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哄哄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林進言目睹著血從尚正陽的頭頂不間斷地往外淌，尚正陽被砸得有些懵，甩了甩頭發讓自己稍微有點精神，站起身來搖晃了兩步，他也在吧台上拖了一隻酒瓶，就著吧台敲斷了半截，露出尖利的棱角，他朝那白麵男人走近了幾步，覺得身體搖搖欲墜已經不允許自己再逞強了，才折回身扶起椅子上的林進言緩緩地朝門外走。
    身後拖出一條長長的血跡，人群自覺地給他讓道，尚正陽抹了一把臉，發現滿手鮮紅。
    林進言的臉上和雪白的襯衣上全都是血點子，是剛剛尚正陽甩頭的時候濺到的。一顆心像被針紮一般疼痛，看尚正陽傷得應該很嚴重，可是自己卻還要靠他扶著才能往前走。眼淚像關不住閘門的洪水一個勁兒的往外冒，他哭得都快不能呼吸了。他哭自己的沒用，哭自己的窩囊，也哭那麼霸道的尚正陽竟然好到願意為別人擋危險。
    尚正陽吃力地扶著林進言往外走，一低頭發現林進言哭了，露出鄙夷的神色，“你哭個屁啊，我都流血了也沒有掉半滴淚。你果然是個麻煩精，明天就把你fire掉。該死的我又後悔了，你和我頂多半毛錢的關係，憑什麼讓我替你受傷。我果然還是太衝動了···”
    “你別說了，血還在流，尚正陽，怎麼辦，好像很嚴重！”林進言低低啜泣著，說出的每一句都帶著哭腔。
    兩人走得吃力，感覺走了好久好久才走出那個晦暗的喳鬧的夜店。尚正陽兩眼一花，再也撐不開薄薄的眼皮，雙腿一彎跌倒在紅坪街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閉眼的前一刻好像看到閃爍著警燈的車子開到了異色門口，兩三個警察沒顧得上理他們，匆匆忙忙地跑進來夜店裏。還有跌在地上的林進言，怎麼看他全身都是血點子。該死的，今天真是背到家了。
    有路人打了120，兩個暈倒在路旁的人很快被抬上救護車，人群中有人高呼了一聲“尚正陽，是歌星尚正陽”，頓時不少圍觀的人都掏出手機進行瘋狂抓拍。
    通過尚正陽的手機，醫院裏根據聯係記錄撥通了正準備關機睡覺的阿B的電話。
    市區最大的光愛醫院的走廊上，同時推進兩名急症患者。
    “患者尚正陽，頭部受創，已做過CT，發現有玻璃殘渣。家屬已經聯係到，正在趕來的路上，並且已同意先進行傷口緊急處理。”醫護人員將傷者推進手術室，旁邊的護士在一旁報告患者情況。
    另一邊也傳來類似的聲音。
    “患者林進言，汗液分泌異常，處輕度昏迷狀態，伴隨肢體的局部抽搐，隨血藥濃度增高，初步診斷是服用了較大量aphrodisiaca造成，”
    阿B聽不太明白那護士的話，等到兩個人都各自被推進手術室，阿B才急急忙忙地向醫生打聽，“呃，我想問一下，aphrodisiaca是什麼東西？”
    那年過半百的女醫生頓了頓，麵露尷尬，“是以Damiana為主要原料的催情劑，也就是···春，藥的意思。”
    阿B聽完差點被自己的一口口水給嗆死，這般那般，想象力豐富的阿B很快就勾勒出了事情發生的大致過程。
    無非是尚正陽獸性大發，想欺負人家林進言卻遭到了拒絕。尚正陽一時氣不過，就在林進言的杯子裏下了···春，藥。沒想到林進言貞烈得很，寧死不屈，拿東西狠砸尚正陽的腦袋準備來個魚死網破，最後就成這個爛局麵了。
    阿B確定自己思維縝密，推理過程也經得起推敲。兀自點點頭，他也隻能無奈地歎息：果然是尚的作風啊，連這種本來應該你情我願的事都這麼霸道，可苦了人家老實巴交的林進言了。
    過了沒多久，尚正陽的爸就趕來了，老人家無力地坐在走廊的長椅上，不多時便老淚縱橫。本來事情的發生和他毫無關係，卻抱著腦袋一個勁兒地自責。
    “正陽啊，你有個什麼事讓我怎麼向你媽媽交代呀。都怪我，怪我平時太縱容你了，當初就不該允許你搬出去···”堂堂朝陽地產的董事長竟然在手術室外哭得形象全無，像個孩子一般鼻涕眼淚肆意流淌，自己用衣袖又一下沒一下地擦著。
    “董事長，您不要太自責了。”一同趕來的周秘書沉重地安慰道。
    阿B看那兩人跟唱雙簧似的，明白尚正陽已經有人等著了，自己索性專心等林進言的結果。心裏也是非常急躁，這孤苦無依的林進言，要真因為催情劑服用過量而死掉，說都不好意思說出去，再者，骨灰該怎麼處理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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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煙火深感遺憾，這麼精彩的夜晚竟然是如此結局，尚正陽同學錯過大好機會了。不過來日方才，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