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銅門如淵 第四章 湘西古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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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驚,心想難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轉念一想,伏羲女媧交尾圖在新疆一帶的墓室也曾出土,這幅稀有也是因為有那神秘的線條和西王母的位置不拘一格,似乎傳達著某種信息。
小妮子不是同道中人,當然不會明白道理,想來也不會有什麼重要的信息,隨口道“怎麼了?”
“想知道麼?”吳悠似乎挺意外,順勢往太師椅上一靠,嬌嗔道“餓得沒力氣說了。”
樓外樓,包廂內,吳悠舀了一瓢宋嫂魚羹送進嘴裏。
“我也不故作神秘了,那幅畫,我在湘西一座苗寨裏看到過。”
吳悠告訴我,那時他們研究室三女一男一行四人到湘西鳳凰旅遊。
雖然沱江,吊腳樓,鳳凰如詩如畫的景色足以讓遊人駐足,可是吳悠他們覺得這座小城被過度開發,沒什麼好感,想到苗寨去體驗一下湘西的風土人情。
他們找到了一個苗族的地陪。苗人有生苗和熟苗之分,熟苗已和漢人差不多,而生苗則保留了更多的苗人的傳統。
這個叫梭嘎的導遊,是個生苗,看起來四十來歲了還打著光棍,對吳悠他們很是殷勤。
他們去往大山略深處的一座苗寨,畔山而建,從寨外望去,隻有一片片黑頂黃牆的土屋。
梭嘎叫了些鄉親,讓他們體驗了一下闖了三關,進得苗寨。
一路走在田梗上,有小孩子見了他們,對他們唱起山歌,吳悠想著當年宋祖英是否也站在田梗上唱著,練就了百靈般的歌喉。
梭嘎跟幾戶人家用苗語溝通了好一陣,把吳悠一行人安頓下來。
苗人多長壽,他們住的這家,據說是當地最後一位壓寨夫人,叫金玉卡,已近百歲了,孫子潘泰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紀,在寨子裏擔任著職務,很有威望。
此時已近黃昏,炊煙嫋嫋。金玉卡家拿出招待貴客的血耙鴨,讓吳悠他們吃個暢快。
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同去的一男一女纏著潘泰的女兒,跟去後山采藥了。梭嘎得知後,委婉地對吳悠說,城裏的老板就是喜歡體驗這種苦日子。
不知過了多久,吳悠突然聽見外麵人聲嘈雜。她看見一行人神色匆匆,朝屋子這邊來。
一個壯實的男人馱著同去采藥的女生,邊上的男生麵如土色,顯然是嚇壞了。
潘泰趕緊迎了上去。吳悠見得那女生麵色烏青得嚇人,眼白直翻,口齒不清地“咕咕”叫著,手腳並用地亂劃,也嚇了一跳。
潘泰的女兒對父親用苗語急急忙忙講了一通,潘泰麵色一沉,就奪門而去,身後幾個男人也跟了出去。
吳悠聽不懂苗語,不明所以,心急如焚。正碰見梭嘎跌跌撞撞的進來,忙扯住他衣衫問話。
梭嘎為難地說:“這位老板被,被蛇咬了。”
吳悠心說這哪像被蛇咬了的狀態,抓住梭嘎道“什麼蛇,去找蛇的抗血清來,我給她浸潤注射啊。”
“可,可這不是普通的蛇。這事蹊蹺了,好多年,村子裏都沒發生過了。這位老板好像是中蛇蠱了。”
蛇蠱?吳悠腦子都炸了,同行的另一個女生直接就哭出聲來。
吳悠強作鎮靜,叫男生說出事情的經過。
男生說,那時潘泰女兒拿著砍刀在前麵開路,他和那個女生跟在最後向林子裏走。不知過了多久,女生突然發現不遠處草叢裏有個竹籬,裏麵“咕咕”叫著,感到
好奇。潘泰女兒發現時,來不及阻止,她已經跑去看探身觀看了。
說是遲那是快,女生剛探起身子,一道深紅色的光閃將出來,朝她腳裸猛地一咬,又跳將開來。
眾人一看是個頭帶雞冠的蛇,正“咕咕”地叫著,立在那裏不動,都嚇得不知所措,那雞冠蛇卻跳到不知哪裏去了。
雞冠蛇?這是怎麼回事?吳悠連聽都沒聽過,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梭嘎忙說,潘泰叔知道下蠱的人是誰,必捉住他要他解蠱。
一小時左右,潘泰沉著臉回來了,咐吩人馱起那女生,朝寨外走去。
吳悠快走跟著,走到後山一處破廟門口,幾個男人綁著一個瘦小的黑衣老頭兒等在那裏。
黑衣老頭兒被潘泰不知罵了幾句什麼,被鬆了綁,隻好走到廟裏神龕前,拿出一隻銅碗,又拿出一幅圖擺在正位,割開自己的手碗放血,口中念念有詞。
這邊女生也有了反應,嗚咽起來。
突然老頭兒麵部一陣抽搐,痛苦地扭曲了起來,嘴角滲出黑血,倒翻在地,痛得直打滾。
廟裏不知哪裏也傳來嗚咽的聲音,與老頭兒的呻吟混在一起,一直持續了半柱香的功夫,才停下來,女生也癱軟在地。
後來吳悠聽梭嘎說,這老頭是十幾年前村子收留的黑苗,一直獨居在後山。
苗人擅養蠱,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這種邪術多在黑苗流傳下來。當時族長知道他養蠱後,曾想把他趕出村子。老頭兒發了毒誓才留了下來,誰知死性不改。
一般養蠱之人,都是體內也帶毒,自損三分。而蛇蠱是十分妖異的,能讓中蠱者慢慢產生蛇的習性,最後全身潰爛至死。
要解蠱,也要折種蠱人的半條命。
這蛇蠱當時尚未練成,蛇被偶然放到野外,聞著生人的味道,興奮起來,才生出事端。
而當時放在神龕前作法的正是這幅伏羲女媧交尾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