後者漠然,江城鶴,話鋒尖銳卻不無道理,難不成留下念雪是為了幾十年前,未曾尋到的武學瑰典?
可見到淡衣傾城的她時,縱使前方是萬丈深淵,自己也未曾後悔。一生一世,有一知心知意的紅顏相伴,還有何願。
“話說回來,江湖中,人稱‘斬春水’的傲臣,果然不是浪得虛名。既然閣下堅持,我再說也是浪費唇舌。”
春風涼,人心冷,江心竹筏上的女子,懷抱住身前白衣,如火焚心,眼眸深邃顰顰不語。寒冷的江水,漫上嚴霜。初春,依然帶不走冬日的點點滴滴。小殃月拍弄著江麵,盈盈灑灑濺起水滴,晶瑩剔透,正如她年幼的心,純正潔白。
“姐姐。大哥哥怎麼不來接我們?”
慕容念雪,緊咬朱唇,倒映在她眼中的是妹妹的天真無邪。淡紅衣著,輕衫飄動。她苦澀的一笑,拍拍殃月的頭頂“沒有了,大哥哥是有事情,等等就來接我們回去。”慕容念雪躲開明亮的目光,懷中白衣,縈繞著他的氣息。
江清月冷,薄紗似的月華分外清澈。籠罩著穩如平鏡的江麵,春風已至,蒼隆寂寂。四周碧影,星月朦朧。歲月飽經風霜,人心不覺的已然蒼老。
傲臣手中墨劍,發出“嘶嘶”清嘯,它也在感歎世道的不公吧?傲臣一身白衣,獨立於茫茫夜色中,起伏的心,久久不能平靜。“碰”金華相交,清脆利落。劍身上瑩起璀璨金芒,隨之,長劍護住,靈蛇似的輾轉舞動,金光點點盈盈,絢麗與月白夜幕之中。恰似萬千螢火,美輪美奐,隻可惜。。。。。。
金光灑落,七八支黑色長鏢落於傲臣腳下,變得再無聲息。長劍斜垂於地,幾縷血紅,點綴於白色衣衫。傲臣輕咳一聲,震出一口鮮血。一支黑色長鏢,刺入右胸三寸有餘,鏢刃沒入身體。如雪白衣,散出一團血紅。劍沉了沉,又是一口鮮血。
傲臣拔出插入右胸的鬼頭利刃,眉心相鎖。無奈,半個時辰以來,江城鶴,一直隱身於蒼翠碧影之中,卻隻見得黑色“鎖魂”如天女散花般,自林影中肆意飄灑,但卻尋不到施鏢之人。後者僅憑借快絕的身法,格擋閃避,以守為攻。
雖說傲臣劍式輕快,難免會體力不支,在有心中所係,更不能全心應敵。長劍收發之際,身上已經沾染了幾處傷痕。
春夜江寒,幾度鎖人冷。
夜幕懸空,唯寸一排雲霧殘月。江中柔水,江岸碧林和著寥寥蟲鳴,今宵良夜此情此景,本應是花前月下。月色流轉間,卻倒映出殺機。月白江水、輕柔竹筏、淡秧美人。慕容念雪,眼中含淚爍光盈盈。
懷中白衣,緊貼於胸口處,或許如此,她的心方能平緩。情似滄海,她也隻是海裏的一行孤舟,怎耐的住撼天巨浪。相守一生,何畏艱險。真心相戀,管他凡塵偏見。紅塵滾滾,天意無常,與他結識是前世之緣,與他相守為今生所願。
浪跡天涯,四海為家。有他相伴無怨無悔,餐風露宿,又有何清苦。相偎相依間,相互一笑溫暖彼心。
寒月夜,情邀九天,對前朝今朝,層層相思最難。
“鎖魂!好一個鎖魂!”
傲臣目顯傲氣,何為淩人。右手寸鋒翻轉,劍華流金。嚴守已久的傲臣,行風入霧般衝入碧影中。劍疾似掣電,撩起飛絮殘花。轉眼間,金光一點,利刃交錯。“斷水”鋒芒點在“鎖魂”上。碎葉殘枝,零落於地。江城鶴表情驚異,自己身法隱匿,無一紕漏,怎會顯露於對手劍下,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你的鏢不僅快絕,且一招一式皆無漏式。可偏偏忽略了這滿江春水。”
墨劍鋒芒乍現,劍刃恰若流光。傲臣手握“斷水”點在“鎖魂”之上。“閣下!‘鎖魂’形若鬼魅,招式迷離錯綜。更是攻守兼備,殺人於無形之間。唯獨,這一朗孤月,一江春水,你卻是忽略了。”說罷,傲臣指著浩浩春江。江水暈華瑩朔,孤白月影依稀沉浮於漣漪深處,時隱時現。
“十七支鎖魂,唯有三支鏢身不顯月色,然而恰是此三支傷及於我。也就是說,那三支鏢,皆發於林蔭茂密處,以至於鏢身上,未曾倒映月光。正是如此,我方參透閣下玄機。”江城鶴抬眼望月,眉梢上翹,“劍術非凡,頭腦精煉,果然是傑出英才,但若是如此,你也未必勝我。”
江城鶴,右手鎖魂送上,鋒芒直逼傲臣咽喉。後者斷水轉刺為擋,劍脊迎下入喉的鎖魂,手掌輕撩劍柄,長劍行若流水,傾灑盈快。劍鋒如一縷深秋月華,閃入江城鶴前胸。江城鶴也絕非泛泛之輩,眼見如煙如電的劍鋒入骨而來,急忙伏身閃避。
“斷水”流光劃過夜幕深處,縈繞處,斬下飄飄綠絨。
傲臣,眼光似電,收劍撩腳,縱身一躍,雙腳鎖住江城鶴咽喉,身軀偏傾,甩出後者一丈有餘。隨之,傲臣躍身提劍,更無絲毫鬆懈。腳步殘煙,行雲踏月,疾步衝向江城鶴,斷水依附水氣月光,靜潔、淒然。寒光攝眼,追風破月,墨劍行雲流水,奔放灑脫。若論遠擊刺殺,傲臣定不及江城鶴。
但言說近攻短戰,論比輕盈,少有人能與之相匹。
“斷水”飄渺,劍鋒含血。傲臣身形流雲,快絕的一劍劃開對手衣衫。劍入皮肉,傲臣這一劍大可選擇江城鶴的咽喉,取其性命,但傲臣並非殺人狂魔,更不曾貪戀血腥。
正義之士的言辭,他從不掛口,什麼聲張仁義的言語,在他看來,並不是口頭說辭,形之於心,處事無悔,凡事不愧對良心二字,以是足矣。一身白羽,一柄墨劍,談笑爭戮,淡品江湖。如若非說有所貪慕,也許隻有這眼前碧林俊水,田園景致。
幾年了,他未變,唯獨多了份“始料不及”的牽掛。
再回首,江心漣漪處,淡衣女子,她可安好?
愛相依,君相知!時辰早己三更,江麵故如明鏡,娓娓淡笑古今恩怨情仇。終究會沉歿於過往。今人故去,恩怨轉眼煙消。可鑒歲月沉淪的,並非世間書史,而是一瓢江水,一筆江山。無奈,情絲千結,愛比滄海。即使飽經洗禮,許多感天泣地的纏綿,亦是無法磨滅的。
寒江浮月,相思牽掛,沾染著點滴江水,彙為相思。慕容念雪,偏坐在青竹上,紅色衣裙浸透江水,於此更顯豔麗絕美。衣淡紅、竹碧翠,青紅相間,如一卷畫書,美輪美奐。女子眼神迷離更深,瞳目間神色急切,思念萬分。柳眉緊戚,俏首微低,不禁使人萌生憐愛。
如此,心憂,情愁誰人可解。燈火流螢,卻不在這塵世間,是誰淺唱挽歌,又是誰久慕流年。青青竹筏的另一側。一十五六歲的女孩,平躺於淨水青竹上,無聊的張望著江月,似幻想著什麼也似期盼著什麼?
“姐姐,傲臣哥哥呢?去哪裏了?呆在這裏好悶了!”
殃月嘟著小嘴,偏頭望著一旁的姐姐。小殃月,長發傾灑在青竹上,嘟嘴撒嬌的樣子,甚是可愛。江水寒蟬,月懸於心,慕容念雪低眉輕歎,望眼欲穿。蔥蔥玉指間,疊交著粉紅衣衫,念雪整理下妹妹的發絲,再無回應。
眼眸星稀,心底深處多麼想道出他的名字,大聲傾吐出自己的心懷牽掛。她不敢!若是如此,那白衣男子,又會加深惦念牽掛。此時,彼相深呼,反會使他越加焚心。萬千情意,縱橫愛河。但此刻隻能埋藏在心田,靜靜安待他回來。回來傾吐著滿懷掛牽,無盡纏綿。
江岸,亂石穿空,月華似霧,綠碧若林。景致事物點綴著世間萬千。傲臣劍橫於胸,雙目緊鎖江城鶴,後者起身握鏢,一臉怒容。
“我本一遊俠,浪跡於天地之間,爭權奪勢,匡扶正義我無心去做。江湖恩怨,情仇殺戮也與我無關,我以為一生再無牽掛,誰料難解情緣。我見她後,心中便是多了份牽掛,也餘下了幾分情懷。念雪同樣心係於我,離開‘天水閣’是她的選擇,念雪有自己的想法,你們無權幹涉,更沒資格強留。閣下,我不願再鬥,請放行退讓吧,若再不應允,我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