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叁·蠕變 第二十五章 青丘國土已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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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山。翡竹園。
壁水在旁溫酒,一邊看著苒墨給小酸與喂食。她搖首輕歎,也不知苒墨是從何處拐來的酸與,看年紀也才十來歲,母子分離倒看不出有何可憐之處,隻知道苒墨對他的照顧已近乎一個母親的責任。
壁水輕聲歎道:“真是不公啊,我這麼大一個人坐在這裏,卻隻是個溫酒的角色。”略表神傷地用鐵條穿過提把將陶盉執起,放到了案邊。
苒墨挑眉笑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能是什麼意思,充其量我還不如隻酸與呢!說吧,從哪兒拐來的?”壁水說著,把案上的酒盞都斟滿了。酒香飄逸,可想佳釀有多麼醇厚柔和,千情引醉。
“你這話說得倒像是我在欺負你,壁水娘娘,小酸與無罪啊!”苒墨笑說,握著酸與的爪子朝壁水揮了揮。酸與不明二人說的話,隻眨了眨那六隻眼睛,低鳴一聲。
壁水掛好陶盉,讓它在火塘上繼續溫烤著,把斟好的酒盞拿起來搖了搖,說道:“罪自然不在它了,你把人家的小兒拐來了昆侖,再怎麼追究也是你的錯。你說是不是啊?”說完,細細嚐了一口佳釀。
苒墨斟酌了一番,不禁笑道:“這小酸與是我之前到軒轅山時救起的,何來拐字?倒是壁水你和小酸與爭風吃醋,又怪我頭上了!”
壁水搖首輕笑道:“要論瞎說,你比我更在行!”苒墨這般作弄也不是第一次了,隻是能又這樣坐在一起說笑的日子,已過去千年之久。如今回味起來,又是一番說不清的滋味。
小酸與聽不懂兩人的對話,幹脆趴在苒墨腿上,發出了咕嚕咕嚕幾聲喉音,默默睡下。苒墨五指梳過它那兩對寶藍色的羽翼,一邊說道:“這段期間沒見著西彥,他人呢?”
壁水一邊斟酒,一邊說道:“被荊蘇派到紅獅營裏去了,有些風險,不過這也算是能讓他磨煉的最佳時候,一舉兩得之勢,我沒想阻攔。”
苒墨點首,他對這個建議也非常讚同,再者紫禧不日前奉命轉道去了東部巡查未歸,讓西彥在紅獅營裏當個耳目也是好的。對於荊蘇,他也非常了解,讓西彥到紅獅營裏的這步棋,恐怕也是秋夜給他留下的錦囊妙計。他道:“荊蘇心細,盤算打得好,隻是我怕他不敢放開去做,反而誤了時候。”
壁水道:“有秋夜的吩咐,你還怕什麼?”
苒墨搖首淺笑道:“秋夜處理得再妥當,也防不了意外之事。”他話音剛落,懷裏的酸與忽然醒來,警惕地朝外邊探望。苒墨蹙眉道:“翠兒,怎麼了?”酸與看清四周,最終將目光落在了翡竹園的大門上。
壁水挑眉道:“它叫翠兒?那你該不會有另一隻叫作翡兒吧?”
苒墨一邊想按耐著懷裏躁動的小酸與,一邊說道:“你說得沒錯,另一隻的確叫翡兒。”
酸與掙脫了苒墨的懷抱,咚隆一聲跳到地板上,朝門口鳴叫了三聲,這時便聽見門外也傳來三聲鳴叫。苒墨嘴角彎起一抹輕笑,“到了。”他施法打開結界,便見一隻六眼四腳的酸與展翅飛入屋內。他和翠兒長得一模一樣,可是羽翼卻是火紅色澤,猶如紅珊瑚一樣的美麗。
壁水聞到翡兒身上的體臭,不由得挽起水袖捂鼻。她道:“難怪叫翡翠,真是一翡一翠,隻是這味道……”說著,鼻子眼睛都幾乎凝在了一起。
苒墨輕笑道:“你將就著點吧,它可是大功臣,日夜不分往返南北,連我也未必能夠勝任啊!”輕輕拍拭著翡的頭部,他取下了綁在翡爪子下的布條。細看一遍,他卻忽然怔住,抖著雙手說道:“真是東窗事發啊,東窗事發……”
“怎麼了?”壁水見他臉色這般難看,想來事情不小,這便將他手中的布條取來看看。隻見上邊寫著:狐憂奇喪命,東陽拭君,大半臣僚已去,老夫命不久矣,還望通報,解救危機。
狐憂奇乃青丘國上代國君的忠實手下,後來輔助新任國君——季申帝君治理政事,已有一千多年。東陽是季申的叔叔,謀的自然是自己侄子的皇位。
苒墨回過神來,心想當下最重要的無非是讓壁水先通知秋夜一聲,畢竟昆侖這首已再無他人可派。他道:“壁水,你現在立刻出發趕往青丘山,一定要趕在秋夜到達青丘境地前,將此事告知與他,晚了就來不及了!”
壁水點首,這便快步離開翡竹園,準備南下。
狐憂奇這個人物,她也算是相當熟悉的。秋夜小時候,她曾幾次見過這位赫赫有名的大臣,是一個獨有見地,聰慧過人的狐狸精,有著三千多年的道行,直趨成仙之道。現在算起來,他也該有四千來歲了,老謀深算的一個狐狸,怎麼就敗給了默默無聞的東陽?
想到此處,壁水心裏不禁揪痛,當下嘀咕道:“狐憂奇啊,狐憂奇,到底是何人傷的你?”忽感到琵琶骨上一陣劇痛,垂眼時瞧見從胸口刺出來的長錐。噗一聲響,長錐從她身後拉了出來,她頓時從雲端墜落,白色的衣袂順風向上,讓她看起來就像隻斷了翅膀的天鳥。
砰咚一聲,卻響得清脆,也許是因為落在了積雪上,她並沒有感到四肢受創,反倒是胸口的血從傷口翻湧出來,染紅了身下一片雪地。
她身前站著一個黑衣男人,戴著白目鬼的黑麵具,手上握著一把長錐。那黑衣男人冷笑道:“真是無趣,都中了兩個,卻還是學不會提防。”
壁水深皺著眉頭,忍痛道:“你……你是誰?是你打傷了秋夜和苒墨的?”她勉強將手覆在了傷口前,使力按著,想防止血流過多,可惜法力潰散,如何也製止不了。
男人見她那副束手無策的模樣,頓時笑道:“壁水娘娘落到這般田地,這算不算你的造化啊?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誰嗎?”他緩緩拆下了麵具,這時隻見壁水睜大了眼睛輕叫一聲“是你!”,便吐出一口鮮血,閉上了雙眼。男人冷笑一聲呢喃道:“你說秋夜看到了會是怎樣一副表情?”伸手抓穩壁水的肩口,他便飛身朝南而去。
昆侖營濤皎如月,已過三巡血濺原,他方事過皆留痕,此處已埋寒冬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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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此文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