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十二 【從不說害怕,未免太虛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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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翁笑開,又搖了搖手指道:“不,你們人太多了,老夫不想幫那麼多,老夫隻想讓一個人進去取那東西出來,然後老夫便隻用應你們當中一個人的要求便好了。”
隻讓一個人幫他,隻應一個人的要求。這神醫,果真是性子奇怪。可這麼說來,他們能進來的,不都是想要神醫一個救治嗎,這麼個機會,誰願意放棄呢?而這麼難的任務,又有誰願意進去呢?
安樂下意識看了眼蘇橋,卻見他低垂著長長的眉毛不知在想些什麼。那邊秦初再次開口:“如若我們多人進去,出來後隻讓前輩您幫一個人的忙呢?”
蛇翁哈哈一笑,道:“不可不可,一來這樣不公平,二來這樣沒意思。你們就自行決定讓誰進去幫老夫這個忙吧,明日太陽升起之前做好決定,逾期不候。現下老夫就隨你們一程,也好沾沾你們年輕人的光,有個安全的睡覺之地。”
連助手都不能帶,蛇翁這明顯是在勸他們打消念頭啊。可是尋到這裏來,念頭真的是那麼容易就能被望而生畏的要求給打消掉的嗎?安樂想到她白忙活一場回去之後公子依然眼睛見不到光亮,又想到那深林中密密麻麻的毒蛇,卻覺得前者更讓她不能忍受。她的公子,怎麼能一輩子都活在黑暗裏呢?
回到孫應瀾在的那棵樹附近,幾乎一夜無眠。安樂在天快要蒙蒙亮時終於睡了過去,感到有光照進眼睛裏的時候醒轉過來。卻發現他們的人又少了一個,少了一個蘇橋。
見她醒來,第一次比她醒得早的秦初丟過來一片薄石,上麵大約是用劍刻著幾句話:“蘇某已回,安姑娘萬事小心,莫要勉強自己。”
“蘇公子自己半夜回去了?”
“對。”秦初桃花眼又往那石頭上掃了掃,然後帶些奇怪語氣道,“這人走便走,為何還留話下來。留便留,為何單單留給小安樂你?”
安樂將那薄石頭片上的灰塵吹了吹輕巧晃了晃璨笑:“因著我是我們當中唯一的異性。”
秦初被噎到,好久緩過來,換了副認真麵容問道:“連蘇橋都知難而退了,那你是如何決定的?”
安樂不答反問:“秦大少你呢?”
秦初攤手:“我本就沒什麼特別的請求,自然不會同你爭這個機會。”他說罷又想閃自己一個嘴巴子,這說的好像自己同小安樂如何見外一般。其實自己想表達的意思不是這樣的啊,唉。
安樂卻未想那麼多,隻將那薄石片放了起來道:“如此,我便拾了這機會進深林就是。”
……
秦初斟酌了一番,道:“如若不是特別要緊的事情,你不必如此勉強的,小安樂。裏麵可不比外麵。”
安樂似笑非笑地看他:“如若沒有特別要緊的事,我又何必千裏迢迢而來,不知會公子一聲不怕公子生氣。”
秦初皺眉歎氣:“你究竟想要什麼,說不定我也可以幫你。”
安樂邊收拾東西邊答:“你幫不到的,這是我尋到的唯一一個新的希望。至於深林如何危險我也是知道的……多謝秦大少的關心。”最後一句說得不冷不淡,卻是帶著真誠的,安樂眼皮沒抬,她實在覺得自己不適合說這麼誠懇的話,也不知說這些話時該做怎樣的表情。
此時蛇翁也醒了過來,隨手拿起腰間那壺酒灌了幾口,然後打量了幾眼四周情況,最後目光定格在安樂身上笑笑問道:“這般便是決定了結果了?”
安樂回眸去看他:“是的,前輩這會是準備先出了林子等我消息麼?”
蛇翁打了個嗬欠道:“林子裏老夫帶的酒已經開始不夠喝了,老夫隻有回家等你消息。老夫也不給你期限,何時得了東西出來了,直接去找喬酒涼。便能見到老夫了。”
說罷,他眼皮微微抬了抬看向秦初:“你,對,就是你,送老夫一程吧。也好過在深林外白擔心,要遵守遊戲規則才是啊,年輕人。”
秦初看了看安樂,安樂卻沒看他。是真的勸不了了吧,不知她究竟為什麼如此執著,自己也幫不到她,秦初內心生出一種這二十二年來都未有過的叫做懊惱的情緒,可他依然沒辦法改變什麼。
就算現在天已經亮了,深林裏卻依然是一種黑暗陰森的感覺。安樂站在那蛇群多與少的交界處,蛇翁走過去交給她了一小瓶什麼東西,道:“畢竟你如果成功出來了好處也是老夫的,老夫如若提前助你一把既不破壞規則,更能提高成功率,也是一件不錯之事。這藥酒你帶在身上,深林裏大半的蛇便不會輕易接近你了。”
安樂將那小瓶貼身放著道了聲謝,頭也不回地抬腳便朝深林走去。
秦初的聲音又在身後響起,帶些猶豫:“記得蘇橋的話,不要勉強。”
安樂身影頓了頓,卻沒回答什麼,兀自走進深林裏去了。那抹亮麗嬌俏的鵝黃同那陰森森的暗黑實在是難以融入,秦初覺得他看了好久都還能看到她的身影。
對男人最大的打擊,莫過於一句“你幫不到我的”,秦初承認那一瞬間他受挫了,心裏的感覺是從未經曆過的。而現下更讓他心煩意亂的是,自己不僅幫不到她,而且也無法阻止她走向危險。因為她不是為了自己而去,是為了她心裏的那個人。秦初眸間黯然,自己不過同她認識了幾天而已,又如何同她的公子比得起。
“你不要跟來,無論何時都不許來。否則就算我成功了,你也會讓我無法得到神醫的救助。”
猶記得安樂在進去之前低聲跟他說的話,聲音平平淡淡的沒有打擊沒有反駁,卻是生生將自己拒於千裏之外。他連幫都幫不得。
就在秦初,孫應瀾和蛇翁也就是神醫離了深林邊界不久後,從旁邊的林子裏漸漸走出一個人來,小麥色的皮膚,額間盡是細細的汗,正是那從長安一路趕來的廖轍。他聽到了神醫的話也聽到了安樂的決定。待到神醫一行三人的腳步聲漸漸聽不到,廖轍毫不猶豫地跟隨安樂進了布滿毒蛇的深林。
從不說害怕,未免太虛假。可我既知你心中怕,便決不能放你一人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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