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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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晴並沒有攔住他。
他想讓他暫時先冷靜一下或許會更好。
他知道姬歆言暫時是不太想在此刻見到自己的,所以晚上也沒有回到兩人共用的那個營帳裏去。他也懶得讓蘇子卓在為他安排住所,於是就自己跑去了馬棚吹了一整晚的風,看了一整晚的星星。
其實他大可以不必如此,隨便找一個通鋪湊合一宿也比在寒冬的夜裏與一堆牲畜相顧無言要來的好得多。隻是他並不想讓自己的太好過,想用些許的痛苦來緩解心理對於姬歆言的愧疚,即使這件事也並不全是他的錯。
第二天一早,天剛剛蒙蒙亮的時候他便起身奔向廚房,親手煮了些粥送去給姬歆言。端起盤子想了想又覺得有些寒酸,於是又煮了雞蛋拿了兩個饅頭送到了姬歆言的營帳前。
在帳篷外看守的小兵嗬欠連連的蹲在地上眯著眼睛直打瞌睡,霜晴也不想讓太多的人聽到他和姬歆言的對話,便也就沒嗬斥什麼就讓他離開了。
“歆言……你醒了嗎?”他站在帳篷外,有些遲疑的喚道。雖然姬璿煌昨天晚上的一番話已經讓他明白不可以和姬歆言走的太近,但是就昨天晚上那個混亂的情況恐怕會讓姬歆言誤會頗深,即使他聽到的卻是都是姬璿煌親口說出的,但是並不代表那是他的心裏話。可是想要姬璿煌恍然大悟的跑過來剖明心跡是決然不可能的,但現在再不及時澄清的話,又擔心姬歆言真的對主子徹底失去信心,到時候若是主子再明白自己的心思也為時已晚。
可是即使他有心解釋,但是姬歆言卻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無論他怎麼喚他,他都不予以任何的回應。霜晴無可奈何的隻好徑自的掀起簾子進到營帳裏,將早飯放在桌子上。旁邊的炭火早已經燒的發白,火勢奄奄一息的隨時都會熄滅,營帳裏也是冷冷清清的感覺不到人的氣息。
霜晴突然生出一種不妙的感覺,三兩步的走到床前,伸手撩開落在兩旁的床幃,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沒有絲毫褶皺的床單都明明白白的顯示這張床在昨天晚上並沒有睡在上麵的事實。更何況,床上還留了一張字條給他。
因為隻是臨時住在這裏,紙筆什麼的都沒有準備。所以也不知道姬歆言是從那裏找來了這個皺皺巴巴的紙,寫下的模模糊糊的字跡。隻是霜晴第一次看到姬歆言的字,都說字如其人,可是這紙上的隻言片語雖然模糊不清,但是仍能看得出,每個字都蒼勁有力,雖然因為身體尚未痊愈的原因而顯得有些後勁不足,但是在這片剛直工整中的影響幾乎是可以忽略不計。
如此帶著迫人的氣勢的字真的是那個看起來隻能依附著別人而活著的,弱的似乎一陣風就能將他帶走的人寫的嗎?霜晴甚至一瞬間如此的懷疑過,但是字條上的內容卻震得他不由得眼前一蒙,分不出精力去思考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既然總是要離開的,那麼早一步晚一步或許也沒什麼區別了。桌子上的瓷瓶裏麵是留給姬璿煌除去餘毒的,按月加在藥裏讓服下即可。另外,那天我去河邊的時候,就已經將慕傾城下在水裏的蠱毒解了,若是想要攻打苗疆的話,就這幾天最為妥當。現在,姬璿煌既不用擔心體內的餘毒和戰事,又不用在看到他不得不朝夕相對來利用的人。應該也是最好的結局了吧。”
姬歆言走了?他竟然就這樣不聲不響的便離開了?
霜晴覺得自己有些難以接受這樣突如其來的變化。他從來沒有見過姬歆言除了淡然以外的態度,即使是遇見秦舞陽的時候,即使是姬璿煌把他獨自留在苗疆的時候,他都是用那樣似是毫不在意的語氣說著仿佛與自己毫不相關的話。
可是這一次,姬璿煌不過是言不由衷的說了這麼幾句話,甚至抬手都沒有打下來,他竟然就這樣的負氣離開了。留下的字條裏句句都是明褒暗諷的話,從來不像是平時的他。難道這還不足以說明姬璿煌在他的心裏其實是站了一個很重要的位置嗎?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為什麼他又這樣不聲不響的便離開呢?
姬璿煌對於他的離開又該是什麼態度呢?後悔?懊惱?還是隨他去從此兩人之間再無關係呢?
明明不過是差了一個晚上的時間,若是自己早些時候來勸,恐怕姬歆言也不會就這樣獨自離開了。那麼是不是意味著上天都認為這兩個人並不適合在一起所以才將他們分開的呢?
這樣想著的霜晴存了私心的並沒有立刻的派人去找回姬歆言來,而是選擇了把這件事告訴了姬璿煌,聽從他的吩咐。
或許在他的潛意識裏已經預料到了,昨天才剛剛嗬斥完那人的姬璿煌是不可能放下麵子來命令人去追的。那麼就如此再等上個幾天,姬璿煌的心裏又裝著對那人的氣,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就不那麼在意了,或許再過上幾天就能忘記他了。
事實上,也如他所料,姬璿煌聽到姬歆言離開的消息也不過是微微一愣,不過是眨眼間的情緒泄露,快得幾乎讓霜晴以為自己是眼花而看錯了。
“罷了,既然他留了解藥,要離開便離開吧。”姬璿煌如此道。
“是。”霜晴在他自己也沒意識到的情況下舒了口氣。
“至於河水中的蠱毒……你又去探查了嗎?”姬璿煌問道。
“回主子,還沒來得及。今天早上才發現的這封信,便立刻趕到了這裏請主子定奪。”
“那你去看看吧。若是確是蠱毒已解再來回報。”
“是。”霜晴躬身行禮,然後退下直奔河邊。
這樣的結果他也說不出是否真的是他所想要的,但是確實是像是了了一樁心事一樣的輕鬆。他隻希望姬歆言離開了便不要再回來,那樣主子便會一點一點的忘了他,而他也可以過他所想要的那種生活,用不到再在這裏仰人鼻息的看人臉色的過日子了。
而自己,隻要不在會見到他的話,那麼著濃烈的像是一輩子都化解不開的罪惡感,也會就這樣一點一點的淡下來的吧。
隻要他不再回來,一切的事情都會慢慢的回到原來的軌跡,再也不會出現什麼意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