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 【獨木橋太危險了,秦某想和安姑娘擠一擠羊腸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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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上京到浙江,也是一段不短的路程。安樂走得急,除了去錢莊取了些錢之外別得都準備得極為倉促,就怕公子發現她的意圖中途把她攔下來帶她回家。其實安樂那顆小心眼裏一直很不平,憑什麼別人什麼都能有,而她的公子就得事事靠自己,還不能擁有光明?武安王爺這麼有權勢的人說的話雖不能全信但也可以掂掇幾分,何況這人她看得出來,是真心想親近公子,為公子的眼睛著想。而且就算又是一場泡沫幻影,安樂也要去試一試,萬一……呢?
不要看安樂平日裏行走江湖如魚得水,其實她是有點路癡的。在她開始去某地之前,為她做好打算的不是公子就是廖遠大哥,要麼就是方向感極好的廖轍陪著。此次出行浙江,若不是憑著她一張巧嘴會問會說,憑著她一個小腦瓜聰明伶俐,怕是要走更多的彎路。可這路上的一番折騰也足以讓秦初慢慢追上她了。
這日她剛在半路裏停歇下來進了家客棧定了間房準備上樓,就聽到一個特別熟悉的聲音響起來:“老板,方才那位姑娘住的房間對麵可還有房間?”
安樂警惕回頭,撞上那雙桃花眼之後明明白白地擺出一臉厭惡和嫌棄,關於他救了自己和公子這點安樂不否認,可也不見得會對秦初抑或秦家有何好感。傷他們的是秦家,救他們的也是秦家,這是玩什麼把戲,打一巴掌給個棗?她和公子可不是三歲小孩,也不是什麼大度之人。尤其是擱自己這裏,她要不喜歡誰做什麼都沒用,更何況你還險些害了她的公子。這滴水之仇可以湧泉相報,但滴水之恩卻不行,她會虧的。
那邊秦初樂嗬嗬地給了銀子轉過身來,一副剛發現她的樣子笑得春風蕩漾:“哎呀,這不是安姑娘。緣分啊緣分,姑娘可也是要去浙江紹興的嗎?”
安樂想白他一眼,這人臉皮真的太厚了。這麼一問自己根本沒辦法說不是,但若說是的話,之後的路可不就要與他同行了嗎?
“是,不過,你走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羊腸小道,我們不同路。”
秦初收好錢袋子人模人樣地走過來隨著安樂一同上樓:“獨木橋太危險了,秦某想和安姑娘擠一擠羊腸小道。”
安樂腦袋疼。清清冷冷撇他一眼明明白白道:“你秦家與我的恩情仇怨我絕對不會忘的,秦公子大可不必浪費大好人生時時刻刻跟這提醒我,我肩膀可還隱隱作痛著呢。”
秦初聽出她言語中的揶揄卻也不臉紅不尷尬,不知從哪摸出一瓶創傷藥交到安樂收中道:“我就知道姑娘到底身子柔弱,大病初愈就自己跑出來太不穩妥了。秦某到底也去過浙江一次兩次,若是由秦某為姑娘帶路豈不兩得?”
安樂被他繞進去,迷茫問:“哪兩得?”
“你一得,我一得。各取所需。”秦初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像隻大尾巴狼。
鬥了會嘴皮子,安樂起初發現自己被跟蹤時的那股子怒氣也漸漸消了,心裏琢磨了琢磨,反正自己對方向以及道路的敏感度十分不高,有個免費帶路的也未嚐不可。於是也眯起眼睛笑得像隻大尾巴狐狸,琥珀色的眸子亮亮的,看得秦初心神有些恍惚。
“那好,明天一早我們一同上路,到了紹興分道揚鑣。”
說罷往前走幾步居高臨下看著秦初笑得三分純真七分嫵媚,星星零零的清脆聲從她腰間的玉飾中撞擊出來,她一把將那創傷藥瓶又扔了回去,看著秦初條件反射般接住又是吃吃一笑轉過身去。
“秦公子,白百合不比夜來香美得幹脆?”
秦初微愣,意識到她這是在提醒自己顏顏姑娘的存在,好在他秦初是什麼人,字典裏從沒有尷尬二字以及它的所有同義詞存在,咧嘴一笑。
“白百合不比夜來香明媚。”
其實說這話時安樂已經上了樓,秦初也不在意她是否聽到,指肚撫過那尚帶有她餘溫的藥瓶,輕輕一笑也走上了樓。對百合,人更多的是想要嗬護,隻有耀眼的東西才會去追求,哪怕它是有毒的。
第二日安樂醒來的極早,浙江靠南些,離浙江越近天氣就越暖和。暖洋洋的不冷不熱,安樂最喜歡這樣的天氣了,所以心情也格外地好。去樓下要了三個小籠包子填了填肚子,剛準備結賬上路便想起昨晚倒貼上來了個免費帶路的,而這個帶路的也很適時地下了樓。安樂打量了他幾眼,盡管差不多已經習慣了他晃瞎人眼的好皮相,依然華麗麗地再次被秒殺了一回。在安樂看來俗裏俗氣的紫色被他穿在身上竟是說不出的好看,本就皮膚白皙的人穿上紫色更是顯得白得越發妖孽,秦初不鹹不淡地勾著抹微笑下樓,帶著些張狂妖冶邪魅,混成一股道不明的氣質。
很早的時候安樂便覺得楊諒澤這人是個陰柔美,現在看來倒是秦初更甚了。楊諒澤早先上戰場的時候還曾被敵軍吃過豆腐,氣得他不顧是在戰場上將那人胳膊砍成了好幾節,如今時過境遷,他的陰柔已經被磨得半有半無,氣勢上已經染上了不少陽剛。而秦初的陰柔中有狠戾,笑容裏有刀子,與楊諒澤卻是十分不同的。
安樂舔了舔指尖看著他:“我吃過了,就等你了。”
秦初做出被她嚇得發怵的表情道:“怎麼吃個早飯被你搞得像在吃人肉一般?”
安樂噎到,憋了半天道:“你內心真黑暗。”
秦初嗬嗬笑,簡單吃了些東西便同安樂一起出了客棧準備上路。倒是客棧老板歎了口氣,這二人如此光彩奪目,若是常來他的客棧,他的客棧該多吃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