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青青子衿(趙耀 第一人稱)  青青子衿(二)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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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你不願意種花。你說,我不願看見它,一點點凋落;是的,為了避免結束,你避免了一切開始。
    ——顧城
    我和阿莘的初遇,對彼此而言都是一件很窘迫的事情。
    大二第一學期,選課的時候因為機子卡人品差,等到選體育課的時候,隻剩下健美操可以選了,後來又錯過了改選的機會,我無比悲催成了班上盡有的四個男生之一,一度成為兄弟們竊笑的對象,有時候他們特地翹了課來看囧囧的我囧囧地跳著囧囧的健美操。
    我的長相應該屬於很陽剛的類型,小麥色的皮膚,結實的肌肉,俊朗的五官,怎麼也歸不到那種跳健美操的……娘娘腔一類去。
    但命運弄人,我就是這麼悲催。
    還好健美操一直在室內,也沒有多少人能看到我糗態百出的模樣,而且選健美操的女孩子身材一般不錯,我跟著音樂一路水了過去,還能看著女孩子纖長的腿和扭動的細腰在心裏吹吹口哨。
    遇見阿莘是在期末考試的時候,她們班測試仰臥起坐,我們班測試健美操。
    因為下雨,又沒有多餘的教室,她們的老師直接拉了個軟墊鋪在教室外麵的走廊上,因為教室是那種推拉的玻璃門,所以室內室外的人對彼此都是一覽無餘,我和其他三個男生都成了圍觀的對象。
    我試圖表現得坦蕩些,但是教室的門沒關,我最終還是在女孩子們的竊竊私語中敗下陣來,躲在教室的柱子後麵不肯露出臉。
    然後就聽到一個女生清越的聲音穿破了所有竊竊私語聲:“想不到長得這麼豪放的男生居然是婉約派的。”
    這話說的很大聲,不像是悄悄話,於是所有的人都聽見了,然後所有的人都笑噴了。
    這句話後來被我的兄弟們知道了,我為此被整整嘲笑了兩年,和阿莘在一起的兩年。
    輪到我測試的時候,我再羞愧欲絕也不得不上陣了,我們四個男生被所有的女生遺棄了,迫於無奈隻能組成一組,但是當我聽到《baby》的旋律的時候,我還是不得不歎息這群選健美操的男生的奇特品味。
    硬著頭皮跳的時候,我瞥見了之前那個女生,長得很清秀,現在肆無忌憚地看著我,和一旁的女生邊說話邊笑得花枝亂顫,我心神意亂腳下就邁錯了步子,弄錯了方向,撞到另外一個男生的懷裏去了。
    一場青春活力向上的健美操就活生生地被我們跳成了一出悲喜劇。
    然後我做了人生中最猥瑣最脫線的一件事。
    當她做仰臥起坐的時候,我在房間裏對著她把之前的健美操再跳了一遍。
    結果她笑岔了氣,躺在軟墊裏再也起不來了。
    所幸我們平時都是比較會討老師歡心的人,對著老師撒撒嬌就得到了一次重新測試的機會。
    這次她沒笑我,我也沒逗她。
    結束了之後,我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在走廊外麵等她,她出來後看見我就朝我跑了過來,有一瞬間我覺得心跳加速,而且臉上有發燒的跡象,她拍拍我的肩膀,笑得時候露出一口白牙:“嘿,哥們,健美操跳得不錯啊。”
    然後我沒問她的姓名、學院、電話號碼就默默地轉身走了。
    我不要一個製造了我的人生汙點的女人做我的女朋友。
    星期六,我和宿舍的那幾個打籃球打得酣暢淋漓的時候,又看見了阿莘。
    原來她選修的是籃球,這算是共同愛好嗎?
    不過她的處境看起來可不太好,籃球場根本就是男孩子的天下,她一個小女生抱著個籃球,在一群如狼似虎的男生麵前,隻有被無視的份。不要指望什麼憐香惜玉,籃球在一個男人的心中地位並不比女孩子低多少。
    但是他看見她漲紅著臉和那個比她高了一頭的男生理論:“這片場地是我的,我不過撿了個球怎麼就變成你的了?”
    那個痞痞的男生眼睛一瞪一副凶橫的模樣:“老子說是我的就是我的。”
    然後阿莘也很嬌蠻地回了一句:“這是老娘的,你馬上給我滾開。”
    這是球場上已經有很多人注意到那邊的情況了,宿舍裏的老四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女生真有趣。”
    “你個娘們打什麼籃球,閑得蛋疼你回家繡花去啊。”很不幸,阿莘的對手不是一個男生,而是一群男生,我又有些衝動想把她拉到身邊了,不想讓她受欺負。
    結果她一句話又讓我這火熱的衝動被一盆水熄滅了:“蛋疼你就揉,有功夫在這和老娘扯淡還不如回家自個擼去。”
    我不要一個時不時說出讓我蛋疼的話來的女人做我的女朋友。
    但是看到對麵的男生有些煩躁的掄起拳頭的時候我還是衝了過去擋在她的麵前:“喂,你和個小女生計較也太丟份了吧,大家說是不是?”
    我又不傻,自己加上宿舍三個要是和這些人打起來,雖然不至於打不過,但是肯定也不好過,反正這麼多圍觀群眾,不利用白不利用,聲勢造起來了這是也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果然,那群人在圍觀群眾的指責下灰溜溜地走了,我轉過去看阿莘,阿莘還是拍拍我的肩膀很豪爽地說:“哥們,謝謝啊。”然後轉過去以在我看來無比扭曲的姿勢練習籃球。
    看樣子是不記得我了,我有些失落,但是也沒說什麼,走回去和兄弟繼續打球去了,他們埋汰我英雄救美,我笑笑,一個漂亮的扣籃堵住了他們的嘴。
    然後我又看到她站到了我的麵前,我揉揉眼睛想知道這是不是幻覺,但是她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臉,清晰的疼痛告訴我這不是:“原來是你啊,健美操男。”
    然後我的兄弟們又開始笑得滿地打滾了,我顧不上他們,扯開阿莘的手,沒好氣地說:“你怎麼陰魂不散?”
    她笑得諂媚:“誒,相逢就是緣分,哥們,教我籃球好不好?”
    我稀裏糊塗地就答應了。
    為了避免結束,所以避免一切開始。我卻沒能沒避免開始,所以遭逢了這一場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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