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一 【初遇白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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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秦初這個免費帶路人,安樂的行程果然快了許多。趕了些時日後已經到了浙江境內,而秦初竟仿佛能洞察人心似的故意帶著安樂在杭州落了腳,並且很順便地路過了一趟西湖。
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安樂被西施誘拐也不算丟人,兩人在西湖邊停下了腳步。最後安樂看了眼蒙蒙黑的夜色,想著反正天色已晚,趕路也趕不了,不如欣賞一下西湖美景,也彌補一下自己來過多次卻從未好好玩耍過的杭州。於是秦大尾巴狼奸計得逞,笑眯眯地租了個畫舫過來,兩人登船之前來了個白衣女子,身姿曼妙婀娜,美目含情,蔥指一點小巧畫舫巧笑倩兮:“奴家今兒個本是來坐船看賞西湖的,可路上被人搶去了銀兩沒法子租船了。奴家看二位都是大善之人,不知順道乘船可否?”
這一把嗓音美的,比起那長安那名伶清泠有過之而無不及,相比之下安樂覺得自己清麗的嗓子簡直就像把破鑼。再瞟一眼秦初,卻見這個風流成性的桃花眼今兒個卻像吃錯藥了似的麵不改色,不過雖說麵不改色,卻還是沒有說出拒絕的話。安樂一向不討厭賞心悅目的東西,所以也沒什麼要拒絕的,一邊熱熱情情同她上了畫舫一邊問她姓名。
美人兒掩唇輕笑答曰:“白蕉兒。”
安樂和秦初在心底同時感歎,名字也如此清新美妙。
和美人在一起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兩人也很默契地沒有問白蕉兒一個柔弱姑娘家為何如此傍晚竟孤身一人出來賞湖,有失女子風範也就罷了,這麼曼妙的女子走出來,豈不是很危險?
白蕉兒倒也痛快,操著把迷人的嗓音兒不等他們問便解釋道:“夫家的人眼界開放,不管奴家這些的。而且夜風清涼,憋在家裏豈不是很可惜?再者說來,如若奴家不出來,又哪能見識到兩位這般郎才女貌的璧人?”
安樂笑眯眯地糾正她:“是女才郎貌。”
白蕉兒撲哧一笑,美目波光流轉的,不時往秦初臉上瞟一瞟,點點頭道:“姑娘總結的對,可奴家說的也是半對。姑娘是要才有才要貌有貌。”
本來一直話多的秦初自打這白蕉兒跟上來之後話立刻少了下去,幾乎呈沉默狀。安樂有些納悶,卻也沒想問那麼多。白蕉兒這個人不簡單,可在這小畫舫上,又是二對一,諒她就算是敵人也做不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奴家看二位麵生得緊,都是外來客吧?”
秦初和安樂同時嗯了聲,夜風習習,吹得人心裏尤其舒爽。
“嗬嗬,不知二位可知道紹興的大酒家來了杭州?”
“大酒家?”安樂有些疑惑,紹興她一次沒去過,真心不了解。
“白姑娘說的是喬家吧。”沉默了半晌的秦初接話。
此時的紹興酒業很發達,而排在第一的就是紹興的喬家。尤其是喬爺的第四子喬酒涼,有著天生奇特的味蕾,隻要經他手調製出來的酒味道必定是上好的,無疑。所以這個年輕的喬酒涼名聲是同他背後的喬家齊頭並進的,並隱隱有喬家以其領頭之勢。隻不過老天爺給你開了一扇窗必定會關上你的另一扇窗,喬酒涼所有的精氣全跑到了味蕾上,身體特別不好,三天兩頭的生病。
那白蕉兒看秦初一眼點頭道:“是那喬家,而且聽說喬酒涼也要來。大約是要在這杭州辦個盛大的酒會。”
安樂沒了興趣,對於酒,她偶爾喝上兩口倒還可以,不過還沒有到那種癡心研究的地步,完全是公子這十六年來身體力行潛移默化的灌輸,酒可以喝,但酒不是個好東西。
見兩人隻表示聽到了卻無言,白蕉兒也沒尷尬,這點倒是和秦初有的一拚。
“奴家與二位隻是第一次見麵,就說了這麼多,不知兩位會不會嫌棄奴家太多話了?”白蕉兒半掩麵作微微嬌羞狀,“奴家就是喜歡結交朋友,倒沒什麼別的意思。兩位見笑了。”
秦初回了個顛倒眾生的微笑不語,安樂則擺了擺手道:“沒有的事,白姑娘你繼續說。”
白蕉兒放下蔥蔥玉指來盈盈一笑繼續道:“相信浙江紹興隱居著一位不世出的神醫這樣的話所有人都聽說過了吧,據說那喬酒涼身體特別不好,如若不是這位幕後的神醫各種藥方子養著,怕是早就不行了。”
安樂心中大驚,麵上卻隻帶些禮貌性的疑惑問:“有這等事?”
“是啊。不過奴家也是天天各處結交朋友時道聽途說來的,也見不得真。聽說那喬酒涼很小的時候得了場大病,本是該夭折的命,卻硬是被人給救回來了,還好好地活到了現在。在那樣的地方,能不讓人聯想到隱居的神醫都難吧。”
說話間畫舫已經繞著小小的西湖幾乎繞了個個兒回到岸邊,白蕉兒第一個跳下畫舫站在岸上衝二人道:“今天奴家和二位聊天聊得極為開心,他日若有機會再見二位,定邀二位去奴家家裏坐坐。屆時二位可不要拒絕才是啊。”
道了別,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秦初同安樂找了個附近的客棧住下來,因為太晚,二人都沒怎麼提白蕉兒說過的話,但也都在心下做了個決定。
紹興,暫時是不用去了。酒會,開得好。
不管這來曆不明的白蕉兒是什麼心態將這些信息透漏給他們二人,但有線索總比白目要好得多。秦初也要參加喬家的酒會,安樂又不得已地與他再次成了同行人。
已經是十一月中旬,喬家酒會定在二十日,還有三天的時間,可杭州城上上下下已經遍布著關於喬家酒會的消息了,如此可見喬家的聲望的確是很高的。而被提到最多的,正是那喬酒涼。連安樂聽了這麼幾日,也開始有些好奇他來。
十一月二十日,酒會在坐落在杭州城最繁華地段的喬家酒肆分號盛大開幕。說是酒會,其實是分為三種類型的擂台,一文,一武,一酒。有才氣的拚文,有身手的拚武,有酒量的拚酒。
來者十成九都是好酒之人,獎品裏各大喬家酒肆分號的限量貴賓券以及喬酒涼親製好酒都是另來者眼饞的東西。有錢了好啊,可有錢了,這些東西也不見得能買到。當然剩下的十成一裏也不乏安樂這樣的人,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