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四號  第二話 凶案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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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充滿欺騙和謊言,偶爾零星的真話也隻被當是笑話。
    昨晚雖有驚悸,我卻睡得很足,除去了滿身疲憊,精神好不少。我住在一處擁擠簡陋的貧民聚集地,數座高樓大廈完好地遮掩了這片與城市不搭調的破舊樓房,躲在高峻的暗影下苟延殘喘。
    對著發黑的牆壁上一麵布滿灰塵的鏡子,想著老李頭的話,我找了塊刮胡刀片,小心捏著。抓起腦門前一撮頭發,仔細地割……
    原本亂糟糟的頭發被削得東一茬西一茬,更不像樣了,我放下刀片,隨意用手扒兩下,看看覺還可以,便出門鎖上因常年不見光而幽暗濕冷的棲身地,如往常那般去工作。
    S市的早報帶來兩樁命案——
    一名八歲男童遭殘忍碎屍,地點——大灣北裏!
    今淩晨一點左右,一位加班晚歸的婦女發現了樓下蛇皮袋中流出的刺鼻血腥味,距此不遠,一具手腳外折的男性屍體在清冷月光下扭曲成奇怪的仰臥姿勢,加之驚駭過度五官變形的臉,顯得格外恐怖。
    小張念完這段新聞,噝了口涼氣:警方初步確定,碎屍男孩的凶器是把菜刀,刀柄上留有男性屍體的指紋,兩名死者並無血親關係,基本可斷,前者為後者所殺,但對後者因何而死,死前受過什麼驚嚇,就無從定論了。
    姍姍來遲的老李頭聽後,直瞅著我唏噓:昨晚,我去過凶案現場,警察遲早會找上門。不過無冤無仇,也無任何動機,我並不擔心自己成為嫌疑對象。隻是臨場退卻了,那種情況下,普通人的第一反應是逃,怎想得起報警?
    老李頭拿來小張手裏的報紙,眯著眼,報紙幾乎貼在臉前,他看了會兒,坐下來搖頭沉歎:現在的人太病態。
    他指著另一則新聞說:“半年前從A市精神病醫院跑出來的重症病患,好幾樁命案都和他有關,一直逍遙法外,昨晚跳進大灣北裏半裏外的河中自殺了,我估摸這案子可能是他幹的,倒給那可憐的娃娃報了仇。”
    “精神病?”小張忽然振奮,“給我看看。”搶回報紙細讀,“真是他!那位曾位居亞洲富豪榜前三的喬泰獨子喬讓,十幾年前風光著呢,可在一家人去私島別墅度假的夜裏,八歲的喬讓突然獸性大發,殘殺了自己的父母,叔叔也差點死在他刀下。後來喬讓被送進了精神病院,每次發病都帶很強烈的攻擊性,過後又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這喬家唯一的繼承人,偏得上這種怪病,把那麼大家產拱手給了他叔叔,世態炎涼啊!喬讓進去十幾年,喬晟波也就象征性的去看了幾次,說什麼要代大哥照顧好侄子,狗屁,那些人的嘴臉最他媽虛偽了。你說是不是,四號?”
    沒想到他會問我,我倒了杯水,小口喝著潤潤嗓子,平平道:“你仇富嗎?”
    “我是替喬讓不值,即便他危險也是受害者,你看喬晟波,白白撿了大便宜,還不知回報,他要真為喬讓著想,就不會把人送進院,直接請幾個私人醫生找塊清淨地兒治,精神病院哪是人呆的,正常人進去都能瘋掉,喬晟波是存心想逼死侄子,正巴不得呢,喬讓一死,他徹底無後顧之憂,穩坐江山啊。”
    我沒應聲,小張激動的樣子讓人找不出話反駁,短暫的冷場後,老李頭若有所思:
    “前年穀江也發生過類似的事,說一個小姑娘,和喬讓差不多,從精神病院逃出來殺了人,又被抓了回去,這年紀輕輕的娃,咋那麼不幸呢?”
    “是不該,他們不該生在世上。”我自言自語著,開始動手整理今天要送的包裹。
    小張和老李頭麵麵相覷,好似這話從我口中說出,倍顯怪異。他們一定不理解,話的後半句意思:不該生在世上的,人稱之為——惡魔。
    “誒?四號,你頭發怎麼了?”老李頭一聲恍悟,“我說瞧著你不對勁,頭發咋整成這樣了?”
    “自己弄的。”我抱著一堆包裹快件低著嗓音回答,沒跨出門檻,警察如約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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