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曾經少年幾輕狂  第三章老爺子來捉人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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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麵什麼聲音,好吵!
    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枕著江南辰的大腿,而眼前正對上的一張放大了臉。
    “嘿嘿,醒了啊!”他笑得傻乎乎的,我猛地坐起來,“嘭”頭頂撞上他的下巴。
    “哇,好疼!”我們倆同時驚叫著,於是,我們家戴著黑色墨鏡,穿著黑色西裝的老爺子帶著倆近衛進來時,正好看到我捂著頭吃痛的模樣!
    “唰唰!”兩近衛騰得一下衝過來,把江南辰給架了起來。
    “寶貝兒,沒事吧!”老爺子一把拽住我。
    “哎喲爹耶!”我都驚了,這還是老爺子第一次上學校來看我,還抄著家夥。
    “快放開,他是我朋友!”我衝著兩小弟說。
    他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爺子,老爺子甚是淡定的點點了頭。
    “是,大小姐!”倆小弟特正式應了聲,嚇得江南辰一愣一愣的。
    “你,你沒事吧,嘿嘿!”我幹笑兩聲。“這是我爸!”我一把拽過老爺子,老爺子取下墨鏡,露出一個甚是驚悚的慈祥笑容,“鄙人梁明瀟!小兄弟你好,剛才手下多有冒犯,實在是得罪了!”臭老爺子,就愛在其他人麵前擺譜!
    “你,你就是梁,梁……”江南辰哆嗦著。
    “吵什麼啊!”似萱眼還閉著嘴卻嘟噥得老高。
    “沒,沒,你先歇著,我去給你買早餐!”我忙說著,打手勢讓大家夥兒撤,別嚇著人小姑娘了。我這十八年來難得交上個閨蜜,可不能讓老爺子再給我折騰沒了!想當初,一出門就十幾個大漢護著,一口一個“大小姐”,嚇得那些純情小姑娘見我就躲,好不容易隱姓埋名來到慕大,交上個朋友,要再給嚇走了,我這青春時光也忒悲催了點。(米勒:大小姐,您哪隱姓埋名了,隻是隱了個身份而已嘛!)
    我見江南辰還沒反應過來,一腳踹過去,他徹底醒了,“啊?”特迷茫的小眼神,哎,得了,看這架勢,又得少個免費勞動力了。
    “走哇!”我拽著他,拖出校醫院。
    “說吧,這大清早的找我幹什麼啊?”坐在快餐店裏,我叼著一雞腿,眼睛斜瞅著對麵坐著的老爺子,順便衝兩旁企圖充當石像的兄弟揮揮手,“你們倆都坐下,別聳這兒嚇人了!”
    “是,大小姐。”又是這麼雄渾。
    嚇得我都快把臉擱盤子裏了。
    “我查過了,你今天沒課,所以就想著帶你去給你媽上墳。結果到你宿舍找你,宿管說你在醫院去了,嚇得我喲!”老爺子作出很焦慮的樣子,兩撇胡子耷拉在嘴上。
    “媽忌日沒到啊!”我放下雞腿,看著他。
    “哎,我打算三個月後送你去英國。因為你堅持要以墨陪你去,所以接下來這段時間我們都很忙,要打點很多事情,怕是到了你媽忌日那天沒時間去了!”老爺子有些傷感,一提到我娘,他就兩眼渾濁,真想不明白,既然他和我老娘感情那麼好,幹嘛現在還勾搭俞可霈呢?
    “所以,以墨同意陪我去了?”我巴巴的望著他,有種奸計得逞的感覺。
    老爺子甚是沉重的點了點頭,“是啊,拗不過你啊!”沉重的歎息。我再怎麼不濟也會覺得奇怪,為什麼老爺子和以墨這麼急著送我出去?
    “最近幫裏有什麼大事嗎?”我從江南辰盤子裏叉了塊雞蛋,扔嘴裏,一旁的江南辰已經恢複了平靜,心理素質甚好的從我盤子裏叉走一雞腿。嘿,小子膽兒挺肥!敢當著我家老爺子的麵搶我的吃食。
    “還不就是那些事兒!你別操心了,誒,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啊?”老爺子轉移話題。
    “哦,叔叔,我叫江南辰。”江南辰特文雅的放下叉子,擦了擦嘴,恭敬的答到。
    “嗯,嗯,不錯,南辰啊,你和我們家唯一是好朋友啊。”老爺子露出那老狐狸似的笑容。
    “是也不是,梁唯一喜歡我!”江南辰甚是淡定的瞅著我。
    “噗!”老爺子一口熱茶全噴了出來。
    “老大,老大!”兩小弟忙拿紙巾給老爺子擦擦,還不忘用小眼神兒瞅著不知死活的江南辰偷笑。哼,笑就笑唄,方正全赤龍幫的人都知道我對言以墨那點小心思,一口一個“親愛的”,傻子也看出來了。
    “咳咳!”驚魂甫定的老爺子正了正色,“南辰,你小子有前途!”江南辰聽不懂這話,可我懂呀,咱老爺子是覺著這小子忒有勇氣了。
    “嘿嘿,謝謝叔叔誇獎,不過,您方才說三個月後要把唯一送到英國,為什麼啊?”江南辰天真地問了句。
    “哦,這個,道上的事,小兄弟還是不要多問的好!”老爺子笑了笑,“好了,唯一,咱們走吧!”
    我不舍地放下叉子,舔了舔油滋滋的嘴唇,“走吧。”轉頭看著江南辰,“今天的事兒……”
    “放心,沒吃過豬肉我還沒見過豬跳操呢!我知道,黑道事務,保密第一!”他賊賊的小聲說。
    “你丫的倒給我跳個操看看!”我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車一直在山路上行駛,從早上走到了傍晚!
    遠遠地看見靜山上,一座孤墳立在野草間,伴著落霞夕陽,格外的淒涼。
    “到了,下車吧!”老爺子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背,我感覺到他右手掌心磕手的老繭——那是長年持刀射槍留下的痕跡!
    青石墓碑上,印著一張清秀的麵孔,照片裏的女孩兒笑靨如花,那麼安靜,那麼柔美!
    墓碑上刻著——愛妻許凝然之墓,左邊是夫梁明瀟立,下麵寫著女梁唯一!
    “凝然啊,都十八年了,都十八年了……”老爺子泣不成聲,跌坐在墓前。
    我蹲下,輕輕抱著他,“爸!”我很少叫他爸,因為總覺得叫“爸爸”的時候,就會想起媽媽,就會特別悲涼。
    老爺子牽起我的手,“凝然,你看,這是唯一,我們的女兒唯一!”他突然笑了。
    我突然想起我曾問過她,為什麼要給我取名“唯一”,那時,他眼裏淚光閃現,直直地看著牆上媽媽的照片,像是自言自語的,喃喃的說,“因為,你是我的唯一!”我不知道他說的是我,還是我媽,不過不管是誰,我都能體會到他對我媽矢誌不渝的愛,和對我永不退色的關懷。
    “媽媽,唯一看你來了!”我努力的笑了,“媽媽,三個月後唯一要去英國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但是不管唯一走到哪裏,都會很想念媽媽的,哦,還有爸爸!”我靠在老爺子肩上,他的肩很寬廣,我喜歡言以墨的很大一個原因,就是他有著和爸爸一樣寬廣的肩,感覺可以替我頂出一片燦爛的晴空!隻是那時我並不知道,這樣的一片晴空,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天漸漸黑了,山風吹來,老爺子還是一動不動的看著墓碑上的照片。
    山下的小弟們還在觀望著。
    “我媽,到底是怎麼死的!”我又一次問起這個問題。我已經記不清問過多少次了,但是老爺子對此絕口不提,就連在我家待了幾十年的老管家老陳也不告訴我。
    “哎,走吧。下山!”老爺子站起來,拍了拍腿。
    “又是這樣,爸,你到底要瞞我到什麼時候啊?”我攔著他。
    他看著我,在夜風的吹拂下,我隱隱看見他的黑發間藏著幾絲白發,我第一次覺得,為我遮風避雨的他,老了!
    “時候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老爺子拉著我的手,一步步下山。
    我沒再問了,知道問了他也不會說的。時候到了?那到底什麼時候才是時候到了呢?我安靜的看著窗外,每次來看媽媽之後,我都會安靜好長一段時間,或許這世界上沒有完全無憂無慮的人,一天活潑如我,也會有這麼靜靜哀傷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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