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人間仙境嵐鳳閣 第十九章:嵐鳳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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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風郡有個極為熱鬧的地方,每每到了夜晚,那裏是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的,華麗的馬車是來了又走,走了又來,真是一片車水馬龍的好景致。
“武哥哥,你不是昨個才來的麼?今天怎麼又來了呢?莫不是被哪個小娘子迷了魂去?”一個身著華衣的清麗男子笑著站在大門口,天藍色的綢緞襯得他的皮膚恍若月白,一雙纖纖玉手執著緞麵牡丹團扇,豔麗的牡丹遮住了他微啟的紅唇,也掩住了唇角的諷意,“武哥哥,那你是去南邊還是北邊啊?”
“今夜可是你們嵐鳳閣的頭牌撫琴的日子,小玉兒說我是去南邊還是北邊呢?”雕花馬車上下來的男子,一副風流倜儻的多情樣,用手中的折扇推開牡丹團扇,挑起藍衣男子的下顎,語氣輕佻的很。
輕笑著,藍衣男子靠上那人的肩頭,眨著一雙電眼,俏生生說:“哦,今夜來我們嵐鳳閣的,都說是來聽碧痕哥哥撫琴的,真的是這樣嗎?小玉兒心裏明白的很,怕是大家都想好運臨門,便可以與我們嵐鳳閣的頭牌一夜風流溫存纏綿了吧!哈哈哈哈!”
“小玉兒真是越來越貼心了呢!來,這是武哥哥賞你的!”華衣男子隨手拋出一錠銀子,輕搖著折扇往裏園走去。
接住飛來的銀錠,小玉兒笑得很燦爛,一張粉嫩的小嘴拚命的親吻著銀子,似乎那才是他百般討好的恩客。
嵐鳳閣——淩風郡最大的風月場所,整個樓院依山傍水,風景天成,胭脂花粉中透著雅致秀麗。嵐鳳閣分南苑與北苑,南苑裏接客的是體態妖嬈的風塵才女,她們各個豔若桃李,美豔不可方物,令眾家風流公子傾倒。北苑裏則住著的是清麗可愛的孌童小官,年紀雖小,可深諳為人處世之道,將前來消遣的大爺們個個都哄得異常開心。這一南一北兩個苑可謂是風格迥異,各有千秋及特色,相近相鄰卻毫無違和感,竟然還交相輝映,出眾不已。
自從嵐鳳閣在淩風郡落戶後,生意紅火的讓那些個曾經紅極一時的花街柳巷為之嫉妒。不過,主要也是老板選址選的好,閣內的設計是更推陳出新,別有一番滋味,加上那些姑娘和少年相當的出眾,才有了這麼好的人氣和生意。據說這嵐鳳閣的老板也是標準的大美人一個,聽個把養在閣裏的少年說,他們老板的容貌可是相當的媚人,在整個嵐鳳閣裏,大概除了花魁外,就再也沒有人及得上他們老板的美豔了。
今夜的嵐鳳閣非常的熱鬧,人聲鼎沸的北苑裏竟然連個空座位都沒有,大家擠在一起,都興致勃勃的等著嵐鳳閣的當家花魁——碧痕。
一陣悠揚的笛聲響起,婉轉清揚,聽在耳朵裏脆生生的,格外舒爽。一群衣著妖嬈的美豔女子從北苑的各處湧了上來,穿過一幫子恩客,在他們驚豔又驚呼的時候聚到北苑的看台上,扭動纖細的腰身,和著笛聲款款而擺,腰間的環佩隨著起舞女子們的動作叮叮鐺鐺的作響。
頓時,整個苑子都安靜了,大夥都睜著一雙色迷迷的眼睛注視著,整個北苑沉浸在歌舞中。
當真是,歡歌笑語縱情舞,舞影翩千勝飛煌呢!
北苑的醉月軒裏,漓魅正安撫著自己還在鬧脾氣的小愛人,知道他在為炎焱的蝕冥扇氣惱自己,可是,炎焱如此的執迷於藺言,那炎焱的遺物留給藺言不是再好不過了麼!
“亦庭,不要氣啦!你心裏其實也是同情藺言的不是嗎?你也知道他有多愛炎焱,縱使過去他傷害過炎焱,可以,如今心裏受到折磨的那個人正是藺言,所以,你可不可以抱著寬大的心看待這件事?我知道你跟炎焱在那幾十年裏要好的很,雖然他不在了,可是他忠於自己的感情和選擇,你也應看開些,好不好?”
一襲銀色衣袍的霸亦庭像孩子一樣被漓魅抱坐在腿上,可愛的小臉紅彤彤的,貌似是被氣的……
見愛人依舊不說話,漓魅隻能無賴的收緊手臂,性感的嘴唇貼上愛人白嫩的臉頰,一下一下輕輕啄吻著。“好亦庭,乖亦庭,你就不要再為蝕冥扇的事糾纏了,否則為夫的都要吃味了,你愛的可是我漓魅,怎麼可以一直想著藺言呢!”
“噗……”一道輕笑聲自一旁被忽略的人嘴中溢出。
“嘿嘿……”幹笑著,碧痕吞了一口唾沫,消化掉漓魅射來的眼神之刀後,緩緩的說:“你們繼續,當我透明的好了,我是透明的,我就是透明的!”
“你本來就是透明的,何必假裝呢!”冷笑一下,漓魅揚起好看的嘴角,邪惡的說:“碧痕,你該去接客了,這嵐鳳閣的頭牌可是不好當的!你該知道舉凡你掛牌的那一日是我們這裏最忙的,而且……”
無奈的撩起麵紗,喝掉杯中的水,碧痕無力的說:“知道了,我這就去。”
遠遠的看著碧痕離開的背影,霸亦庭小聲的對漓魅說:“碧痕現在也是我的好友,你少欺負他!”
“是,是,是!”漓魅有氣無力的回答著,不一會便又狗皮膏藥一樣的粘了上來,邪肆舌尖舔著愛人的耳廓低語:“其實現在這樣也不錯對吧?所以你就看開點吧!”
……霸亦庭輕顫一下,避開惱人的襲擊。
“我也想啊……”
兩人似乎對碧痕特別的好,隻是這好到底是因為寂寞還是因為友情,那就要看看彼此所求的到底是什麼了!
碧痕臨上台前,扯散了一頭長發,青絲裝點著他蒙麵的容顏,讓人看不真實。懷抱著一把古琴,緩緩的往北苑的看台走去,碧痕小聲的念叨著:
傾世樓,嵐鳳閣,瀟湘醉花花滿樓。
素琴音,琵琶曲,低吟高歌夜夜情。
揭繡幔,看風流,紅塵滾滾幾多愁。
容顏老,珠羅散,一世情深鎖清秋。
隨著碧痕的到來,舞台上跳著妖嬈歌舞的美豔女子都散開了,齊刷刷的為碧痕讓出一條道來,刹那間,整個北苑都安靜了下來。大夥一看這今日的主角出場了,都紛紛的一改剛才的垂涎之色,雙眼中透著:欣賞、迷戀、占有……等等各種愛欲眼神。
變成萬眾焦點的碧痕,忽略那些個讓人惡心的眼神,大方的坐到為他準備的小案幾前,將古琴放到桌上,用幽幽的聲音說:“今日是碧痕一月一次接恩客的日子,若有想與碧痕一夜纏綿的恩客,請在碧痕彈曲後擲出銀兩,價高者的前十位進入下輪的篩選!”
看著台上自我推銷的花魁,台下的狼眼都發出幽幽綠光,個個摩拳擦掌準備大戰一場!要知道,這嵐鳳閣的花魁可是嬌豔勝花,明豔若月,又輕靈麗質的仿佛墜落凡間的精靈!據知情者透露,凡與他一夜春宵的,沒有不散盡家財妄圖再一次親近他的人,可是,這花魁有個嗜好,入幕之賓的恩客他隻接一次,隻要這一次過後,不論你後來再砸下多少銀兩都沒有用。
“漓哥哥,自從碧痕當了這嵐鳳閣的花魁,你的生意可是蒸蒸日上啊!難道你就沒想過培養一個新人來代替碧痕嗎?”推開醉月軒的窗戶,霸亦庭斜靠在漓魅的懷裏,一雙可愛的眼睛直愣愣的看著不遠處台上售賣著自己的人。
“目前還是沒有找到比碧痕更通曉樂理的人,他彈的一手的好琴,就算是在勉強的情況下彈出來的風流小調,也勝過其他人百倍千倍!”魅惑人心的眼珠也盯著不遠處的青衣男子,雖說他的臉上無異,可是作為他的好友,漓魅可是很清楚碧痕此時此刻的不爽。這個不平的世道上,有哪個人是甘願淪落為娼妓的?何況還是個男子!這以色侍人的事情如何可以做得開心呢?
雖然知道漓魅說的都是事實,可是,霸亦庭難免還是會不舒服,“可是,你又不差這一點凡塵銀兩,何必總讓他將自己像貨物一樣售賣?我們也不能一直讓他這樣下去啊!畢竟他也是個男人!”
“哎,這是他自己願意的,我早就想撤了他的牌子,可是他總是推拒。”親親霸亦庭的鬢角,漓魅很無辜的說。
“難道他是為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嗎?”
“我也是這樣猜測的!”
兩個人對視一眼,的確這個可能是很大的,雖然碧痕封了前塵記憶,可是他似乎記得漓魅是他的救命恩人,也記得如何撫琴彈曲,或許他隻是選擇性的忘記一些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