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好奇怪……所以，現在的杜玖是處於被秘密追捕的狀態吧？可是，守關卡的兵士拿出畫像比對的時候，還是有一定風險會將消息泄露出去的。
    下樓的時候撞見了幾個喝得爛醉的商人被扶上樓，不過情況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危機四伏——我又忘了，我現在可是有著小胡子的低調小道士形象。雖然我並未受到波及，但被那幾個醉酒商人一直糾纏著辱罵的店小二卻是相當可憐。
    由於不知道古代究竟是哪些店有賣我所需要的東西，最後還是決定走進這鎮上唯一的一家布匹店，買了一些摸上去比較吸水的白棉布。
    雖然這鎮子並不大，在和杜玖一起進鎮的時候已將這鎮子基本上打量了一遍，可這看第二遍卻還是覺得奇怪——不僅僅是客棧太多的問題，連錢莊也是——雖也有一家廣沂錢莊，卻是這裏最小最不顯眼的一家。雖然布匹店隻有一家，可青樓卻連著一條街開了又五、六家的樣子。
    可在鎮子的邊緣，卻有不少低矮的木頭建築——其間行走的人們，卻與鎮中心衣著華麗的人們完全相反，可有幾個女人卻一樣的濃妝豔抹——甚至，還要更誇張一些。
    有一種，畸形地繁榮著的感覺。行走其間，仿佛，連空氣也飄蕩著一股病態的脂粉味。
    一切算是準備妥當了之後，回了樓上，才關好門，也不知杜玖是看到了什麼，突然站起身，以一種不容辯駁的陰沉聲音，低聲吩咐道，“淡姑娘，你隨我下去。”
    “誒？這就要走了麼？”
    雖然他的語氣是很可怕，不過我倒是無所謂——這一路上見得多了，也該有抗體了。
    杜玖沒有答話，徑自起身收拾起東西，我也隻好走過去幫忙。
    從他還能從容地收拾的東西這一點來看，就算發現了什麼，情況也應該並不是很危急。
    整理好了行李，與杜玖一起下了樓。才到客棧大堂的時候，門外突然跑進了一個衣衫襤褸的年老乞丐，那店小二才剛受了刁蠻客人的氣，正沒處發了這惱怒之氣，見這乞丐就這麼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怒氣衝衝地上前糾住那乞丐就往外扔。
    這一扔倒是奇怪，雖然那乞丐看起來是很瘦的，但不管怎麼說好歹也是一個人，該有一些重量，打量著這店小二應該並沒有多少功夫，卻一下就將那老乞丐扔到了街對麵——覺得奇怪不止我一個人，那店小二見老乞丐飛出去那麼遠之後也是一臉驚訝，不過並沒有多停留，很快就走開了。
    那老乞丐雖然被扔到了街對麵，卻很輕鬆地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仰頭頗瀟灑地笑了幾聲，往西麵大步走開了。
    因為事發突然，大堂內的所有人都將視線轉了過去看笑話，這會兒笑倒是笑過了，可看那老乞丐之後的反應卻是沒什麼笑點，隻幾個人突兀地笑了幾聲，也就各自轉開了視線。
    住店的規矩，還得先結了帳再去後院牽馬，可等了一會兒，也不見櫃台那裏有人，隻好攔住了店小二，這才知道今天掌櫃的生病，收款一類的皆由他代為打理。
    杜玖倒是很大方地給了他一枚碎銀子，店小二瞪大了眼，雖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但還是很從容地將碎銀子收到了抽屜內，抬頭一臉奉承地笑道，“小的聽道長的口音，不是這一帶的人吧？誒，再過去一段，多有金礦，來這兒的客人多是財大氣粗，太難伺候，卻又摳門得不得了，小的在這裏，每天都得受上百八十回的氣。到底還是道長您體恤，下回再來清溪，可一定得住咱這兒，服務包您滿意。”
    杜玖淡笑著，不置可否地輕點了下頭，轉身走到店門口去等候了，我則回身去馬廄將馬牽了出來。
    走到鎮子西麵的出口時，過了轉角，正好見適才那個被店小二扔出去的老乞丐站在道邊的一棵高大槐樹下，一直到杜玖走近了，那老乞丐突然開口道，“道長可快些過去了，那主子再過三日便會過去一趟，錯過了可麻煩。”
    老乞丐說話的聲音很輕，隻是剛好能聽見，若再遠一些，恐怕隻能聽見一些莫名其妙的嗡嗡聲響了。
    杜玖勒住了馬，低下頭望向那個老乞丐，冷聲道，“老人家，你也一把年紀了，可不敢亂胡講。”
    老乞丐搖了搖頭，抬手扯了下眼角，向上回看了杜玖一眼，微微一笑道，“欺瞞僧道之人可是必有報應的，老朽是有幾條命？怎麼敢？”
    “如此，便謝過老人家了。這些銅板，權作您的飯錢，拿去買些好的罷。”
    杜玖伸手將銅板遞出去的時候，隻一刹，其間就多了一小塊銀錠，而那老乞丐也是速度極快地就將一把銅板以及混合其間的碎銀錠收入腰袋中。
    “客氣客氣，老朽也謝謝道長。”老乞丐嗬嗬笑著說了一句，返身向鎮外樹林的方向走去了。
    我這時才反應過來，這老乞丐就是在平安城內碰到的那個勸說別人不要花可疑銀票的老頭。
    他怎麼會，在這裏出現？
    是因為杜玖放出了什麼消息麼？還是……隻是偶然？
    ……不可能是偶然，因為那個老乞丐適才說，“那主子再過三日便會過去一趟”？
    再過七日？那主子是誰？
    可現在的情況下，不論是什麼疑問，都還不能問出口——難道就要一直這樣，到西茶見了那個人之後才行麼？
    “淡姑娘？”
    沒想到這時杜玖竟會先開了口？
    有些奇怪地抬頭望向他，杜玖卻一拉韁繩，調了方向，轉而向樹林的方向走去。
    如此走了有一段距離，杜玖自翻身下了馬，輕聲道，“淡姑娘，請先將這胡子去了。”
    誒？就算你如此說，我也——
    杜玖說完，從袖中取出了一個青色的小瓷瓶子，將其中倒出的藥水塗抹到了我黏上去的胡子上，過了一會兒，輕輕一揭，胡子就下來了——虧我還預備著會痛一下，沒想到杜玖的袖子不僅是百寶箱，而且裏麵的東西都還這麼神奇。
    “淡姑娘，請先上馬。”
    “……誒？”
    不敢相信地瞪向杜玖——沒聽錯麼，讓我先上馬？
    杜玖沒有再答話，隻是側過身，將馬鐙子讓了出來。
    “可是——”
    才剛開口說話，不遠處的小灌木叢間卻發出越來越響的窸窸窣窣聲和斷斷續續的哼哼唧唧聲——難道是，傳說中的野合？
    ——不會吧？這也被我撞見了？
    而且，還是在這種情況下？
    一時有些尷尬，低下了頭不敢去看杜玖，隻更小聲地問道，“你的傷不要緊麼？”
    “無妨。不可遲了。”杜玖輕聲答道，語間並無任何波動，雖然，他應該也注意到了那小灌木叢正在發生著什麼。
    ……他好歹也是行走江湖的古代人，這樣的情況，或許已是見得多了，完全不以為奇怪罷。更何況，他在京城早已娶了妻妾。
    “是因為必須在三日之內趕到麼？”
    “是。”杜玖倒是答得很幹脆。
    沒辦法，隻好先行上了馬，雖然猶豫著是否須要側身坐著才比較淑女，最後還是決定在這麼緊急的時候就不要去想那些多餘的東西了。
    “淡姑娘，能否請你盡量不要動？”杜玖也上了馬之後，輕聲問道。
    一下子和這個人挨得這麼近，有些不適應，但還是立即回道，“知道了。我會盡量不動的。”
    杜玖身上的傷，還經不得人用力去碰。
    兩個人一起騎著小七，向西奔走——坐在奔跑著的馬上一路顛簸，對他來說，應該已經是到了他的極限了。
    不過杜玖在我的回答之後，也沒有再說什麼，隻是輕抓住了我的右手環過他的腰間，確認我抓住了，兩腿隻輕輕一夾，小七就邁開腿向前飛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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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努力地，向著盡可能完美的完結進發ing→式子腦內語：這貨不是在癡人說夢不是在癡人說夢這還是第一卷呢第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