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晝夜(前卷) 第五章 激烈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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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些人或熟悉或陌生的臉,顧觴笑著轉了轉頭,眼底裏卻是一片冷然——既然那群老家夥這麼舍得,那他顧觴就給他們這個麵子,跟眼前這群上不了台麵的神執者們好好玩玩。
笑意消失的瞬間,顧觴已經一拳擊中了其中一人的腹部,動作快而狠辣。
其他人一愣,這才紛紛動起手來,一場混戰已然不可避免。
因為顧忌著身邊的同伴,也顧忌著對手的實力,人數眾多的一方攻擊起來反而束手束腳的,看起來淩/亂而狼狽。
而站在中間的顧觴卻顯得遊刃有餘,隻見他俯身躲過兩拳的同時,雙手用力下壓,擋住了直逼麵門而來的兩腿,接著順勢一帶,這兩條腿的主人便身不由己地腳下一滑,以劈叉的姿態跌坐在了地上,而顧觴卻一個轉身重新站直了身體,還一腳踢開了一個想要撲上來的家夥。
明明與常人一樣隻有雙手雙腳,可在一群人之中,顧觴看起來就是如此地悠閑,在擋下別人攻擊並還以顏色的同時,他竟然還有時間拉了拉黏在身上的濕衣服。
而這個動作落在他人的眼裏,無疑是赤/裸/裸的嘲諷。
“顧觴,你不要太猖狂了!”
一個人憤怒的大喊道,可下一秒他卻已經躺在地上捂著腰,痛苦地滾來滾去,再沒有剛才大喊時的威風。
“顧觴,你別得意得太早了!”
一個人自信地揮出了一拳,可下一秒他的拳頭便被顧觴握住了,隻聽“哢嗒”一聲,那人的臉便扭曲了起來,他的手腕脫臼了。
“顧觴,你以強欺弱都不害臊的嗎?”
一個人厲聲質問道,根本沒想到他們也是在以多欺少,當然下一秒他就隻能抱著自己的腿坐在地上,痛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顧觴並不是沒有被打到,隻是那些落在他身上的拳頭與腿腳,很快就被他雙倍奉還給了對方。
倒在地上的人數一點點地增加著,而站在包圍圈中心的顧觴,即便是受了傷卻還是一副不屑的模樣,依舊快準狠地反擊著,毫不手軟。
那些叫著他名字的聲音一個個地消失在他的耳邊,出拳時帶起的風聲自他耳邊呼嘯而過,臉上與腿上隱隱泛起的疼痛,這一切對於顧觴來說,恰是最好的興奮劑,他隻覺得心中的不快隨著自己的動作漸漸消失在了空氣之中,於是他的拳便更快,他的腳便更猛。
直到這方寸大的地方,除他之外再無人站立。直到一個陌生卻又熟悉的聲音再次叫出他的名字。
“顧觴,咳,長老們,咳咳,長老們請你過去。”
聽到聲音的瞬間,顧觴眼中閃過了一絲期待,可在看到來人的瞬間,他眼底裏的瘋狂便像退潮似的一寸一寸地消弭了。
眼前的人佝僂著身軀,微微低著頭,卻仍舊掩不住他蒼白的臉色,似乎僅僅是說一句話,都能用盡他全身的力氣……他是連辛沒錯,隻可惜是那個無趣的連辛。
顧觴勾了勾嘴角,一抹嘲諷的弧度便毫不掩飾地出現在了他的臉上,而連辛卻像沒看到似的,依舊低著頭也不管對方是否願意跟上來,一轉身便晃晃悠悠地走了起來。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五秒……
僅僅兩三步的距離,這個連辛就走了整整五秒,真是羸弱啊。
“那幫老家夥在哪裏?”
連辛停住了腳步,過了一秒後,才輕聲道:“白塔三樓,問/訊室……還有,請不要稱呼長老們為那幫老家夥,這樣很失儀。”
“哼,迂腐。”顧觴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上前兩步一把將連辛扛在了自己的肩頭,這才發現看起來羸弱的人意外地很沉。
而走了兩步之後,顧觴才忽然反應過來,自己肩上的這個家夥跟他欣賞的連辛其實是同一個人。
嘖,吃虧吃大發了。
顧觴不爽地皺了皺眉,伸手捏住了對方腰側的肌肉,很是用力地擰了一把,這才氣定神閑地繼續往三樓走去。
而在這過程之中,連辛除了偶有咳嗽外,始終未發一言。
顧觴的腳步一向穩而輕,腳步聲在靜謐的白塔中緩緩回蕩,令人安心的同時卻也莫名帶上了一絲詭譎的意味,不多時,腳步聲便停了,問/訊室的門赫然就在眼前。
“你很重。”說話間,他一抖肩便把連辛從自己的肩上卸了下來,完全不在乎對方是否會因為自己的舉動受到什麼傷害,緊接著連看也不看連辛一眼,就一腳踹開了問/訊室的大門。
他還來不及進去,問詢室中凝重的氣氛便鋪天蓋地地迎麵而來,壓抑至極。
顧觴皺了皺眉,絲毫不掩飾自己對於這種氛圍的厭惡之感,然而這一次還沒等他說些什麼,一個蒼老的聲音便大聲嗬斥道:“顧觴,你真是太目中無人了!”
“哦?”
“你是不是私自動用了‘千絲萬縷’?”手持拐杖的老者厲聲問道。
“你既給了我,便是我的,既是我的,又怎麼能算是私自動用?”顧觴毫不避忌地直視著對方的眼睛,語意裏頗有些嘲弄的意味。
“好,就算你有理,那你是不是私自動用了白塔裏的怨骨?”老者又是一問,音量又比方才高了幾分。
可顧觴全然沒把對方當一回事兒,隻是臉上嘲諷的意味愈加濃重了:“你覺得我要是需要怨骨,還犯得著偷這裏的嗎?”
“你!”老者氣的渾身顫抖,一手扶著身邊的桌子這才堪堪穩住了身形,緩了片刻後,才繼續道,“好,很好。雖然這兩點你都可以解釋,但是你又怎麼解釋剛才在樓下對其他神執者動手的事情?”
“我隻是用實際行動教導他們什麼叫做‘人外有人’罷了,他們應該感激我才是。”
這一次,老者終於忍無可忍地抬手指向了顧觴,厲聲喝道:“你實在是無可救藥!”
後者對此不置可否,聳了聳肩後嗤笑道:“您還是趕緊切入正題吧,免得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再罵兩句就徹底把正事兒給忘了。”
“顧觴!”
“嗯?”
“你究竟有沒有對自己人動手?”說話間,老者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對方,裏麵盛滿了懷疑與不信任。
“你說呢?”顧觴漫不經心地把問題拋了回去,身體半靠在門框上,還真沒打算走進那間壓抑的房間。
而他這樣的態度徹底激怒了對方,老者聞言猛的打開了手邊的抽屜,抽/出了厚厚一遝檔案用力摔在了桌麵上:“吳悅跟張麟恒重傷,而李奇死了!”
聽到最後一個名字時,顧觴眼皮一跳,似乎又聽到了對方對他說“我不怕,你會保護我的”,他直覺自己想笑,可一張嘴出來的卻是一串幹咳,嗆地他小半會兒說不出話來,好不狼狽。
“怎麼,心虛了?”老者皺著眉,目光如炬,氣勢咄咄逼/人。
顧觴一愣,下意識地挑了挑眉,接著忍不住嗤笑了一聲:“是啊,我心虛自己何時變得如此無能,竟連殺個人都能留下兩個活口。”
聞言,老者的臉色立時變得難看起來,對方話中的譏諷之意太過明顯,令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隻能生生被噎得啞口無言。
一時間門裏門外的氣氛變得十分微妙,顧觴與老者兩廂對峙著,前者氣定神閑沒有半分退卻的意思,而後者雖然神色不善卻更是一步不讓的態度,空氣中似乎都能聞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
“咳,咳咳……咳咳……”
誰也沒有想到,打破僵局的會是一陣咳嗽聲。
聲音是從門外傳來的,聞聲的瞬間,顧觴挑了挑眉,嘲諷的神色在眼中流轉了幾圈,終究變成了一種玩味的態度。
他不緊不慢地轉過身去,果然看到被自己擋在門外的連辛,此刻正一手扶著牆,一手用力地捂住嘴,盡了最大的努力想將咳嗽忍住,可偶爾還是會有一兩聲輕咳從他的唇邊溢出,聽起來支離破碎,好不狼狽。
對方一副忍得很辛苦的樣子,單薄的身軀劇烈地顫抖著,額頭上全是細密的汗珠,就連原本蒼白的臉色也因此染上了一抹不自然的紅。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人的視線,連辛慢慢地轉過身來,認認真真地開口道:“抱歉,咳……咳咳,打斷你們的咳,咳咳,談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