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宮闈之爭 第四十八章 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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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習羽陷入了深深的夢魘。夢中,五歲半的習羽靠在淳於長同樣稚嫩單薄的肩膀上哭泣,淳於長輕拍著習羽的背真摯地道:“宜主,我會代替你的娘親保護你,不讓別人欺負你!”
“習羽,我愛你!我會保護你一生一世!”成年後的淳於長堅定地對習羽說道。
夢境中的習羽還未來得及回應,夢中的場景便變了,淳於長被一群黑衣人逼到了懸崖邊,富平侯張放在一旁張狂大笑道:“把那小子仍下去!我就是要他死!”
“不——————!!!”隨著習羽的慘叫聲,淳於長被兩名黑衣蒙麵人仍下了懸崖!
習羽猛地從夢中驚醒,緩緩地坐起身,抱著雙腿默默流淚。子孺……奈何橋上你會等我嗎?你一定要等我,等我替你報仇的,一定!
習羽轉過頭,望著躺在自己身邊熟睡的劉驁,思緒萬分。自己無權無勢,隻憑著皇帝對自己的寵愛在宮中爭鬥,這始終是十分凶險的事。
“姐姐,讓我幫你吧!我願意進宮扶持姐姐,幫姐姐一起報仇!”不經意地,習羽的腦海中浮現了那日趙合德說的話。那時,習羽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趙合德的入宮請求,她是真心地希望這個妹妹能夠避開入宮的命運,過上平凡但幸福的生活。但是在這一刻,習羽卻有些動搖了,或許應該讓合德入宮幫助自己?如果有了合德的幫助,憑借她們姐妹二人的美貌和才情,必然能固寵……
習羽再次望向身邊熟睡的劉驁,陷入了無盡的彷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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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習羽早上練完舞後,剛沐浴完畢便聽宮人來報說:“夫人,尚宮局的曹司薄求見。”
習羽擺手示意身後的清嫣停下為自己梳發的動作,對宮人吩咐道:“傳她進來吧!”
“諾!”宮人恭敬地應了應,退了出去。
清嫣和緋玉對視了一眼,緋玉開口道:“夫人,我和清嫣去膳房幫您傳些點心吧,您一早練舞到現在,什麼都沒吃呢!”
習羽望了清嫣和緋玉一眼,搖頭道:“不必了,你們在這裏伺候著吧。”其實習羽又怎會不知緋玉和清嫣是怕自己有所顧忌,所以借口傳膳先行回避。若是在以前,習羽必定是要讓她們回避的,可是經過前些天自己出宮遇刺一時,她對清嫣和緋玉的印象有所改觀。本以為她二人是太後派到自己身邊監視自己的,可是從那天她們二人拚上性命也要保護自己的行徑來看,二人似乎又是忠心於自己的。於是,習羽不禁想要試探,試探清嫣和緋玉二人對自己的忠心到何種程度,試探她們在自己與太後之間會如何取舍……
清嫣和緋玉有些意外地麵麵相覷,但還是順從地應了應,“諾!”
沒過多久,曹偉能熟門熟路地進入了殿裏,來到習羽跟前行禮道:“奴婢給趙婕妤請安!”
“曹姐姐不必多禮,坐下說話吧!”習羽溫和地笑了笑道。
曹偉能為難地看了清嫣和緋玉一眼,神情間滿是顧忌。
習羽臉上笑容依然溫和,道:“這兒沒外人,曹姐姐不必顧忌這麼多。”
曹偉能依言在一旁坐下,但仍不放心地打量著清嫣和緋玉。
習羽也不多作解釋,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曹姐姐今天這麼早過來可是有什麼事?”
曹偉能點頭道:“陽阿公主今天會進宮探望太後,她希望能見你一麵,似乎有什麼十分緊急的事。”
習羽沉吟道:“公主可說具體什麼時辰?”陽阿公主與太後素不親近,太後平日裏並不待見陽阿公主,而公主卻以探望太後為由入宮,想來真正的目的是為了見自己!若非是十分緊要的事,否則陽阿公主定不會如此輕率地入宮,就是不知到底是何事了……
曹偉能湊近習羽低聲道:“公主說申時在太液池的湖心亭裏等你,她不便來昭陽殿,那樣太過引人注目。”
習羽點頭道:“知道了,謝謝曹姐姐。”
曹偉能似乎還有什麼話想說,但看到清嫣和緋玉後又咽下了要說的話,站起身向習羽福了福身,道:“那奴婢就不打擾趙婕妤了,奴婢告退!”
習羽微微頷首道:“那我便不送曹姐姐了。”
曹偉能點點頭,再次恭敬地福了福身後,轉身離開了。
曹偉能離開後,清嫣和緋玉二人都沒有多問什麼。清嫣拿起一旁的梳子,繼續為習羽梳發。而緋玉則向習羽道:“夫人,可要先用些點心?奴婢去膳房幫你傳。”
習羽撥了撥額前的發絲,道:“點心就不必了,倒是吩咐膳房把午膳備得妥當些,一會皇上要到昭陽殿用膳。”
“諾!”緋玉福身應了應,轉身剛準備離開,卻被習羽叫住。
習羽轉過身,對清嫣和緋玉道:“關於曹司薄來找我傳話的事,你們沒有疑問嗎?”
清嫣和緋玉對視了一眼,雙雙搖頭道:“奴婢沒有疑問。”
習羽將一縷烏黑的發絲纏到手指上圈卷著,以漫不經心的口吻繼續問道:“那今日之事你們會去告訴太後嗎?”
“奴婢不敢!”清嫣和緋玉以為習羽懷疑她們,連忙跪下道。
“夫人,奴婢和清嫣雖然都是從太後宮裏出來的,可對夫人您並無二心,請夫人明鑒!”緋玉急急地說道。
清嫣亦附和著緋玉連連點頭,一副生怕習羽誤會的著急模樣。
習羽見狀“噗嗤”笑出聲來,站起身扶起清嫣和緋玉二人,道:“你們怕什麼啊,我又沒有責怪你們的意思。都起來吧,跪著做什麼呢!”
清嫣和緋玉雖然都站起了身,可神情間卻滿是忐忑和不安。
“你們剛剛也聽到了吧?申時我要去太液池,先替我打點一下,別一會到了時辰又磨不開身。”
“諾!”清嫣和緋玉這才稍稍鬆了口氣,福身應了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