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夠了！
    季司牧一腳踢翻腳邊的塑料凳子，恨恨地看著地麵。凳子接觸到地麵發出巨大的聲響，溫雲端著熱粥全身不禁一抖，滿滿一碗就灑出許多。溫雲急忙把粥放在桌子上，摸著耳朵一邊又擺好倒下地凳子，怯懦地看著季司牧，緩慢的蠕動著嘴唇：“司、司牧，我幫你做了瘦肉粥。你……”
    “溫雲你夠了沒有！我季牧司不是變態我不喜歡男人！你他媽老這樣你賤不賤啊？！”季牧司很心煩，自從溫雲那次對自己表白之後就以各種各樣地借口接觸自己，季司牧可沒想過以前自己當做朋友地溫雲會這樣看自己，所有情緒湧上來，頂頭地隻有憤怒。
    溫雲顯然是被季司牧的話傷到了，嘴唇動了動，眼框一下子就紅了。
    季司牧眉頭皺得更緊。
    他之所以討厭溫雲地另一原因就是，性格太懦弱。
    不過，這樣也挺好。
    季司牧挑了挑眉衝著溫雲冷哼：“滾。”
    “司牧……”溫雲聲音有些顫抖，還有些沙啞。但還是強硬地笑著，比哭還難看。
    季司牧如果不是厭惡觸碰溫雲，早就把他推出去了。
    季司牧厭惡地別過頭，溫雲識趣的垂下頭，緩慢地挪向門口。
    “那麼……司牧，我走了……你要趁熱吃。”
    “嘭！”
    季司牧在溫雲後腳剛邁出門的時候狠狠甩上了門。
    力氣大到，溫雲再也忍不住眼框地淚，啪嗒啪嗒滴下來。
    季司牧揉揉混亂的腦袋，透過貓眼看還可以看到男人孤零零的背影。
    桌子上擺著的瘦肉粥勾引這他的食欲。
    溫雲很會做飯，這一點他很早就知道了。
    溫雲是為了他才會專門去鑽研烹飪，隻是想到這一點季司牧就足以瞬間滿足甚至是膨脹。
    季司牧厭惡地皺了下眉，伸手要去把那碗粥端起來倒去。手指觸到碗壁的時候燙得叫了出來，季司牧甩甩手又看了看已經關上的門。
    皺著眉，伸手，拿起一旁的勺子。
    抹了把臉，溫雲回頭看看堅實的防盜門慢慢吞吞地離開。
    每次都是這樣。溫雲抽抽鼻子，一下一下疼痛的還有心髒。
    溫雲也覺得自己賤，季司牧和自己不一樣，他是直的，而且還非常非常討厭Gay。就比如說他本人，有時候不小心碰了季司牧的手就會被揍一頓，還要承受季司牧厭惡的眼神……
    那一切的行為都像一把刀一樣狠狠刺著心髒。
    溫雲眼淚掉得更凶，幹脆蹲在路邊將頭埋在膝蓋中，自己抱著自己。
    就算，就算季司牧打他罵他也無所謂，隻要可以跟他說說話，甚至隻是看著他，溫雲也心滿意足。
    他喜歡季司牧，喜歡了很久很久。從初中到高中，到大學，再到現在工作。
    十幾年了，從來沒有間斷過喜歡。
    一想到季司牧，溫雲就覺得心疼。
    他知道季司牧從來沒有把他當死黨看過，他的性格他自己知道，在季司牧不知道的時候他學空手道，他出去打工，就是為了可以改變自己的性格。
    他努力學習，努力跟在優秀的季司牧身後，就是為了有一天可以被他喜歡……有時候連這個都不敢想，隻要，隻要看著他就好了，遠遠的看著就好了。幹什麼向他告白啊真是傻逼！
    溫雲抽抽搭搭地抬起頭，深深吸氣，要是沒說就好了……沒說的話，即使被季司牧討厭，也比現在不能呆在他身邊得要好……
    溫雲和季司牧是從初中才開始的鄰居。第一次見季司牧的時候極其狼狽。
    那時候溫雲也不過是個懦弱的初中生，初中混著的學生打架，不知怎麼的就把溫雲扯了進來，稀裏糊塗的被打，連吭一聲都不敢。
    街頭陰暗的小巷子裏，季司牧就像天神一樣降臨。
    天神冷冷地笑著看著他們：“連人都劫錯，一群傻逼。”
    自然而然的，昏過去的溫雲沒有再被打，昏迷前唯一印到腦子裏的，就隻有霸氣十足的季司牧。
    再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有些狼狽的季司牧。
    溫雲想扯扯嘴角，無奈唇邊已經腫了一大塊兒。
    有些無奈。季司牧看向溫雲地眼神裏明明白白的嘲諷。
    “你傻麼？被人打都不知道反抗的。”
    溫雲不知道怎麼回答，艱難地衝他笑著，“謝，謝謝。”
    季司牧不屑：“靠，老子才懶得幫你……活該你當替罪羊。”過了一會兒季司牧又笑起來，看得溫雲莫名其妙。
    “我想起來了……我見過你。”季司牧哈哈笑了起來，“那群傻逼……哈哈哈……”
    季司牧豪邁得像一位江湖俠士。
    溫雲也是在後來才知道，季司牧是自己新家的對門鄰居。
    一切就那麼順其自然的開始了。
    季司牧和溫雲相識，偶爾打打招呼，溫雲卻在為數不多的相處中喜歡上了季司牧。
    溫雲喜歡男人，很早以前，就隨著季司牧的出現而變得明朗。而溫雲也因為季司牧樂得接受這個有些離經叛道的身份。
    一切都是為了可以和季司牧在一起。
    這個念頭帶著他走過了整個初中。即將中考的那段時間，學生都意外的沒有衝勁，除了對中考成績的擔心更多的是對未來的迷茫。季司牧也不例外。溫雲看著難得與自己同行的季司牧，有種說不出來的興奮。
    “我覺得……隻要自己努力做到最好就可以了……其他的，都可以略忽不計，學習雖然重要，但將來需要的東西跟學的知識幾乎是沒有關係的……有些人，會離開。但是有些人，會在身邊呆一輩子。”
    季司牧瞥著溫雲冷哼：“溫雲，你有朋友？”
    溫雲一下子漲紅了臉：“你，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季司牧古怪的笑笑沒有說話，眼睛盯住前邊的身影一個箭步衝過去，伸手勾住了前麵男生的脖子。
    “啊！泥馬！誰？！”
    “你爺爺！”
    “靠！季司牧你丫找抽呢吧？！”
    “你丫再說一句？抽死你丫的！”
    “滾！”
    ……少年嘻嘻哈哈的打鬧聲傳到溫雲耳朵裏，溫雲垂著眸，緊抿著嘴巴。
    “誒……季司牧，你怎麼跟他相跟啊？”
    少年聲音有些刻意壓低，帶著濃濃的不屑。
    溫雲耳朵拚命的捕捉著關於自己的迅息，尤其是季司牧關於他的話語。
    “誰跟他相跟了？”
    “你不和他鄰居麼？感覺挺熟的啊。”
    “熟他妹啊，我就知道他名字……靠，真逗。他居然拿我當朋友。”
    “那你也別太冷落他了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討厭他那種扭扭捏捏膩膩歪歪的人……靠，惡心死了……”
    少年嘻嘻哈哈的聲音再度張狂的響起，溫雲在後麵放慢了腳步，看著兩人打鬧，道別，看著季司牧自己一個人心情大好的向前走……
    回到家溫雲把自己關在臥室，眼淚突然撲朔撲朔地掉下來，卻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了。
    到中考結束的時候，溫雲再沒有和季司牧見過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