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草莽英雄(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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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一隻飛鏢驚醒了眾人,鏢上的紙頭寫著:“子時城外小山見。”陳友諒心想這多半是今日那徐七所說的巨鯨幫的人來尋仇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今天是我出的手,有什麼事我一個人擔著,我一個人前去就行了。”“這怎麼行呢?陳大哥,我們一路逃來,如親兄弟一般,怎麼能眼見你一個人去冒險,大不了死一起好了,反正我們殺了官軍,死了也不虧。”“不行,他們要找的是隻是我陳友諒,不能讓你們白白跟著我冒險,你們都還有父母妻兒等著你們去救,我陳友諒孤身一人,無甚牽掛。”
陳友諒獨自一人來到了小山之上,一個中年男子的背影映入了陳友諒的眼中,“今天打傷徐七的就是你吧?”“不錯,就是我。”陳友諒心想此人隻一人前來,定是十分自信,武功極高。“朋友既然敢出手就應該知道後果,難道你不知道徐七是我的拜把子兄弟麼?”“剛開始不知道,現在知道了。”“好,朋友果然夠膽,徐七讓我結果了你,算了,我隻斷你一隻腳。怎麼,你不害怕麼?”“我當然害怕。”“那你為什麼要來赴約不逃跑呢?”“素問巨鯨幫的威名,怕是逃到天涯海角還是得少一隻腳。”“哈哈哈哈,朋友果然大丈夫,得罪了。”
陳友諒知此人武功遠在徐七之上,內心存著萬分的謹慎。魏卜生猝然發難,先時對話之初,陳友諒早已斂集功力於雙掌,魏卜生的一舉一動,一言一笑,無不留下了仔細。魏卜生雙掌出手,一正一反,一陰一陽,一張臉霎時變得赤紅,足見他用力之猛,兩隻手向陳友諒的胸前扣壓了下來。陳友諒霍然向後退了幾步,隻覺得自己仿佛被這魏卜生的掌風吸住,有什麼力在將他向前推。魏卜生心銜朋友之傷,再加上他本人的一貫作風,是以拳腳上力道,貫足了功力,雙手又猛襲陳友諒雙耳兩頰,一雙足尖蜷曲著,向陳友諒的兩肩窩踢去。
陳友諒如非事先處處留心,一招便招架不住,身子向後一坐一擰,嗖的一聲拔出兩丈遠。魏卜生的這一腳沒有踢到,陳友諒隻覺得此人力道驚人,肩膀上能明顯感到壓迫感。兩招,陳友諒知道自己萬萬不是此人的對手,“好小子,還有幾分能耐。”陳友諒不甘心自己一直防守,施展出千鈞之力,向魏卜生的腰肋踢去,魏卜生並不閃躲,紮下馬步。陳友諒如碰石壁,被巨大的力彈了回來。魏卜生來了個“倒拔垂柳”,抱住陳友諒的大腿,叱了一聲:“去!”陳友諒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陳友諒極是不易地站了起來,魏卜生長笑聲中又衝了過來,呼!一股疾風,魏卜生的腳踢向了陳友諒的雙膝,陳友諒向上一躍時,魏卜生一掌擊在陳友諒的胸上,決心要取他性命,陳友諒被擊出兩丈多遠。見陳友諒再無法反抗時,魏卜生拔劍正要砍陳友諒這一隻腳時,一人如箭一般閃了過來。魏卜生喝叱了一聲:“誰?”一掌向那人擊去,那人還以一掌,魏卜生一下被這渾厚的掌力震開,嘴角一絲鮮血。那人說了句:“巨鯨幫多行不義,總有遭報應的一日。”說著抓起陳友諒,像一陣風一樣消失在了夜空,此時正是子時,一片漆黑,魏卜生並不看清此人的麵目,不知是哪一位高人。
陳友諒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躺在了佛堂中,門口寫著“興國寺”三個大字。一位滿頭銀發,麵色紅潤的老者坐在了自己的麵前,老者的聲音慈祥溫潤,“壯士,你終於醒了。”陳友諒記得自己當時被巨鯨幫掌門魏卜生一摔、一踢、一掌,然後所發生的事就不記得了,多半是這位老者救了自己,才免去了剁腳的下場。陳友諒想起身行禮道謝,但覺得自己的胸口劇痛,腳上一點勁都使不出來。老者見陳友諒想起身道謝,說:“壯士千萬不能出聲,你要靜息三日,才可以出聲,不得妄動身軀,否則全身癱瘓,終身殘廢。”
陳友諒微微頷首,表示他聽清楚了。周身疼痛無比,仿佛身上的每一塊骨頭都碎了,試著運行了一下內力,卻一絲力道也提不起來,當真是氣若遊絲。“我已經用接骨術為你錯開的脛骨和肋骨接好了,還貼了氣血活淤的藥膏,想不到巨鯨幫的幫主竟然這般心狠手辣。”老者在一旁熬了一罐粥,盛了一碗,吹散了熱氣,一口一口喂給陳友諒吃。人心畢竟是肉長,陳友諒雖然天性冷酷,但見老者如此樂於助人不求回報。兩眼劃出了兩道眼淚,極是感動,一路的曆盡艱險撿得一條命,從未碰見過像這位老者這般慈祥的好人,陳友諒將老者的容貌看了一遍又一遍,下定決心自己以後就算舍了性命也要報答這位老者。
過了三日,陳友諒覺得自己的周身不似前幾日那般疼痛,能使上勁了,於是起身站了起來。老者笑道:“沒想到恢複得這麼快。”陳友諒行了個大禮,“壯士不可,你身子還沒好結實呢,快快請起。”“多謝前輩這幾日的照顧,還未請教前輩大名,改日回報。”“區區小事何談回報,壯士有什麼打算?”“我想尋得我的那幾位兄弟,然後一起去投徐壽輝義軍。”
老者一頓,眼中似劃過一絲感傷,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一本書,“你帶著這塊玉佩去找一位叫李賢的人,他現在徐壽輝帳下,他見到此玉一定會照顧你的。這本書是本門入門內功的修煉之法,書中還有一套四象空明掌法,能助你行走江湖。”
“前輩救我性命,又贈予貴重之物,我實在難受收受。”“誒,小兄弟,你我相遇即是有緣,你能不畏強勢與那魏幫主決鬥實在讓老夫欽佩。不過是一本普通武功的心法和玉佩,並非價值連城之物,有何收受不起?”陳友諒感激之至,俯身道謝時,老者已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