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隻如初見 第10章 有情人,無心人,無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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肋骨骨折比起其他地方骨折情況稍微要好一些,最重要的是止痛,還有注意是否有引起其他並發症,需要謹慎的小心護理,楊氏和納蘭遇冬帶了紅姑等人來醫院看過納蘭允秋,讓納蘭允秋勸回去了,鬱曼清本想開口留下青梅和墨竹照料納蘭允秋,但楊氏顯然想讓鬱曼清親力親為,在鬱曼清沒開口前,就找了事兒打發走了青梅和墨竹。
一個晚上鬱曼清都沒有合眼,一直在病床邊看照著納蘭允秋,拉開窗簾,柔和溫暖的陽光灑了進來,鬱曼清將納蘭允秋上半身扶起來,在他腰後墊了個枕頭,讓他把頭後靠著,手壓在他骨折的地方,“咳嗽。”醫生交代要鼓勵病人咳嗽,以免引發呼吸道疾病,咳嗽時,要按壓住骨折的地方,起到固定作用,減輕咳嗽時的疼痛。
納蘭允秋聽話的輕輕地咳了幾下。
鬱曼清看他嘴唇有些幹又倒了杯水喂著他。
“你休息一會兒……昨天晚上你一夜都沒睡。”納蘭允秋喝完水,看著她又拿了藥準備幫他擦藥,說著。
“我不累。”鬱曼清搖頭,想著還是先幫他擦擦身子再搽上藥膏比較好。
鬱曼清打來一盆熱水,擰幹了帕子,略微遲疑了一下,才將帕子覆上納蘭允秋的臉,為他擦著。
納蘭允秋看著她拉開薄被,想要幫他擦身子,不由得尷尬起來,“那個……你其實可以回去,讓墨竹或者鬆山來照顧我。”
鬱曼清抬起頭來看著他,看出他的困窘,“這是我應該做的,我說過我會盡好作為一個妻子的本分。”
“但……男女授受不親,你還是去叫墨竹和鬆山來好了……或者,我自己擦就好了,我的手還是能動的。”納蘭允秋說著動了動自己的手給她看,似乎有些臉紅了,除了他娘和以前照顧他的奶娘,再也沒有一個女人碰過他的身子,他雖是風流倜儻,女人緣不錯,有許多姑娘小姐圍著他轉,但他一向潔身自好,從來沒讓女人碰過他。
“夫妻之間也要男女授受不親嗎?”
“我們又不是真的夫妻。”
“我不介意。”鬱曼清像在說天氣般,她的態度自然得就像兩人是真的夫妻一樣,可她知道她不介意他介意。
可我介意!納蘭允秋沒將這話說出口,那樣不就顯得自己像個姑娘一樣扭扭捏捏,介意個什麼啊,他可是男人,男人在這事兒上從來都不會吃虧的,好吧,任她擺布好了,其實,他也是為了她想,一個大姑娘家的看了一個男人身子,這算什麼事兒,好吧,她不算是大姑娘了,她現在是一個婦道人家,但那也是假的婦道人家啊。
鬱曼清幫他把身子擦了一遍,她再怎麼淡然,還是略過了尷尬的地方,擠了藥膏,搽在納蘭允秋身上的青青紫紫,其實在那一刻,納蘭允秋死死的拉著她不放,若說不感動便是假話了,這麼一個能死死護住一個女人的男人,其實是個好男人。
“你很好。”
鬱曼清為他擦完藥,拉好他的襯衣,再為他蓋上被子。
“什麼?”納蘭允秋仍在尷尬的狀態中,對她的話不明所以。
“你不是很沒用,你很好。”鬱曼清這次說的明確了一點兒。
納蘭允秋笑笑,對她突然的讚美有些無所適從,“你不是說你不知道?”那天晚上,在梧桐樹下,他問她時,她明明說不知道的。
“我現在知道了。”
納蘭允秋摸摸鼻子,注意到她袖子下的手腕,紫了一大片,那是他死死拉著她的時候弄上去的。
“你的手腕很痛吧,不好意思,那個——我沒想到會害你手腕變成這樣,你搽藥了沒?快,也給你自己搽些藥。”
“搽了藥了。”
“你不會怪我吧?”納蘭允秋小心翼翼的問著。
“不會。”鬱曼清明白他的意思,搖了搖頭。
“那我還是要跟你道歉,如果不是因為我得罪了姓董的,你也不會……”
“我接受你的道歉。”鬱曼清打斷他的話。
“啊……哦。”
中午的時候,李錦麗提著食盒來了。
“大少爺,對不起。”李錦麗看著病床上的納蘭允秋,眼淚便開始掉了下來。
“哭什麼呀?你哪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了?”納蘭允秋對她笑著,心裏明白原因。
“要不是大少爺為了救我得罪了董少爺,大少爺現在也就不會躺在這兒了,大少爺,真的對不起。”
李錦麗用袖子擦了眼淚,但立馬又有眼淚從眼眶裏冒出來,讓納蘭允秋不禁暗暗在心裏感歎,女人——果然是水做的。
“你是那姓董的是什麼關係啊?不需要你來說對不起,打我的人是那姓董的,又不是你,快別哭了,哭得我傷疼。”納蘭允秋撫著骨折處,故作疼痛的樣子。
李錦麗立即緊張的問著,“大少爺你要不要緊?”
“不要緊,你別哭就行了。”納蘭允秋立即笑開,說著。
李錦麗見他耍寶的樣子,不禁破涕為笑,這才止住了眼淚。
“我熬了些湯,帶給大少爺喝。”李錦麗打開食盒,說著,端出湯,是排骨湯。
“好香。”納蘭允秋嗅了嗅鼻子,說著,其實剛剛鬱曼清已經喂他吃了些東西,現在他一點都不餓,不過人家都這麼遠送來了,好歹也不能辜負人家的好意。
李錦麗笑了,而後看著一邊的鬱曼清,像是突然反應過來,“我急急燉了湯就來了,一時沒想著大少奶奶也在這兒,沒帶大少奶奶的飯菜來,這會兒快過中午了,大少奶奶出去吃點兒東西吧,這裏我來照顧就好了。”
“他現在還不能吃肉,隻給他喝湯就行了。”鬱曼清看了她手裏的排骨湯一眼,想起醫生交待的話。
“是嗎?為什麼?”李錦麗微微皺眉問著,質疑著她的話,她以為大少爺斷了肋骨,吃點兒排骨應該是最好的吧,不是說吃哪兒補哪兒。
“醫生交待的,如果你要問為什麼,你可以去問醫生。”鬱曼清不介意她的質疑,“那麼就麻煩你了,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醫生或者護士,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我知道了。”李錦麗直覺著鬱曼清的話讓她不舒服,但還是對她笑了笑,說著。
看著鬱曼清走後,李錦麗這才將排骨湯裏的排骨挑出來。
“其實,你不用送湯過來的,我和挽月剛剛已經吃了午飯了。”納蘭允秋說著,但他想蘇挽月肯定不耐煩照顧他了,所以才走了,她明明就吃過午飯了,還要去吃什麼午飯。
“啊?這樣啊,我以為……”李錦麗有些尷尬,想想自己故意隻帶了一個人份的排骨湯,就是為了支開蘇挽月去吃飯,但沒想到……人是支走了,但……
納蘭允秋喝了一口排骨湯,“嗯,你做的東西一向好吃。”納蘭允秋毫不吝嗇的讚美。
“大少爺如果喜歡,我以後天天做給大少爺吃。”李錦麗有些羞怯的說著,希望納蘭允秋能聽懂她的另一層含義。
“那我可有口福了。”納蘭允秋笑著,但顯然沒聽懂這弦外之音,李錦麗不由得黯然。
鬱曼清回了納蘭家,梳洗了一番,換了身衣服,看著手上的傷,不由得想起戚上華,是的,不管她還愛不愛他,她都必須要忘掉他,他們已經回不到過去了,也許他們都還互相愛著彼此,但真的回不去了,因為她不允許自己繼續擁有已經有了瑕疵的愛情,也不會原諒背叛,更不能接受一個已經有妻有子的男人,若愛的人不能獨自享有,她寧願放棄,若一段幸福若要這般坎坎坷坷,她寧願不要。
“大少奶奶,您沒休息嗎?”青梅進來,見鬱曼清站在窗邊發呆,問著。
鬱曼清回過神來,她沒休息,但點了頭,“睡了一小會兒。”
“大少奶奶要去醫院嗎?”
鬱曼清轉過頭來,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鍾,“去。”
“我幫少爺準備了些換洗衣物什麼的,大少奶奶一並帶過去吧。”青梅自衣櫃裏拿了一個包袱過來說著。
鬱曼清點頭,自一邊的案上拿起那本自己常看的書,“大太太有吩咐嗎?”
“大太太說讓大少奶奶轉告大少爺安心養傷,也讓大少奶奶別累著了自己,其餘的沒什麼了,青梅以後每天下午會到醫院替大少奶奶照顧大少爺半天,其餘的時間大少奶奶就多費費心了,但也別太累了。”青梅說著,同為女人,拿李錦麗來比,青梅更喜歡大少奶奶一些,也不是李錦麗不好,就是在感覺上覺得李錦麗不適合少爺,也不適合做納蘭家的大少奶奶。
“嗯,我知道了。”
李錦麗感覺有些口渴,想著納蘭允秋待會兒醒來要喝藥也是要用開水的,便拿了水壺去接水水,一出病房就看見走廊的那頭,鬱曼清提著包袱走過來,她迅速的退回房間,放下水壺,走到病床旁。
聽著鬱曼清“嗒、嗒”的高跟鞋聲越來越近,就快要進來了,李錦麗捏緊手俯下身,將自己的嘴唇覆在納蘭允秋的嘴唇上,同時,鬱曼清開門走了進來。
納蘭允秋被李錦麗這麼一吻,因為傷痛,本來就睡得不怎麼踏實,睜開眼睛,卻看不到天花板,隻看得見兩隻眼睛,有些被嚇著了,想也沒想,就伸出手一推,李錦麗被推開去了。納蘭允秋忍著痛撐著坐起來,看了看臉都紅到脖子根的李錦麗,再看了看在門邊清清淡淡的鬱曼清,才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臉立刻就紅了,原來剛剛那兩隻眼睛是李錦麗的,而李錦麗剛剛是在吻他,還被他的妻子——名義上的妻子捉奸在床?不不不,納蘭允秋搖了搖頭,什麼捉奸在床啊,他根本就睡著了,什麼都沒做,而且被鬱曼清這個隻是名義上的妻子看見也不算是捉奸在床啊,但他怎麼就感覺自己被捉奸在床了,但……問題是,李錦麗做什麼吻他?
納蘭允秋麵對這一尷尬的狀況,撓了撓頭,決定小小的裝個傻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那個……剛剛做了個噩夢,夢見被一隻狗咬了一口……不不不,是夢見自己掉下了懸崖,被嚇著了就醒過來了。”納蘭允秋說完還傻笑一下,暗暗罵自己傻,說什麼不好,幹什麼說自己被一隻狗咬了一口,他雖然不知道李錦麗為什麼吻他,但也不能將人家說成是狗啊,雖然他絕對沒有罵李錦麗是狗的那個意思,但還是不能這麼說啊。
但李錦麗聽見自己的吻被納蘭允秋比喻成狗咬,又氣又惱,羞愧的想要死掉,想著鬱曼清還在,推了鬱曼清一把,鬱曼清被這麼毫無預警的一推向後跌靠在牆上,撞得有些痛,她微微皺了皺眉,李錦麗捂著臉跑了出去。
“哎……”納蘭允秋見李錦麗反應這麼大,還推了鬱曼清跑了出去,想要叫住她,當哪兒叫得住,“我不是那個意思……”他低低的說著。
“你沒事吧?”他問鬱曼清,剛剛李錦麗推得那一下似乎推得有點重的。
鬱曼清摸了摸自己的右肩,“沒事。”
“我……我睡著了,我不知道她吻我。”他怕她亂想,解釋著,微微不自在,生平第一次被女人吻竟然是這種情況,搞什麼呀?納蘭允秋在心裏呻吟。
“看得出來。”鬱曼清走過來,放好手中的包袱,“吃晚飯了嗎?”
納蘭允秋沒想到這麼快就結束這個話題,她的態度還那麼的自然。
“……沒有。”
“我去買飯。”鬱曼清說著,看也沒看兀自尷尬的納蘭允秋,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