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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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一縷白色的霧狀物從付雲的棺槨蓋子的邊緣鑽了出來,閃著點點的熒光,在空中盤旋了一陣,然後慢慢聚攏,最後形成了一個人的形態,隨著麵龐越來越清晰,緊閉的雙目緩緩睜開。那眼神,那麵龐分明是已經死了的付雲,那團白霧漸漸淩成了身體,他轉過身呆呆的望著付雲的棺槨,腦海裏突然蹦出了兩個字‘付雲’,這兩個字無比熟悉像是習慣了很久一樣,他想著大概是他的名字吧,但是他不明白他自己到底是誰,也不知道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所有的一切都清晰的呈現在他的眼裏。他發現周圍都是用和那棺槨一樣的材質砌成的牆麵,周圍都是空蕩蕩的,隻在棺槨兩側的前麵上開了兩個洞。付雲很好奇,於是飄著到了左邊那個洞的跟前,朝裏望了望,發現裏麵的東西他一樣也不認識,但是他又覺得好熟悉。
付雲正望得出神,突然聽到了‘叮當叮當’的聲音,好像是從另一邊的洞裏麵傳來的。付雲轉身飄飄的到了另一邊的洞口,他看見了一個人(他下意識覺得那是一個人),黑乎乎的一團,正蹲在洞裏最深處的,手裏好像拿了一隻鏟子,在哪裏不停地挖。付雲走近到他,蹲到他的旁邊,隻見那個人穿著粗布衣服,衣服的邊緣已經有些破爛了,一縷一縷的隨著那人的動作擺動。付雲看見他用一把鏟子刨開了牆角的土,露出了一塊青色的方磚,那人伸出滿是土垢的雙手,將又黑又長的指甲塞進與方磚相接的縫隙中,使勁往麵前拉,他黝黑的額頭冒出了細細的汗珠,順著臉頰滑下,那人弄了很久也不見哪方磚移動分毫,付雲在一旁看得有些急了,於是就問道:“需要幫忙嗎?”聲音輕輕的。
那人打了一個冷戰,將布滿褶皺的臉緩緩別到身後,發現身後竟然什麼都沒有,他抬起手抹了抹額角的汗水,泥就和著汗被他一甩甩到了他腳邊的青石磚上形成一大塊褐色的汙漬。他穿過付雲的身體將頭伸出洞口四下張望了一下,貼著衣服的手微微的發抖,他確認了沒什麼人在,又繞了回來,一邊到青石磚旁邊蹲下,一邊嘟囔著:“不會是遇見鬼了吧,不行得趕緊出去,該死的•••”他一邊嘟囔著,一邊用鏟子的邊緣插進縫隙裏,使了一把勁,將石板拗開了,露出了一個可以容一人通過的洞,那人笑了一下,聲音有些尖細,然後他一躬身跳了進去。付雲真在發呆,他知道了那人看不見他,還從他身上穿了過去,這是何等震驚,一個人呆愣愣的在那蹲著,忽見那人跳進了一個洞裏,付雲想也沒有想也跟著跳了進去,看著那個人的手穿過自己的身體去拿了那個方磚將洞口蓋上了。
付雲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發呆,他的腦海裏一片空白,他覺得那一刻很納悶,他一遍一遍的問自己:“我是誰?我到底是什麼?我來自哪裏?為什麼別人看不見我?”付雲的腦子裏一邊混亂,他搜遍了自己的腦袋,也沒有找到一絲自己存在的痕跡,付雲發現,他的腦袋裏時空的,真的什麼都沒有,他無比恐慌。他想:他睜開眼到現在看到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他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他覺得不能這個樣子,他認為他得見更多的人,說不定剛剛那個人是瞎子,付雲一邊安慰著自己,一邊跟著那人早洞裏拐來拐去,終於看到了光線,付雲的眼裏填滿了興奮的光彩,不等那人帶他出去了,直接穿過了那人的身體悠的飛到了外麵。
刺眼的陽光從樹葉的空隙裏直射下來,草地上的露珠被照的閃閃發光,像寶石一般。小鳥在巢裏嘰嘰喳喳的叫著,一高一低像在奏樂一般,付雲看著這樣的景色臉上綻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嘴角咧得很開,好像他還嫌不夠一般,嘴裏還發出了‘咯咯’的笑聲。洞口那個帶著付雲出來的人已經爬了出來,用手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後走到離洞口不遠的地方,搬了一塊石頭將洞口給封上了,他還是沒有看見付雲站在他旁邊,他弄好這一切以後就循著樹林裏的一條小道小跑著離開了,付雲一人站在原地呆愣愣的看著那個人的背影然後又看看封住洞口的那塊石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從樹林的另一邊的小道上離開了。
付雲一個人到了一條街道上,街上有很多小攤,人們在其間走走停停,小販們有的吆喝著吹噓自家的商品,有的央求著客人多給一些銀兩,小孩子流連於買麵具的小攤,街角有一個衣衫襤的乞丐蹲坐在哪裏,麵前擺了一隻缺了口的陶碗,裏麵放著幾個黑漆漆的銅板。見有人從他麵前經過就上前央求著施舍一些,那些路人大喝著甩了甩衣袖快步離開,乞丐訕訕的退了回去,蹲在街角開始打起了盹,付雲不由為這個乞丐哀哀的歎氣。
付雲一個人站在街道中央一動不動,但是沒有人看見他,很多人都總他的麵前穿了過去。付雲幾乎都要急哭了,他不相信沒人看得見他,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遠處傳來了‘噠噠’的馬蹄聲,人們快速的移到了街邊,小販叫罵了幾句。馬蹄聲越來越近,付雲依舊沒有動,馬兒踏著歡快的步法從付雲身上穿了過去,付雲瞪大了眼,隻覺得胸口悶悶的痛,心裏的僥幸一點不剩,他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付雲拖遝著身體飄到了乞丐的身旁坐下,將頭枕在乞丐的肩上,兩眼失神的望著乞丐破碗裏的黑銅錢,試圖從哪裏找出答案,但是那裏什麼都沒有,付雲覺得他的耳朵裏嗡嗡的響什麼也聽不見,隻隱約聽得見乞丐打呼的聲音,眼前也是模糊一片,他看著人麼的步伐越邁越快,最後他隻看得見殘影了,白白的一片,不知過了多久付雲昏昏的睡了去,眼前的一切漸漸消失了變成了另外的景象,這裏不是剛剛他所看到的世界,付雲感到很茫然,正茫然地的時候,他聽見有人在叫喊,不是在叫他,但是他的身體好像不受控製一般自己轉了過去,他看見了一個模糊的人影站在他的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