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顧觴完全不吃這一套，無論電話對麵的連辛看不看得到，他都掛上了顧觴式的嘲笑：“他不是你，你也不是他。想玩虐戀情深的戲碼別找我，我怕我忍不住砸爛你的頭。”
    “嘖嘖，瞧你說的，好像我們真能有一腿似的。”
    顧觴光聽這聲音就能想到連辛現在的表情，唇角上揚，眉眼彎彎，明明是乖巧的笑容，到了連辛的臉上卻顯露出了乖戾的質感，那是黑夜裏的連辛，乖張不亞於顧觴。
    “你想變成人彘就直說，我不介意幫你把雙手雙腳都砍下來。”顧觴揚了揚眉，唇邊的笑意又深了幾分。
    連辛知道，顧觴是在說笑，卻也不是。
    跟顧觴這種人開玩笑，一定要非常小心。有的時候，他說得像是玩笑可卻是事實，有時候他說的像是事實可卻是玩笑。而更多的時候，他說一句話，如果你把它當成事實，那它就是玩笑，而如果你把它當成玩笑，那就會變成事實。
    如何拿捏其中分寸，可是一門學問。
    當然，如果這門學問也有考試，連辛一定能滿分通過。
    所以，他從來不會在顧觴開玩笑的時候，失卻分寸。
    他笑了笑，開口道：“現在還沒這個需要，以後若是覺得四肢無用，再請你代勞也不遲。”
    顧觴回以一聲冷哼，可那份須臾間出現過的殺氣，此時卻是全數收了回去。他喜歡跟連辛開玩笑，卻不喜歡連辛跟他開不合時宜的玩笑。
    如果方才連辛的回答有半點不妥，他是真的會履行自己的諾言，砍掉對方的雙手雙腳的。
    “長老會那幫老頭子下了決定，要將你驅逐出白塔。”太極也打夠了，是時候開始說正事，連辛的話鋒轉得很快，卻並不讓顧觴感到突兀。
    “謝天謝地，我還真沒打算回去。”顧觴嗤笑了一聲，眼睫在臉上投下一小片陰影，晦明不清，“除了這個還有呢？他們沒說要把我綁回去裁決？”
    “裁決？你也太看得起這批神執者了。”連辛輕笑了一聲，這個時候他倒是不介意多讚美顧觴兩句，畢竟這也是事實，“你要是想走，白塔裏有誰能攔得住？更何況，那幫老不死的還需要你來完成那些不可能的任務。”
    說白了，顧觴還是長老會最忌憚的人。
    不受白塔控製，卻有著非常強大的個人能力，長老會一麵忌憚他能力的同時，一麵也希望他能夠幫忙掃除一些可怕的障礙。
    殺還是不殺，是個問題。
    長老會的那幫人決定把這個問題丟給命運，他們選擇讓顧觴去執行最艱難的任務，生死由命，與人無怨。
    將自己撇得幹幹淨淨的同時還能作壁上觀，連連辛都不禁想為他們的打算拍手叫好，隻不過是嘲笑的那種。
    “不可能的任務？”顧觴挑了挑眉，明顯來了興趣，“有多不可能？”
    “十死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