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人間仙境嵐鳳閣 第十八章:遺物——蝕冥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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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了心腹大患之一,老狐狸是神清氣爽的和愛人喝著茶,和朋友聊著天。
“老狐狸,我一開始還以為你喜歡碧痕呢!”藺言滿意的品著茶,貌似想起了什麼事情,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噗……”
“噗…………”先後兩聲茶水噴出的聲音。
險險的避開迎麵而來的水,藺言神情一冷,黑白分明的鳳眸揚起,“你們兩個搞什麼?”
漓魅是一臉的無奈,霸亦庭是一臉的呆滯,兩個人神情迥異的看著惱怒的天神大人。
“藺大哥,你亂說什麼呢!碧痕可是我們最好的朋友,怎麼會……你這也太亂配了吧!”抬起寬袍袖口擦拭自己的嘴角,霸亦庭低低的叨咕著。
“的確,藺言你眼睛被鬼迷了嗎,哪裏看的出我喜歡碧痕了?”漓魅不滿的丟了個白眼給藺言,狐媚之氣哪有威嚇的意思,倒像是半推半就間拋了一個風情萬種的媚眼呢!
冷不防打了個寒顫,藺言嫌惡的瞥了老狐狸一眼,又看看一旁滿臉鬱悶的霸亦庭,心裏暗忖:難道真是我看錯了?還是……嘶……真是我誤會了?不能吧!我看他天天接送,又是救命又是渡靈力的,如果對碧痕沒有半點意思,以這隻老狐狸愛占便宜的性子,他會對一個陌生人這麼下血本?怎麼看都不像不求回報的人啊!
想了半天,始終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藺言頓生無力啊……
“是我看錯了嗎?那你怎麼會這麼照顧一個陌生人呢?”藺言無奈啊,隻能好奇的求教了。
“哦,是這樣的,那是碧痕第一次被漓哥哥救了後,我們見他孤苦無依就一直帶著他,時間久了多少會生出些情份。後來他內丹被毀,差點一命嗚呼之際,漓哥哥覺得他不該死,他該為自己報仇,於是,我們才費盡心力的救他,沒想到等他恢複後,他卻毫無報仇的念頭,我們又怕他一個人生活會被欺負,於是就一直將他帶在身邊了。”霸亦庭主動的解釋碧痕的事,稚氣未脫的臉上似乎帶著一絲慍色。
“哦……是這樣啊!”
藺言聽完解釋,微微點著腦袋表示他了解了,見到麵帶異色的霸亦庭也隻當他孩子氣的在吃味,誰讓自己亂搭紅線呢!可是當時自己也不知道他和老狐狸的關係啊,見到老狐狸對碧痕照顧有加,會誤會也是人之常情啊!怎麼能怪自己呢!
“天神大人這次搞清楚了?”漓魅怪腔怪調的,一手摟住小愛人的腰,將臉挨到他的脖頸處磨蹭,似乎在安撫愛人的惱怒。
“清楚了!”
知道是自己臆測錯了,藺言大方的認錯。
“亦庭,這可是曆史性的時刻啊!我們得好好的記得!將來可要好好的拿來宣傳宣傳!”漓魅在一旁煽動著霸亦庭,一張狐狸臉樂的就快飛上了天,媚人的眼裏滿是寵溺的注視著自己的愛人。
霸亦庭從善如流的點頭,配合著漓魅,可愛的臉上早已不見了剛才的怒氣,堆上了滿滿的笑意。“嗬嗬,也是,藺大哥可是很難得、很難得犯錯的!”
懶得和那兩個人說話,藺言淡然的喝著茶,不搭理他們。
三人喝完茶,在霸亦庭的邀請下,藺言跟著他們去了‘狐狸窩’,其實他對那老狐狸的家還是感興趣的,隻是那時候誤會了些事,才綁手綁腳的不敢一探究竟。
“咦?藺大哥你是跟漓魅和亦庭一起回來的嗎?”清幽的聲音響起。
藺言正欣賞著大廳的雕梁畫棟,名畫真跡,聽到聲音後才發現一身素衣的碧痕似乎剛才外麵回來,一手拿著香燭冥紙,一手拎著提籃。
“嗯,和他們在街上巧遇了,你這是……?”疑惑的打量著走至眼前的人,藺言謹慎的詢問。
“這是亦庭每次來都要買的,說是祭奠一個魂飛魄散的好友的,他每次來這裏都會去後院的花圃去拜祭一個衣冠塚,聽他說那個人是他和漓魅的好友,為情狂為情死,而且還死得無怨,我真的很是欽佩!”抬起兩隻手,無知的碧痕大方的展示了一下手中的物品,除了上等的香燭冥紙外,提籃裏是一盤蓮花糕和素色餅。
時間,仿佛刹那間定格了,藺言目光呆癡癡的盯著那蓮花糕和素色餅,內心激動的揣摩著碧痕話裏形容的人……
一個魂飛魄散的好友……
一個衣冠塚……
為情狂為情死……
無怨無悔……
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藺言猜測著那個讓亦庭次次都要拜祭的人,或許……不,不是或許,一定不是或許!一定不是!
衣冠塚……
衣冠塚……
衣冠塚……
難道,難道當初炎焱跳了玄天神鼎後,漓魅拿到了他的遺物嗎?對了,那時候自己重傷,是霸亦庭將自己送回天界的,按時間算來,他已經和漓魅在一起很長一段時日了,那當日老狐狸一定也在妖王的瘋魔殿裏!以老狐狸的修為想搶回一些炎焱的遺物完全是可能的!
說不定……說不定……越想越激動,藺言那一雙漂亮的鳳眼瞪得就快突出眼眶,眼眸裏隱隱湧動著水光……
顫抖著雙手,一把抓住碧痕的胳膊,臉色煞白的藺言像瘋了一樣,拚命的搖晃著碧痕的身體,薄唇焦躁的低吼著,“告訴我,告訴我後院在哪裏!”
看著失了冷靜又癲狂的司法天神,碧痕一時不知所措,自從上次劉家仙魔一戰後,他很欣賞藺言的沉穩,可是現在他這個樣子,明顯是已經不見了那份冷靜。手腕間傳來了劇痛,可想那握著自己的手是多麼的用力,自己說錯什麼了嗎?為什麼藺大哥這麼瘋狂?
“告訴我!告訴我後院在哪裏!”啞這嗓子嘶吼著,藺言一雙眼睛裏充斥著血絲,水光已然漫了上來,再度收緊手指,像是要活生生將碧痕的手骨捏碎了一樣。
“藺大哥,你弄疼我了!”碧痕拚命的想要掙脫鉗製,奈何他毫無法力,而藺言已經陷入瘋狂。突然碧痕被一把甩開,蠟黃的冥紙像雪花一樣在大廳裏紛飛,蠟燭和糕點撒了一地。
藺言沒有耐心再等了,顧不得跌倒在地的人,他飛身躍上漓魅府邸的上空,絲毫不顧及身份會在凡界曝光的可能,發瘋似的在漓魅的家裏亂飛……終於,在種滿蓮花的池塘中心找到了一個異樣的土包,上麵立著一個血玉碑,血紅血紅的,那是炎焱一貫喜歡的顏色……
碑上蒼勁的金色字體寫的是:炎焱之墓。
“炎兒,是你嗎?真的是你,對不對!”悲涼的聲音載著滿滿的愛意,藺言的指尖狂亂的顫抖著,一遍又一遍描摹著碑上的字跡,似乎是在撫摸著那人溫熱的臉頰一樣……風揚起他紛亂的發絲,亦喜亦傷的淚跌落眼眶,狠狠的砸在血紅的墓碑上,再順著冰冷的玉石滑落地麵,消失在深褐色的泥土裏。
“炎兒……炎兒……炎兒……”低低的喚著,藺言的聲音裏蘊含著千絲萬縷的深情,似乎想要將自己藏了幾千年的情,幾千年的愛,幾千年的悔,幾千年的念一一送進那冰冷的墓碑裏。
忽然,藺言的神音停滯了,周身仙氣爆膨,紫色衣擺淩亂的狂舞,紫玉冠和紫金釵破碎的彈開,一頭濃黑的發絲隨著仙氣散亂飛揚,清冷的眉宇間青筋暴起,一雙美輪美奐的鳳眼此時是血紅一片,薄唇被齒關緊緊的扣住,絲絲猩紅順著唇角流了下來,緊握成拳的掌心被指尖深深刺入……
“炎兒!”
一聲驚天的呼喚伴隨著仙氣爆裂的聲音響起,仿佛九天驚雷炸地,震得整個池塘激起萬丈水花,殘破的紅蓮花瓣、碧綠荷葉四處亂飛。
‘哢哢……哢……哢……’的破裂聲響起,血玉的墓碑龜裂開來,緊跟著碑下的土也裂了開來……一道赤紅的光芒帶著熟悉的氣息直直衝向天際。
“炎兒!”藺言激動的跪倒在地,白玉似的手指,拚命扒著土包,直到那個發著紅光的東西完全露了出來,他才萎頓的停下動作,身體像失了力氣一般,癱軟的倒在土包上,白淨的臉更是濕漉一片,失了血色的雙唇顫抖著,喃喃的貼上土包裏埋著的東西——蝕冥扇。
細細的親吻著那把暗紅的扇子,藺言既幸福又失望,幸福的是他找到了炎焱的遺物,失望的是沒有可能找到炎焱的遺體,他以為漓魅或許有辦法可以保住他的遺體的……那自己就可以永永遠遠的守著他了……一思及此,藺言眼裏的淚掉的更厲害了。
炎焱是那麼的愛自己,愛到願意以他的命來換自己的,可是自己一直在對他做什麼?自己都在做什麼呀?!壓下喉間湧上的腥甜,藺言緩緩捧出土裏的紅扇,將它小心的放入懷中,一個輕躍,紫色身影飛上了一重天。
“亦庭,不要追,炎焱最好的歸宿始終隻有藺言,如今蝕冥扇回到藺言手上才是最好的結果!”站在不遠處的漓魅死死拉住想要追出去的霸亦庭,一雙狐狸眼裏滿是同情。
“他不配!”霸亦庭激動的吼叫著,扭動著身體,想要擺脫漓魅的阻攔。
“亦庭,你要知道,炎焱愛的隻有藺言!”將叫囂著的愛人緊緊抱進懷裏,漓魅輕撫著他因極怒而起伏的後背。
“他不配,他不配,藺言他不配得到炎焱的愛!他不配……”不甘的靠在溫熱的懷裏,霸亦庭哽咽著,念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