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壹·玉酒  第六章 蝙蝠妖欲雪仇恨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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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花源的主人半柱香前還在村落的牧羊家裏做客。瓦希德與沙麗娜夫婦是此處的牧羊人家,可是兒子近日吐瀉不停,神情癡呆。二人以為孩子被鬼怪幹擾,請了多處道士與法師,總不見效。他是鄰居,自是被邀觀看法師驅魔之術。
    “孩子啊,謝謝你能抽空到來。”沙麗娜說著,將朱色泥漿抹在男人的脖子上。據說是驅妖所煉的寶物,將千符與銀仙草以真火焙烘出來的漿汁。“聽說這妖怪很凶惡,專咬人脖子,這樣你就不會被咬啦!”塗了一撇,又給其他客人抹上了同樣的東西。
    男人用食指在脖子上摸過,細細聞了一下。這並不是什麼銀仙草和千符,隻不過是火山岩下的朱泥,看來這個法師也是為騙財而來,恐怕連一點本事都沒有,就數招搖撞騙之徒。
    “孩子,之前沒見過你,怎麼會搬到我們這個村子來?”瓦希德問道。
    “之前在京裏生意失敗,便到此處安生了。”男人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這裏雖不比京裏,可是大家都是一家人,不會被欺負。孩子,你叫什麼名字?”瓦希德問道,老弱的身子開始顫抖,背脊越來越彎。
    “秋夜。”伸手將瓦希德扶到內廳坐下,又道:“老人家,身子骨不好就別亂動,該好好休息。”秋夜,他便是茶花源的主人。今日,他隻穿著藍衫出門,頭發以銅冠束於頭上,再怎麼看也隻是一副儒生模樣。
    “唉,老啦!人生不過幾十年,老頭子我活到這把年紀也算到頭了,隻是莫讓白發人送黑發人。”說著,挽起袖子擦拭淚水。瓦希德的兒子事實上並沒有被鬼怪纏身,隻不過是在大熱天同時吃下了生冷的食水,身子骨受不住便導致腸胃不適,吐瀉不停。所謂神情呆滯,也不過是因為發燒過度未治之故。
    “啊——!狐狸!原來是狐狸精!”
    不知何處傳來的叫聲,在小小的木屋內響起了回音。秋夜尋聲望去,果真有一隻黃腿紅身的狐狸正在眾人的追趕下四處逃竄。那法師喝道:“抓住妖孽!抓住妖孽!”
    秋夜苦笑一聲,向瓦希德躬身行禮後,朝混亂中走去。兩指間婉轉幾下,那狐狸便在人們的眼中消失了蹤跡。
    “咦?妖精呢?”
    “完了,該不是附身了吧?”
    “冤孽啊,冤孽!這孽障剛往山裏逃去了,恐怕還得禍害人間!”道士撚著胡子哀聲歎道。
    秋夜搖了搖頭,遞過一個小瓷瓶給沙麗娜。“這是藥粉,放到熱水中衝泡再給令郎喝下即可。”說完,便離去了。
    走出牧羊莊不遠停下,腳下忽隱忽現地閃著金光。隱身術的法力逐漸消失,剩下的就是剛才的那隻黃腿狐狸。
    “連個隱身術都掌握不好就闖入凡人住處,你還真不要命了!”秋夜對著它道,聽似指責,卻沒有半點責怪它的語氣。
    “對不住,仙君。若非有急事,西彥也不敢獨闖民宅。”狐狸說道。它叫西彥,是一隻道行尚淺的狐狸精。
    “說吧,什麼事?”秋夜問道。
    “適才仙君剛走不久,便有人闖進了茶花源。”
    “噢?那你怎麼沒擋住?”
    “我試過了,卻被它震了出來,因為受了重傷,所以才無法掌控好法力。”西彥委屈地敘述當時的情況,將一切罪責和適才的過錯都算到了不速之客的身上。“他法力強大,隻用風就可以殺戮!”
    “風?”掐指一算,秋夜驚道:“不好!”拾步急走。凡人穿行間,他隻得又將西彥隱身,急匆匆地往茶花源奔去。
    回到茶花源,隻見此處與之前無異,隻是自己貼上嚇唬小妖精用的幾張符咒都被揭了下來。那些符咒上還殘留著絲條,湊近來看是白色的錦鯉吐絲。
    皺緊了眉頭,秋夜急速往屋裏跑去,穿過帛畫,直到了青磚砌成的空間內。
    隻聽見風聲獵獵作響,他神色一凝,眼前的刀風便勢如破竹,似被無形的巨傘擋住一般。五指往前一伸,便見刀風被反彈回去,隨即傳來一聲悶哼。
    “出來吧,風骨!我知道你在那裏!”秋夜冷冷地說道。
    黑暗中傳來男人的狂笑聲,咽喉中嗆住的血液與笑聲形成一種無形的血腥味。
    秋夜一揮手,四周頓時被照亮。那四角的油燈都被點燃,燒得極其旺盛,卻又漸而縮小。這是一個密封石室,左首堆著十六壇酒,都用麻布封口,上麵放著木板塊。右首還有些釀酒的用具堆放在案上。不遠的木架旁躺著一個陌生的男人,一身黑色裝束,後有披風,頭頂一個黑叉冠。
    “秋夜,別來無恙!”黑衣男人說著,不時咳出血來。
    “你這是幹什麼呢?無緣無故闖入我的屋裏,還想出剔骨殺我?”秋夜緩緩走近這個叫風骨的男人,他其實也是一隻妖精。
    風骨又是一聲大笑,他道:“無緣無故?你認為我風骨會無緣無故來殺你嗎?我要你為當年之事付出代價!”忍痛從地麵上撐起,又道:“我今天殺不了你,是我沒用!你有本事就動手把我滅了吧!就像當年一樣滅了吧——!”話音剛落,又吐出一口血來。
    秋夜無聲地歎氣,湊前來在他額上輕輕一點。“我不會讓你得逞的。”隻見風骨雙眼閉起,幽幽倒下,地上便隻剩一隻蝙蝠的軀體。
    此時,左首的酒壇旁還吊著一隻錦鯉,下麵放著酒水,看來風骨是準備將她下肚解饞的。秋夜蹲下來看著錦鯉,無奈地苦笑了一聲,“又是你?你已經徹底成竊賊了,這一次還敢闖進屋子裏?”
    錦鯉掙紮了一會兒,張著魚嘴罵道:“廢什麼話?你這凶手,還不把我放下來!難道也想把我殺了嗎?”
    “殺你,這事從何說起呢?我吃了你還不行嗎?再說了,擅闖民宅,你該當何罪啊?”秋夜說完,頓時笑出聲來。
    “什……什麼?還擅闖民宅?你這算哪門子的民宅啊?”錦鯉不停地跳躍,魚嘴像急促吸氣一般又合又張。那錦鯉其實便是夢琴。
    “是有個門沒錯吧?你還私通暗道,跑進我的釀酒房,這事也沒錯吧?難道這不是擅闖民宅?”秋夜輕笑道。
    “你搞錯了。不是擅闖,我這是誤闖!你這無理的妖怪拿那什麼鬼畫貼在牆上,誘我入套,這分明是引我進來的把戲!”
    “噢,原是還是我引狼入室了?這下你還在理了?”說著,把蝙蝠的軀體放入了懷中。
    “哼,知道就好!哎,不對!什麼叫引狼入室?”夢琴沒好氣地說道。這一說倒讓秋夜笑開懷來,隻道有趣。
    “那你打算怎麼樣?我不斬草除根,不是讓你在外頭給我添亂了嗎?”秋夜說完,又是一陣大笑。
    “什麼?你還想滅口?你——!”夢琴嚷嚷著,卻在一聲撕裂的聲音下,停下了動作。
    秋夜聽見聲音,頓時抬頭問道:“嗯?小妖,你怎麼了?”將錦鯉取下,隻看見尾巴的前端劃出了一道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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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此文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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