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叁·蠕變 第四十七章 情意綿綿無絕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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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鍾銀盞,光卒瞞貴福,玉樹婷婷,風雨沐佳姿。英水湛湛晚銜玉,豈非借光靈鐮細。上古多秋,三利盤踞,一朝精英製城郡,福澤多少生靈。三皇離煙,酗酒敗地,出家子歸青丘來,誰敢再欺?
秋夜負手來到閣樓前院,腳步輕緩,實為不想驚動院中人兒。隻見那燭光微弱的雲月台上,水袖浮空六月霜,音容豔勝百佳麗,四周可見芳草離離,落英環台,繁花不染塵煙,青絲不掩芳華。
多久沒見過她跳舞了?在華山上,她就像那變幻莫測的風雲,時而傷感,時而高興,時而複雜難懂。他依稀記得,當時小小的人兒在白虎的壽宴上獻了一支快舞,赤腳若蓮,肌膚若雪,翩翩舞飛蝶,讓人癡迷留戀。眾人沉醉其中,卻聞磬鐃樂止,人兒雙袖旋出一個玉鸞探海,蹲身環袖,那支舞曲便在眾位賓客的歡呼下告終。
他想得有些出神,以致忘了收起仙氣,隻聽得一聲驚呼,水袖飄然落下。夢琴驚道:“嚇煞我也,怎麼不出點聲?”
秋夜淺笑道:“出聲了,你還能給我獻舞?”走到她跟前執起柔薏,卻感到手中一滑。
“確實不會,但小妖你若能逗樂則個,本仙姑或許會考慮賞你一支舞的。”夢琴抽回手來,繞到他身後,又從他右側探出了腦袋,咯咯地笑道:“還是你給我獻支舞好了!”輕笑中,無意間用回了當初在昆侖對茶花源源主慣用的語氣。
秋夜微愣,不明身後的人兒為何如此開心,但心裏暖流頓生,眼底的驚訝繼而被柔情與欣慰取代。他很高興,他們又回到了昆侖的起點,有點戲弄玩味,卻摻雜了華山上不可抹滅的情誼,其中最重要的是夢琴肯對他露出自己原原本本的性情。
“小仙姑今日興致不錯啊,敢笑耍本座?”他轉首對上她碧藍的眸子,言語間頗帶著曖昧的玩味。
夢琴撲哧一笑,道:“豈敢豈敢?我若惹惱了秋源主,豈不要被大卸八塊?倒是秋大源主這番推辭要挾,難不成是不會跳舞?”言罷,哈哈笑出聲來。
秋夜搖首無奈地笑了笑,將身後的人兒拉到身前,道:“這麼調皮,也不看看歲數。”食指在她鼻尖輕輕滑過,眼底盡是寵溺。
“我本來就這樣,要不然怎麼會得罪了昆侖禦史,還勞煩他親自下山接我?那時候我就想,我的麵子可大了,既然能……誒!”夢琴驚呼一聲,自己已被拉入他懷中,兩手抵在他胸前不敢有任何動作,這時卻感到額間傳來的溫熱氣息。
“琴兒……”輕柔的吻依然落在她額間,秋夜輕喚著她的名字,嗓音略顯沙啞。
夢琴微愣,抬首低喃道:“你……你叫我什麼?”聲音輕得像夢囈一般,卻若鈴響般悅耳動聽。她雙頰紅暈若霞,朱唇微張地看著眼前這位玉崇真君,隻見那深邃的眸子溢滿著她承受不了的柔情,撩動了心裏的那根弦。
秋夜又輕喚了一聲,冷不防地俯首吻住了她,許久才放開。兩人額首相抵,就像一對癡纏的鴛鴦相互依偎,雲月台外的池麵上映著二人的倒影,盡是說不出的曖昧。“當年的我優柔寡斷,不能將你及時從魔掌中救贖,是我一生最為遺憾之事。如今我作為玉崇真君,北有昆侖,南有青丘,敵人縱是有再大的本領,也會有所忌憚。你可願意再信我一次?”
“為什麼突然說起這個?”她有些尷尬地問道,清澈的眸子裏摻雜著質疑與擔憂的目光,小手攥緊了他的衣襟。剛才他們不是好好的嗎?為何偏要提起不開心的事?她不懂秋夜到底要她做什麼,亦或是怎麼麵對他,她依舊希望自己能像當時天真的錦鯉精一樣,對他坦誠相待,無拘無束,難道這樣不行嗎?“我不知道……當初失去得太多,讓我已經忘記了什麼叫作期盼。”夢琴囁嚅著,依偎在了他肩頭。
若她還是多年前那個年幼無知的女孩,聽到大哥哥說這番話,定會感動地點首應允,充分地將心身交由感覺主導,最終溺死在這些毫無定數的承諾當中,可如今的她盡管擺脫了細作之身,卻依然草木皆兵,對外可謂是事事存疑,日日過得心驚膽跳。有時午夜夢回,她總以為是自己的身份敗露了,被人提刀追砍,嚇得她是手心寒涼,脊梁直冒冷汗。
她並不是懷疑秋夜的本事,隻不過這些年來她以慘重的代價學會了一些基本的道理,尤其是無法肯定的事情,莫要過於期盼。命數與命運皆無情誼,她惹不起。
“秋夜,我有許多話不曾出口,是怕擾你心緒。如今青丘初定,卻也算得安寧,隻是這些疑問關乎你青丘名譽,也關乎你的尊嚴,我……我怕你會不高興。”夢琴說著,將自己從他懷裏退開,緩步行至雲月台沿。“再者,我現在身患寒毒,在你身旁就如廢人一般毫無用處。我實在想不通我有何權力再對你感到懷疑。”
秋夜聽言,隻道:“你身上的寒毒,我有一半的責任,怎倒成了你的不是?你要問的可是你娘親的去向?”
“不,我要知道的不是她的去處,而是她為何會在青丘失蹤。”她靜靜地看著那仙氣騰然的狐仙,見他依舊溫和微笑,不禁又問道:“還有……當初刺穿我琵琶骨的鎖骨鏈,可是出自玄武門下?”
她原以為秋夜會生氣,會氣極她的無禮,不滿她的質疑,可是除了在空中搖曳的衣袖之外,他始終沒有任何反應。他靜靜地看著她,許久方道:“你娘親的事我自會查察,因為連我自己也並不清楚芸琴仙子失蹤的原由。至於鎖骨鏈……確實是玄武門下法寶。這兩件事雖不是什麼秘密,但從你口中提出來,卻顯得有些奇怪了。”
指背滑過她煞白的臉頰,撩起了一縷青絲。這些疑問,顯然是墨月告訴她的,至於是誰告訴墨月,這倒是一個值得探討的問題。這個不速之客在他們之間東走西竄,他卻一點也沒察覺出來,可見其人城府該有多深。
“啊——!”夢琴驚呼一聲,隻覺身下一輕,自己已被淩空抱起,抬首望去,恰好對上那雙深邃似潭的眸子。“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話音剛落,眼角瞥見秋夜眼底閃過的一絲狡黠。下一刻見他作勢便要原地鬆手,夢琴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手腕意識下環住了他脖子,深怕他真把自己摔了下來。
目光從他肩頭看向後方的雲月台,池水依舊月光漫溢,宛若天河。台下葩華萼麗,玉蘭鬱鬱,暗香飄疏滿庭院,令人心神暢兮。隻見不遠的院子入口,有一道狹長的影子怔怔地站在了燭台邊,手裏的瓷瓶在月光下閃了閃,猶如一片水晶。夢琴訝異地望著那道人影,薄唇微啟,臉上泛起了一抹潮紅。
秋夜抱著她穿過天井,步入閣中。兩手的侍婢見他入來,識趣地將門帶上,退了下去。
“到了,下來吧。”秋夜說道,嘴角的笑意似淺似無。
“你不是歡抱著嗎?那我就不下來了。”夢琴冷哼一聲,將臉埋進了他懷裏。
“姑娘家的成何體統,還不下來?”秋夜輕聲歎息,蹙眉看著懷中人兒,顯得有些無奈。
夢琴在懷裏冷瞥他一眼,不願答話。她原以為是自己的話惹怒了秋夜,導致他之後那番奇怪的舉動,可在見得雲月台不遠的人影後,自己是又羞又惱。堂堂昆侖禦史,竟然橫吃飛醋,這也太沒道理了!
秋夜見她一副不願搭理之態,心中好笑,不待她反應,右手已鬆了開來。懷裏人兒霎時一驚,三千青絲宛若潑墨一般垂下,腳步闌珊,秋夜原來挽住她背後的手順勢攬住她腰身,以防她仰後跌去。“又不是萬人宴上,惱什麼?”
“你還說,這麼突然也不說一聲!你倒是說的煞有介事,說我成何體統,卻不知是誰先抱的我,難不成是我自己跳上去的嗎?”夢琴微抬下巴形成質問之勢,可奈何嗓音過於稚嫩,少了些該有的威懾力。她呼了呼氣,又憤憤道:“再者,紫龍歡赴南救濟你胞弟,雖沒救成,卻也是恩情道義所在,你怎的吃起了飛醋啊?”
秋夜大笑幾聲,道:“彼此彼此!”額首相抵,環住她腰身的手又緊了一些。“不過啊……仙姑若真跳上來,本座豈敢多留?”
夢琴抿嘴哼了一聲,小手握拳在他胸前打了一下,道:“我以為你生氣了呢!”
“我怎敢生你的氣呢?”秋夜輕笑一聲,執起胸前的柔薏,掰開摩挲,想將那掌心的涼意緩緩驅除。“倒是紫龍歡此人,我想你還是離他遠些才好……至少在我確認他身份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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