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觴聞言嘴角一抽，握著匕曱首的手上又加了兩分力氣，他一麵狠狠地削著蘋果，一麵勾起了唇角諷笑道：“我還以為修為千年的鬼有多了不起，誰知拿出來的也不過是小女生的玩意兒。對著鏡子削蘋果？皮還不能斷？你別是被封印了太久，連腦子都不好用了吧？”
    顧觴越說越來勁兒，手上的力道也越發大了起來。
    言默雙手抱胸站在一旁，也由得顧觴去說，隻是他眼底裏卻多了一抹暗色，待顧觴削了快有半個蘋果的時候，他指尖一晃，那蘋果皮就斷了。
    “重削。”言默笑眯了眼，看著顧觴那張黑臉，頓覺解氣。
    若是能用別的方法，言默也不會選擇讓顧觴對著鏡子削蘋果，雖說從某種角度而言，這極大地滿足了他戲弄顧觴的惡趣味，但事實上這並不是他所知道的最保險的附魔方式。
    正統的附魔儀式非常繁雜，撇開需要準備的器具與需要尋找的特定地點，單說是要十個乃至十個以上的擁有一定靈能感應的人對著附魔器具吟誦七七四十九天這個條件，就不是現在的言默或者顧觴可以滿足的。一是找不到那麼多人，二是顧觴也等不得那麼多天。
    所以言默隻能仗著自己修為深厚，借一借鏡子裏“那一方”的力量，速成附魔。
    要顧觴對著鏡子削蘋果雖說有惡趣味的成分在裏頭，但更多的也是為了保平安。畢竟鏡子裏“那一方”的力量基本算是未知的，若是成功了也罷，怕就怕失敗的同時還造成“那一方”力量的外溢……如果真是那樣，究竟會發生些什麼，那可是連言默都無法預料的。
    蘋果蘋果，平安之果。
    將蘋果皮不中斷地削下來，便是平安圓滿。
    對鏡而削，又可以鎖住外溢的力量，為整個附魔儀式加上一層雙保險。
    所以顧觴此舉看似兒戲，實則卻是重中之重，容不得半點馬虎。
    也正是因此，當顧觴拿起第二個蘋果開始削的時候，言默也不再作怪，隻等著蘋果削完，開始儀式。
    誰知，第二個蘋果在削到一半的時候，皮也斷了。
    顧觴默默地拿起了第三個蘋果，舉起匕曱首，開削。
    然後，第三個蘋果在削到一半的時候，皮又斷了。
    言默：“……”
    顧觴：“……”
    如果說之前言默還懷疑過蘋果皮總斷是因為鏡子裏“那一方”的力量太過強大，那麼等顧觴整整糟蹋了十個蘋果之後，他就果斷放棄了自己的懷疑。
    不為別的，就為那十個被削得奇形怪狀的蘋果。
    言默看著那些抽象到一定境界的蘋果，眼角不由自主地抽了兩抽：“你不會削蘋果？”
    顧觴冷哼了一聲，一把將匕曱首釘在了鏡台上，語氣要多衝就有多衝：“誰又跟你說過我會削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