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迷蒙中，感覺有什麼在摸自己的臉，鍾雲睜開眼睛，能看到是厲旭放大的臉，還有掛著臉上很燦爛的笑容。
    “起床了！不是說要去日本嗎？再不起床，就趕不上飛機了。”
    “………………”還沒完全睡醒的鍾雲，頭腦處於不清醒狀態。
    “趕快起床吧！”厲旭拉著鍾雲的手臂，把鍾雲整個人拉了起來。
    鍾雲坐在床上，看著厲旭在廚房做著早餐，臉上是淡淡的微笑，在清晨看起來特別的好看。頂著糊塗的狀態，鍾雲進了洗手間。在鍾雲還在以為昨晚的事情究竟有沒有發生過的時候，厲旭已經把早餐都擺好在餐桌上了。厲旭的手不能沾水，所以就把冰箱裏的肉包蒸熱，和泡了牛奶。鍾雲拿起一個肉包，把底下的薄紙撕掉，再遞給厲旭。厲旭回報了一個很是正常的微笑。隻是這個正常的微笑，在鍾雲眼裏，卻又是那麼不正常的。
    “你的手……”鍾雲看著厲旭包著紗布的手指。
    “好很多了，看，紗布沒有看到有血跡咯”，厲旭抬起手，遞到鍾雲麵前：“不過隻能做做簡單的早餐了，蒸肉包還不賴吧，當然沒有你的三文治好吃咯。”
    眼看像往常一樣的厲旭，鍾雲不禁又擔心起來。昨晚厲旭在自己懷裏睡著了，把他扶到床上，給他的傷口清洗了一下，再換上幹淨的紗布。紗布是之前厲旭弄傷手掌那次剩下的，沒有想到，還會有用得上的時候。給厲旭做了簡單的擦臉，換了睡衣，到自己躺到床上，已經是半夜2點了。看著身邊的厲旭，睡著了，可是表情還是透露著他的不安內心。被子下，鍾雲牽上厲旭的手，不知道自己懷著怎樣的複雜心情，也進入了夢鄉。今天一大早，昨晚的厲旭完全消失了，是發生了什麼嗎？麵對若無其事的厲旭，鍾雲根本找不到點，問題才剛出現了，為什麼又變成似乎不曾出現過？這是什麼狀況呢？
    “鍾雲啊……別一直看著我啊，看著就能飽嗎？”厲旭輕輕拍了下鍾雲。
    “哦……”鍾雲一下子回神，對麵仍是厲旭好看的微笑：“厲旭啊，你……真的……呃……”鍾雲想問清楚厲旭，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才好。
    “趕快吃吧，待會神童要催你了。”
    厲旭的話語剛落，鍾雲的手機就響了……
    “嗱，真的是催你了，還不去接聽？”
    “哦……”鍾雲拿起手機，果然是神童。他說taxi還有5分鍾就到樓下了：“嗯，我知道了，我這就下去了。”
    “喏，你的行李啊！”鍾雲一轉身，就看到厲旭給自己遞過背囊：“第一次出差，很威風啊，沒有事前準備，沒有拉箱了，隻能用背囊了。衣服是我今早收拾了，準備了好幾套，應該夠了吧？？嗬嗬，不夠的話，就在那邊買吧，日本的時裝很新潮的，過去轉個圈，開開眼界，回來後應該會變得更加帥氣了。”
    “………………”
    “今天怎麼都不說話啊？不用擔心我啊，學校開始很忙了，新學期啊，不過圭賢今天回來了，會熱鬧很多。”厲旭一邊說，一邊幫鍾雲整理儀容。
    “厲旭啊……到達日本，給你打電話吧。”鍾雲抓住厲旭的手，露出今天第一個笑容。
    “嗯~~~好啊。OK了，很帥氣了，你們這次一定也會成功的。等你的好消息啊。”
    “那……我……走了……”鍾雲背上背囊，向大門走去。
    “一路平安！”厲旭湊近鍾雲的唇，輕輕點了一下，可是被鍾雲拉住，是著實的深吻。
    鍾雲狠狠地抱緊厲旭，舌頭衝進厲旭的口腔，和厲旭的舌頭在糾纏打轉。厲旭當然是配合著，鍾雲的吻技確實很棒，讓厲旭沉迷著不願離開。但是不能讓鍾雲誤時的，最後厲旭移開了唇，彼此雙唇間扯出一道細細的銀絲。
    “還不走？要遲到了！”厲旭抬手，擦了擦鍾雲的唇。
    “想好好抱抱你！”鍾雲還是抱緊厲旭，隻是想好好感受，此刻厲旭的真實。昨晚的一切都是假的啊，是假的！
    “嗬嗬，回來給你雙倍的，不過呢”厲旭推開鍾雲的懷抱：“第一次出差，要給人留下好印象！”
    “嗯……等我好消息，等我回來！”鍾雲再次親吻了厲旭。
    “當然會！”
    送走了鍾雲，厲旭臉上的笑容依舊掛著，回到屋內，打開擺放畫具的櫃子，拿出很久沒有翻看的那幅油畫，仔細地看著、看著……
    神童和鍾雲的出差，得到很大的成功，M&T願意騰出一個係列讓他們創作和生產，首批成品於9月中運抵日本，並上市銷售。在預定期間內，80%的衣服售出，銷售成績也算超額完成了。這樣的成績鼓舞著大家，神童答應要給大家加薪，年底也有分紅；東海耗盡腦細胞，不斷刷新自己創作的記錄；鍾雲呢，已經可以負責工廠生產流水線了。
    這晚上，神童出資請大家吃一頓好的，在[Enjoyyourslef]吃自助餐。[Enjoyyourslef]是市內一流的餐廳，裝修簡潔，雖然地處新區，也隻在夜晚6點到10點營業，但“食材全部來自世界各地最新鮮的”這一賣點，照樣吸引了很多捧場客。由於每晚每台隻做一單生意，所有想到這裏享受美食的人，都需要提前兩周預定。東海之前一直吵著要到這裏慶功，這次終於如願以償了。這次共邀請5個人，神童最先到達餐廳，接著是鍾雲和厲旭。
    “鍾雲，厲旭啊，這裏很讚吧？嗬嗬，東海那小子老損我，要吃我一頓，看，這裏沒有讓你們失望吧？”
    “他果然很會損啊，這裏應該很貴吧？”鍾雲環視了周圍擺著的美食，都是鮑魚、長腳蟹、北極貝、龍蝦刺身……
    “哎，你們幫公司賺了錢，這些算得了什麼？今晚給我放開肚皮吃吧，最好吃到拉肚子啊，才不會吃虧啊，哈哈哈……”
    “這句話一定是東海說的！”
    “你怎麼知道？”
    “這種想法，除了他，就沒有其他人可以想的出來啊。”
    “你還真了解他啊，不愧是合作無間的夥伴啊！以後公司就靠你們了。”神童舉起杯子，和鍾雲碰杯。
    “老板客氣了！”鍾雲也舉起杯子，準備碰杯。
    “哇……這個時候給我說這樣的話？那就太不給麵子了！”神童作勢移開自己的杯子。
    “哦，是，大家都為公司出力，以後我也會更加努力的。神童……”
    “嗯，這就對了，記得大家是合作夥伴，沒有老板和員工之分的。”神童和鍾雲碰杯了。
    “嗬嗬……對了，怎麼東海還沒來呢？”鍾雲看了手表，已經6點半了。
    “他回去學校了，說要交代什麼來著。他會跟晟敏一起過來的。對了，你和厲旭啊，出去看看想吃什麼吧，盡是新鮮的海鮮啊。”
    “嗯，你要吃什麼嗎？”鍾雲問了坐在身邊的厲旭。
    “等東海他們一起，再去吧。”
    “等他來，會把你的份也吃掉啊，哈哈……趕快先去拿點回來吧！”神童開玩笑說著。
    “走吧，你也餓了！”鍾雲拉了下厲旭的手臂。
    鍾雲和厲旭繞了一圈，拿了兩隻長腳蟹的腳，還有半生熟牛排，幾片北極貝。其實厲旭對海鮮不太感興趣，鍾雲反而比較興奮。以前混混的時候，這些美食啊，甚至發夢時候也不一定能夠吃到啊，現在有機會品嚐，心底充滿感謝。吃著不一會，東海和晟敏來了，東海坐在鍾雲旁邊，晟敏坐在厲旭旁邊。一看到桌麵很少的食物，東海馬上放話了。
    “哇……你們兩個這樣，太不給神童麵子啊。來到[Enjoyyourslef]，怎麼能不吃南非大鮑魚，怎麼能不吃澳洲龍蝦刺身？還有加拿大肉蟹、海膽……哎呀，數都數不完的美食啊，你們就拿這麼丁點啊？我說，今晚一定要放開肚皮吃啊，最好是……”
    “吃到拉肚子啊！”鍾雲插話進去，接上東海的話。
    “Bingo！！！鍾雲哥你最了解我了！！！哈哈！！！”東海開心地笑著，搭上鍾雲的肩膀。
    “………………”厲旭眼睛瞟了下他們兩個，放下了刀叉。
    “你先坐著吧，要是給你先出去，我們就沒的好吃了”，晟敏對東海說道，然後拉著厲旭：“來，厲旭，陪我出去拿點食物吧。”
    “那我也出去拿吃的咯。”神童也跟著出去。
    厲旭陪在晟敏在挑選食物，晟敏看著前麵的餐盤，每一樣都似乎閃著金光的美食啊，見過和沒見過的，聽過和沒聽過的，想到和沒想到的，全部都應有盡有啊，要吃哪樣呢？
    “厲旭啊，這裏果然名不虛傳啊，什麼都有啊，難怪東海說要吃到拉肚子啦。”晟敏嘴裏說著，眼睛卻沒有離開餐盤。
    “………………”厲旭沒有回話，眼睛沒有離開過鍾雲。因為他看到，鍾雲和東海一直在聊，而且聊得很開心，東海甚至還會抓住或者輕拍鍾雲的手臂……
    “怎麼不帶上你的女朋友啊？每次都是你自己說，相片也沒有看過，究竟是有沒有那個人的啊？”鍾雲一邊切著牛排，一邊跟東海聊著。
    “才開始不到一個月，嗬嗬~~~還很害羞呢！下兩周吧，她生日啊，到時候請你們大家唱K”，說著，東海掏出錢包，拿出一張相片給鍾雲看：“看看，我們拍的大頭貼！”
    “嗯，跟你挺配的，都是眼睛大大的。”
    “當然，上次畫展時候，多少人繞著她轉啊，不過給我先下手為強了！哈哈哈~~~”東海看著大頭貼，樣子很是陶醉。忽然：“OH……”
    “怎麼了？”
    “啊，對不起先生，有弄到您嗎？”是餐廳服務員為東海鋪放餐巾，在揚起餐巾的時候，有灰塵飛進了東海的眼睛。
    “哦，沒事沒事！”東海低下頭，準備用手去揉眼睛，卻被鍾雲阻止了。
    “別用手啊，那紙巾稍微擦擦就好了”，說著，鍾雲地上紙巾，臉還不自覺地湊近了：“嗯，借助淚水讓灰塵流出來就沒事了！”
    鍾雲和東海的一舉一動，每個表情，一一映入厲旭的眼睛，刺痛著眼睛和內心。厲旭強忍爆發的情緒，隻能緊握拳頭，任由指甲掐入肉裏。
    “我們回來啦！李東海，別說學長對你不好了，給你拿來炭燒蠔。”晟敏把東海最喜歡的蠔，放在東海麵前。
    “wow，那我獎勵你今晚可以吃上三斤三文魚！”
    “對啊，挪威三文魚是這裏的招牌哦，每晚都會開一條的”，神童走了回來：“那邊已經開始在排隊了。”
    “哇……隊伍好長啊……”晟敏向後望了望。
    “晟敏前輩，趕快去排隊啊，要不沒有三斤的啦。”
    “我才剛剛坐下！你怎麼就不去呢？”
    “我在消化你給我拿來的炭燒蠔呀，你的心意我要先接受啊！”東海說得理所當然的。
    “我去吧！”沉默了許久的厲旭，出聲了：“反正我都差不多了，我過去排隊吧。”
    “我跟你一起吧！”鍾雲放下餐具，準備起來。
    “不用了，你先吃吧。排隊一個人都OK啊。”說完，厲旭就走了過去隊伍了，末尾已經拐到後麵那個大廳了。
    大家一直吃得興高采烈的，有說有笑的。過了幾分鍾，有位服務員過來，告訴東海說外麵有人找，讓他出去一下。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不過東海還是一個人出去了。三個人聊了不一會，神童的手機響了，是生意事情，估計要聊上一段時間，於是神童起身往外麵走去。隻剩下鍾雲和晟敏兩個人。由於厲旭的關係，他們之間已經和睦了很多，但單獨相處的時候，還是會尷尬得不知道說什麼。彼此悶對了幾分鍾後，正好厲旭回來了，滿滿兩碟三文魚魚腩，很肥美，色澤很鮮豔。厲旭把碟子放在餐桌的中間，晟敏的眼睛隨著三文魚移到，臉也跟著湊了過去。厲旭縮回手的時候，輕輕碰了下晟敏的鼻子，就那麼一絲、一丁點的氣味，被晟敏吸了近鼻腔。晟敏的腦袋還沒來得及反應，鍾雲就來了句：“嗬嗬，刺身聞不到味道吧！”隨即被晟敏送了個白眼。
    大家在等神童和東海回來再開始的，忽然鍾雲的手機響了。鍾雲眼睛突然睜大，表情很驚恐：“什麼？……我們這就下來……”
    “怎麼了？”厲旭和晟敏都問道。
    “神童說東海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