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叁·蠕變 第二十六章 紅霄道災臨魔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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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蔭縣。五指山。
朗朗晴空,雲霧繞山傍壁,紅鬆楠木滿山立,天麻木耳長遍地,雉兔獐麂沿山顧,清泉圍嶺下山疾,山前山後,處處是珍奇。如此一塊玉照仙境,卻少有人來。你道這是為何?正所謂奇山珍寶兩地開,自有凶險避世來。說的便是這座五指山。
夢琴依著金鈴鐺的擺動方向南下,最後停在五指山腳,她一頭黑發如瀑垂下,三千青絲落至腰間,站在這塊西河淨土之地,好似原來就屬於這裏。
今夜便是十五,月圓升起之時,便是寒毒發作的時刻。對於這一點,她非常清楚,那種刺骨的冰涼與疼痛感曆曆在目,每每想起手心定抓出一把冷汗。
她從懷裏拿出一個竹節條子,拔開布封,裏麵是三顆藥丸,皆是用來抵製寒毒發作的靈藥。當日七俏把這個竹節條子交到她手上時,什麼也沒有多說,卻也不難猜測。除了秋夜,又有誰能讓七俏如此信任?
那日她傷複醒來,發現屋內隻剩下白君一人。忽然想起有件事情必須完成,卻不知道是什麼,隻隱隱約約覺得是與白君有關。難道記憶還沒有完全恢複嗎?夢琴心裏默念幾次,不由得將掌心覆在心房上。這顆內丹到底還封閉了多少秘密,以至承受不住銀琉本性,讓寒毒侵身呢?
她麵對白君的時候幾番情緒失控,雙手不聽使喚地想要攻擊他,奈何身子遭受了寒毒與鶴頂羽毒素的交融,還未恢複,這才身子癱軟,扶壁低喘,這一幕剛好便讓七俏撞見。
七俏原想讓她多留,可夢琴擔心秋夜此刻已到夷陵,吃了東西便要上路。七俏勸不住,便隻將竹節條子交給她,讓她萬事小心。
她在林中徘徊了許久,霎時聽到有人喊道:“小姐——!小姐——!”
“誰?”夢琴回身發出了一道流光罩,卻見不遠處站著的是隻小雉精,一身淡綠羅衣,卻滿身是血。她立即收回了流光罩道:“你是誰?”
小雉精看著她片刻,言道:“小姐,我是紅霄啊!”她一麵走來,最後踉蹌倒在夢琴跟前。
紅霄這個名字很熟悉,可是她就是記不起這個小雉精到底和她有何關係。本能地上前攙扶她起來,夢琴問道:“紅霄……你認識我?”
“小姐,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紅霄可是從小服侍您長大的呀!”紅霄說著,將右袖挽起,露出了一條潔白的手臂,上邊還有兩道突起的紫黑色痕印,可想當時會是多深的傷疤。“小姐,您看!這便是當年你被金豹追殺的時候,紅霄替你擋下的。小姐,您看啊!”
夢琴看著她將手臂越擺越前,最終為難地說道:“對不起,紅霄,我真的不記得了。”隻見紅霄聽了,忽然哇一聲哭了起來,臉上垂下兩行淚水,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夢琴驚慌失措,連忙安慰道:“好了,紅霄,別哭啊!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好不好?”
紅霄舉袖擦了擦眼淚道:“不關小姐的事,隻是紅霄擔心夢魔叔叔和老爺。”
夢琴蹙眉,夢魔叔叔和老爺?難道他出事了?難怪自從他離去之後,便再也沒有和她聯係,看來魔城內發生了很多事情,驚動了夢魔,還驚動了爹爹。心裏念過爹爹二字時不由得一揪,多少年了,她因為代替四世災星在華山度過了整個童年,幾乎都忘了自己曾經叫過一聲爹爹的他。咽下一口唾液,她道:“爹爹……還好嗎?”
紅霄搖首道:“他們都失蹤了,好久以前就失蹤了。”
“什麼?”夢琴用力搖著紅霄的肩膀問道。“怎麼可能?那現在到底是誰執掌大權?”
紅霄道:“不知道,隻是大小姐被軟禁在宣世殿裏好久了,至今都沒辦法逃出來。”
“姐姐……”夢琴恍惚地叫道。這麼說來,姐姐之所以沒來找她是因為被軟禁了?爹爹端得可憐,如今蹤跡未知,生死未卜,自己卻還以為是爹爹大義滅親,派丹鴸來了結她的性命,雖然沒有完成任務她死而無憾,當時卻感到無比心涼。
夢琴稍作鎮定,言道:“紅霄,你可知道宣世殿在何處?”顯然這個問題是問得有些多餘了,可是確定一下也是好的。見紅霄點了點頭,她道:“那就好,你立刻帶我過去,也許還能救她一救。”
紅霄點首,一邊指引著方向,帶她一路往東南而去,卻沒看見他們所到之地,處處劃過一道黑影,青光幽幽,光天化日下托的是詭異非常。
夷陵東荒之地。魔城。
沼澤遍布,毒荊棘滿地而生,這片原來蔥鬱的沼澤林似乎經過一把大火的摧殘,此刻隻剩下焦木廢墟。冒著氣泡的沼澤裏升起了白煙般的氣體,卻看不出是何物。
夢琴道:“紅霄,這裏發生什麼事了?”
紅霄道:“之前一場大火燒了整片毒荊林,那個人就是這樣攻破了魔城的第一道防線。”
夢琴點首,心想這也是了,多少人想攻入魔城,可是一到毒荊林便死傷半數。這裏不單單是荊棘毒深,沼澤裏更活著上百妖精,都等著拿路人下肚,吸取精華衍生。在華山上也曾聽師父說過,魔城的城牆有個七彩屏羅罩,不管是妖是仙,入境者法力皆失,隻有行宮一處不為影響。
她隨著紅霄穿過幾個天井,最終來到了紅宅子的末端。他們靠著牆角探頭窺望,隻見不遠的金殿外站著四個侍衛,各個長的馬麵人身,手持一把幹戈嚴守殿門。夢琴一邊觀察那四個侍衛的動靜,一邊問道:“姐姐就是被軟禁在這裏的?”
紅霄點首道:“就是這兒,可是此處把守得甚為嚴密,連飯菜都得由他們送進去。”她話音剛落,殿門悄然打開,走出一個帶著鬼麵具的男人,身形魁梧,一身黑白兩色衣裳,還有件紅狐毛製的鬥篷。
夢琴將頭縮了回來,躲在另一角避開那鬼麵人的視線。待腳步聲遠去,這才放下心問:“剛才的鬼麵男人是誰?”
紅霄道:“就是攻進來的主兒,大小姐便是被他軟禁的。”
“原來是這樣……”夢琴小心地探出半個頭來端詳宣世殿四周的情況與地勢,可惜大殿周圍過於寬廣空虛,就算是蜥蜴想要溜過也是一目了然。
紅霄道:“小姐,這便去救大小姐嗎?”
夢琴搖首道:“不,讓我再想想。”她擔心的是救出姐姐後該怎麼辦,尤其是她心裏翻湧著的那股莫名別扭,如何也道不出問題所在。是該馬上救下,還是靜觀其變呢?思量想去,還是後者較為妥當些。
“紅霄,你先把我帶到爹爹房裏,我想找些線索。”夢琴站了半會兒,身後不見回應,她轉首又道:“紅霄,你聽……”話說到一半卡在了咽喉,她詫異地看著後方,隻見此時身後空無一人,隻有那條狹長的廊道和不遠的第七個天井,沿牆而蓋的琉璃瓦片在豔陽普照下熠熠生輝。
這紅霄跑哪兒去了?夢琴咬牙想著,穿過第七個天井,拐向了玉琴閣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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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此文已修。小軒還有五天就考完試啦,回來再存稿、趕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