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子  (惡靈降臨)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4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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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的房間裏,到處都充斥著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讓人聞見感到一陣陣的作嘔。陽光投射進房間白色的床單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與整個房間顯得格格不入。
    漆雕修尨坐在床邊,望著躺在白色被單裏的人,眼神之中是無比的擔心和害怕,他知道他的妻子身體一向都不好的,屬於那種弱不禁風的體製。
    他們兩人結婚已經有三個年頭了,而在這三個年頭裏,他一直都想要個孩子,隻是無論他們怎麼努力去做,始終都沒有達到他們想要的結果。
    漆雕修尨是家中獨子,漆老爺子一直都希望可以抱一個大胖孫子,隻是等了幾年那個女人的肚子一點消息都沒有,比他兒子結婚晚的,小孩都可以在地上跑了。
    為此漆老爺子曾經,希望修尨可以與那個女人離婚,再娶一個,漆家不能在他這一代斷了香火,那樣他就太對不起列祖列宗了,對不起他們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
    修尨每次被自己的父親,在談及離婚的那個話題時,都是裝憨敷衍過去,可是時間一長也就無法再那樣做了,他也不希望自己的父親為此而難過傷心。
    就在修尨決定要離婚的時候,他的妻子竟是已經有了身孕,這讓修尨高興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他原本也沒有打算離婚,就拋棄他這個妻子,他會照顧他,因為這樣總比讓他每天都壓抑流淚要來的好。
    漆老爺子在聽了這個消息之後,更是興奮的送了這個兒媳婦一堆的東西,遊艇、珠寶、衣服、車子房子,要什麼有什麼,不要的也有。總之是全家人都歡喜得不得了。
    然而他們一直小心嗬護著這個本就身子弱得女人,隻是還是出了點意外。當水嬈被送進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昏迷不醒,在經過醫生的急救之後,情況總算是穩定了下來。隻是孩子卻要早出生,也就是早產。
    漆雕修尨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裏真是五味交雜,孩子才剛剛八個月,雖然比一般的早產兒能稍微早一些,可是有一句俗話叫做,七活八不活,所以一時間一種害怕與擔憂感遊遍了漆雕修尨的每個神經。
    漆雕修尨一邊握著水嬈的手,一邊用手絹為他擦拭著臉上不斷溢出的汗珠,他希望他們母女或者是母子平安,其他的都無所謂了,實在不行他就去收養一個,也不要她在這麼的痛苦。
    手術室的一切已經準備妥當,身穿白色大褂的醫生,準備將水嬈推進手術室,漆雕修尨戀戀不舍的放開了水嬈的手,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一旁默默的祈禱。
    手術在緊張的進行著,以水嬈現在的情況隻能是剖腹產,他太虛弱,又是昏迷不醒,自然分娩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主治醫師小心而謹慎的做著每一步的決定,隻是當他用儀器觀察那個嬰孩的時候,那個嬰孩卻是無任何反應的,難道是血管痙攣子宮胎盤血供減少,胎兒缺氧,而導致的死胎麼。
    主治醫師,在剛才明明還是看見過,那個胎兒在動的,可怎麼就這一點功夫卻是什麼反應也沒有了,而現在最為重要的就是將嬰孩從母體裏,解救出來,及時搶救或許還會有一線希望。
    自己接生了那麼的嬰孩,還是頭一次碰見如此奇怪的情況,拿著銀光閃閃的手術刀,在水嬈的肚臍眼正下方切開了一個,12cm左右不到13cm的豎切口。隻所以不能用橫切口,雖然那樣會美觀些,但是前提是也要胎兒的情況良好,而醫生非常有把握。
    而此時水嬈肚中的胎兒,情況窘迫,要快速刨產,自然也就不會去想美不美觀了,隻要能保住一大一小才是最重要的。刀口切開的一瞬間,便往外湧出了不少的鮮血,這讓主治醫師刹那間的有些錯愣。
    他伸手輕輕的將胎兒從母體中取了出來,而剛一取出腹中的胎兒,主治醫生卻是驚恐的睜大了眼睛,無比恐懼的看著自己手中的嬰孩,身體在不住的顫抖。
    小小的嬰孩渾身都是血,整個身體都被鮮血包圍著,沒有哭聲,沒有心跳,什麼聲音都沒有,然而他的手卻是在動的,這讓任何人都不會認為這是個死胎,然而抱著他的主治醫師卻是非常清楚的,這明明就是個死胎,為何手還會動。
    主治醫師連忙將嬰孩放在托盤上,他甚至有些害怕,害怕他突然醒過來,或者是像電影裏那樣,突然地就長著血盆大口,向自己襲來。而事實證明,這是都是他多想了。
    周圍的護士,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這個醫生,為何他總是在發呆,做了這麼些年的婦產科醫生,難道是暈血了?還是變得生疏了,可怎麼想這些都是不可能的啊!
    嬰孩乖乖的躺在那裏,沒有任何異常舉動,可就在主治醫生放下心的時候,驚人的一幕發生了,那個嬰孩將自己的手含進嘴裏,慢慢的吸食著附在他手上的那點鮮血,當兩隻手上的鮮血被他吸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就好似睡著了一般,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
    主治醫師一時間額頭上沁滿了汗珠,讓其中一個護士去把在門口的他的父親喊了進來。因為他也不知道現在到底要怎麼做了。忽然的他想起還有那個躺在手術台上的女人。
    他趕忙回過頭去,他看到從他的刀口中湧出了大量的鮮血,躺在床上的人臉色煞白,眼睛睜得大大的,完全像是一個死人一樣,可是他卻是有著呼吸。
    地上的一灘鮮血麵目猙獰的淌在那裏,可主治醫師分明看見那一灘鮮血剛才微微的動了動,他不知道是自己因為恐懼而眼睛發花了,還是他的幻覺。
    這個時候身旁的所有人,好像是事先說好的一樣,都一動不動的呆呆的站在哪裏,沒有一個人肯跑出去喊救命,除了剛才那個跑出去,喊漆雕修尨的護士。
    主治醫師拚命的揉了揉眼睛,他看見地上的那灘鮮血正在向著,那個嬰孩的所在位置慢慢的移動著,非常緩慢的,慢到讓他感覺到那灘鮮血就是一雙眼睛,在緊緊的盯著他,隻要他稍有什麼動作,自己就會馬上喪命一般。
    而這一切場景,被此時進來的漆雕修尨看了個真真切切,當他還在門外焦急的等著消息的時候,就看到護士一臉差異與驚恐的向自己跑了過來,二話沒說直接拉起自己就往手術室的方向跑去,他也不敢多想也不敢多耽誤時間,隻是跟在護士身後快步的跑了起來。
    一進入這個手術室,就看到了讓他無法相信的一幕,他的兒子在小托盤上安靜的躺著,看不見心髒呼吸的頻率,他在外麵甚至都沒有聽到任何哭聲,就在他看見地上的那灘鮮血和躺在手術架上的妻子的時候,整個人驚恐著後退著,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是他的兒子,這分明就是個魔鬼,一個從地獄來的魔鬼,魔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他做錯了什麼,蒼天要這樣的懲罰他。
    地上的鮮血慢慢的靠近,然後一絲一絲的纏上了那個嬰孩,把他緊緊的包裹在了裏麵。在人們的恍惚之間那灘從他的母體流出來的那灘血液,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這,這到底是什麼,是什麼。”
    其中一個護士驚恐的尖叫著,所有人在這聲尖叫之中,像是被拉回了自己的魂魄一般,有的無聲的痛哭,拚命的搖著頭,有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時間地上便是溫熱的一片,因為害怕腎上腺素高度緊張,尿液一下子從體內傾斜而出。
    “好可怕,好可怕,那明明還是個睜不開眼睛,不會說話的嬰孩,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報警,對,我們快報警,總之不能這樣放著不管。”
    “報警,怎麼跟警察說,說我們看見血自己移動了,說我們看見一個嬰孩吸食鮮血,說我們看見一個人在沒有心跳的情況下,會動。”
    “醫生,那我們怎麼辦!怎麼辦啊!!誰來幫幫我們啊!!!”
    “都別吵了,這件事不能傳出去,沒人會相信的。”
    所有人在這一瞬間都如同死過一次一般,是啊!他們說的這些誰會信啊!一定會被當成瘋子的,不但問題沒解決,自己的這份工作也會丟失的。
    “漆雕先生,他是您的兒子,您說要怎麼辦吧!”
    漆雕修尨癱坐在地上,完全沒有聽見主治醫師所說的話,眼前這一幕太讓他震撼了,太讓他難以接受了,他不知道現在他的心情是什麼樣的,可是他可以確定一點的就是,那個嬰孩絕對不會是他漆雕修尨的兒子,絕不是。
    一切罪惡的根源要在他還沒有,萌芽滋生的情況下,就將其抹殺掉,對於那個不人不鬼的嬰孩來說,才是最好的解脫,也是對大家最好的保護。
    而就在這個時候,躺在手術台上的水嬈不知何時坐了起來,身上的刀口還沒有來得及縫合,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個嬰孩所吸引了,完全忘記了躺在手術台上的她。
    “醫生,那是我的兒子嗎?”水嬈看著被放在托盤上的嬰孩說。
    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主治醫生猛然的回過頭去,看著那個從剛才起,就像是個死人一般躺在那裏的女人。而這時她卻坐了起來,無神的兩隻眼球向外凸,臉色慘白,木訥的看著那個嬰孩。
    漆雕修尨看著他的妻子,為什麼會有一種陌生的感覺。他不明白她這是要幹什麼,她的傷口都還沒有處理,這樣會更加的危險。漆雕修尨的眼神裏滿是焦急與心疼。
    漆雕修尨從地上爬了起來,歪歪斜斜的走到水嬈的身邊,想要扶住她,讓她重新躺下去,可是當他碰到水嬈的胳膊的時候,他就像是個沒有知覺的人一樣,完全不在意的,走下了手術台,一步一步的靠近那個神秘而恐怖的嬰孩。
    水嬈伸出手,抱起還在熟睡的嬰孩,細細的看著他的小臉,沒有那麼皺皺的,白的近乎透明的皮膚,細細的眉眼,像極了漆雕修尨小的時候。女子笑了,笑的很甜,很滿足。
    水嬈抱著懷裏的嬰孩,笑著對漆雕修尨說:“修尨,你看我們有兒子了,他好可愛,好可愛。”
    “恩,他很可愛。水嬈你先放下他好嗎?你的傷口要處理一下才行,聽話,好不好水嬈。”
    漆雕修尨幾乎是帶著哭腔的在求著水嬈,眼前的女子可是他這一生最深愛的人啊!他可以為了傳宗接代,去娶任何一個女人,隻要有了孩子,他就可以不再過問任何東西,惟獨對眼前的此人,他無法那麼做。
    即便答應了父親從娶,那也隻不過是幫助水嬈解脫的一種借口,他可以複婚,可以與他一起撫養孩子,然而就是無法放下她,讓他一個人生活,他不放心啊!他無法把自己深愛著的人,送入天堂在拉向地獄。
    如果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他甚至可以為了水嬈,放棄這個家,放棄他現在所擁有的錦衣玉食,他隻要水嬈能幸福快樂的生活,其他的他不會去強求。
    水嬈放下手中的嬰孩,走到漆雕修尨的身前,她身上的那道傷口,還在不停的往外溢著鮮血,紅色的液體極力的想要描繪出一幅詭秘而美麗的圖畫。
    “水嬈,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了。你上去躺下好不好,聽話。”
    水嬈隻是靜靜的看著他,久久的沒有說話,突然地一口鮮血湧了上來,水嬈連忙伸手捂著自己的嘴,鮮血還是噴到了漆雕修尨的臉上一些,而漆雕修尨隻是那樣傻愣愣的看著,看著水嬈不斷從口中噴出的鮮血。
    漆雕修尨頓時才清醒過來,急忙樓住眼前的水嬈,眼淚從他的眼中悄無聲息的流了下來,而他卻隻能這樣緊緊的抱著她,毫無辦法,水嬈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了,連著剛才一係列的衝擊,把最好的時間段錯過了,錯過了。
    水嬈在漆雕修尨的耳邊輕輕的說著什麼,隨後慢慢的往下滑落,慢慢的。漆雕修尨也一起跟著他慢慢的,慢慢的跪倒在地上,而那雙手臂依然沒有鬆開過,還是那麼緊得摟著她,想讓她的身體,不那麼快就冷下去。
    淚水如絕了提的洪流,不斷的滑落,每一滴眼淚都滴在了,身下水嬈的衣服上,而每一滴淚卻是漆雕修尨從心底的呼喚,他的心在流血,一滴一滴的,流向思念的最深處。
    從醫院裏出來,漆雕修尨像是老了十歲一般,抬手擋了擋強烈的陽光,看著管家懷裏抱著的嬰孩,漆雕修尨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就似這個孩子與他無關一樣。
    為了隱藏這個無法相信的事實,他們隻得對外說水嬈因難產失血過多而死,而嬰孩卻是奇跡般得活了下來,所有在場的人也自然會是守口如瓶,因為他們誰也不想,找沒有必要的麻煩。
    漆雕修尨,有些茫然的望著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他竟不知要去做什麼才好,水嬈的死,懷中嬰孩的離奇,讓他感覺自己好像是到地獄走了一趟,而現在留下的隻是一副空靈的軀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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