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一頓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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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非在看到舞女瞬間失神的表情就隻有哀歎這幾乎要到手的美人魚就這樣因為蘭代爾的出現而失之交臂了,今晚差點就有伴了。
蘭代爾在出來酒館門口就放開了歐非的手,轉而解開圖爾斯綁在柱子上的韁繩。圖爾斯對著蘭代爾打著響鼻以示自己的忠貞不事二主,歐非伸手接過韁繩,跨上馬背。
蘭代爾仰視著坐在馬上的歐非,作勢也要跨上去。歐非連忙攔住,問道:“你要幹嘛?”
蘭代爾用一種奇異的表情看著歐非,似乎在說,這還需要問嗎?“當然是一起回旅館,難道你忍心自己騎馬回去而我用走的?”
歐非失笑,“我忍心,真的。你要是覺得走太慢我覺得你可以運用一下你的小魔法,我想大概會比我騎馬還要快。”
蘭代爾回道:“我想你不知道我訂了哪家旅館。”
“我可以自己重新再去訂一家。”歐非無所謂地聳肩。
“噢,別任性,寶貝。”
蘭代爾一句話嚇出歐非一身冷汗,一拍圖爾斯的馬屁股意圖狂奔而去。
蘭代爾似笑非笑地望著歐非的背影,嘴皮無聲地動了動,大手一揮。圖爾斯馬腳下的地麵裂開細小的縫隙鑽出了帶著零星綠葉的樹枝,扭著異常柔軟的枝幹裹上了細瘦的馬腳,奔跑的慣力應該被強製製止使得圖爾斯前俯後仰,直把歐非從背上給甩了下來,腦袋跟後背硬生生地在地上敲出了一聲大響。
歐非微微呻吟一聲,手肘撐著地,爬起來,一手手掌捂著後腦勺鼓起的腫包,嘴角抽疼地呲呲作響。
街上的不知道哪一家的人好奇地打開了自己窗戶,張望幾眼,看到端坐在灰蒙蒙土地上齜牙咧嘴的歐非跟一頭金發擋住了側臉的蘭代爾,看架勢似乎方才在對峙著幹了一架一般,那人沉默著縮回腦袋,趕忙把窗戶又重新關上,窗後窸窸窣窣的說話聲,大概是那人在跟誰講著剛剛自己看到的八卦,添油加醋的。
這次位置掉了個個,蘭代爾走到歐非跟前,挺拔著身軀,嘴角依舊是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藍色的眼睛被微弱的油燈橙黃色的燈光染上了暖意,俯視的眼底是歐非的那一頭短發,短發中多出垂在背部的一根小辮子,還有發絲中間的渦旋。
“嗯?一起回去?”蘭代爾問道,他聲音輕柔,尾音上翹。
他躬身朝歐非伸出手。
歐非無可奈何地歎息,搭上蘭代爾的手掌,低著的頭看不到表情,他手巧妙的使力,人在站立起來的時候把握著的手掌向下一掰,腳朝蘭代爾的下堂掃去。
蘭代爾身形一歪,整個人似乎就要側翻在地,他麵不改色地,被握著的手反握住歐非的,另一手把歐非的肩把住,往下一壓,歐非充當了肉墊,蘭代爾哼笑一聲,坐在歐非的腰腹上撥弄了下自己稍微淩亂了的發絲。
歐非傷上加傷,他隻覺得自己的後腦勺傳來陣陣鈍痛,他可以肯定絕對又腫了一個包了。
圖爾斯嘶鳴著,想提醒壓在自己主人身上的魔法師現在可是在大街上,而且纏在它腿間的樹枝還沒有褪去。
歐非覺得他得去找個神殿用聖水去去黴運,雖然他從來不是光明教的教徒,隻是這三更半夜的,他不過是去個酒館想找個美妞來紓解下生理需求,卻被人給妨礙住,好吧,他想去找個地方休息下,又被人摔了兩次,短暫的旅途後不是應該好好休息以解疲乏的嗎?!蘭代爾是在郡侯府吃了什麼讓人亢奮的藥所以才這麼精力充沛地找他麻煩嗎?!
蘭代爾從歐非身上離開,歐非立馬把身子一側,把頭埋進兩手之間,也不管鼻子下呼吸的是塵土顆粒。
蘭代爾蹲下身子,手掌輕輕觸碰著歐非後腦勺的大包。歐非在他手碰上去的瞬間發出“阿嘶”的一聲,雖然以前什麼傷都受過,比這疼得都有,歐非還是覺得腦袋這麼重要的地方受傷可是很要命的!
蘭代爾緊抿著唇,兩頰的肌肉偶爾鼓動著,眼底的笑意暴露了他現在想痛快大笑的心情。
輕咳一聲,蘭代爾打了個響指後,纏住圖爾斯馬腳的樹枝才緩慢地褪去。
圖爾斯歡快地衝著趴在地上的主人打了好幾個響鼻,歐非抬起腦袋看著在自己眼前圖爾斯那大大的馬臉,又是委屈又是疼惜地摸摸圖爾斯,“噢,我可憐的圖爾斯。”
蘭代爾又是一個哼笑,徒手把歐非抓起來扔到馬背上。他壓著聲音說:“好了,圖爾斯,乖乖地聽話,帶著你的主人跟我回去。”
圖爾斯馬眼斜視著俊俏的魔法師,很想做出什麼舉動來表示下自己對魔法師方才一係列的舉動的鄙夷,卻又怕再次被魔法師一個魔法困在原地寸步難行。於是它斂斂自己的長睫毛,順著魔法師示意的方向踏著優雅的步伐。
歐非在自己像隻小貓一般地被抓著扔到圖爾斯背上時,便覺自己身為戰士的自尊心再次被蘭代爾這個魔法師隨意的舉動穿刺出一個大洞來。身為魔法師就該有孱弱魔法師該有的舉止表現,總是一副大力士的樣子你知道自己在毀滅魔法師協會的形象嗎!歐非真心很想這樣教育魔法師。隻是他趴在馬背上,低低唉吟,對圖爾斯抱怨著自己的小心靈千瘡百孔,“圖爾斯你知道我受傷了嗎?我覺得我需要一位女士柔軟的小手來幫我撫慰胸口的疼痛感。”
“我記得我沒弄傷你的胸口。”蘭代爾說道。
歐非不搭理他,繼續跟圖爾斯單向對話,“圖爾斯,我覺得你今天表現太差了,主人有難,你卻一點用也沒有。”
圖爾斯毫不在意歐非的指責,它甩甩馬尾巴,大概在心底唧唧嘲笑著自己的主人。
蘭代爾看著歐非宛如小孩鬧脾氣般的幼稚行徑,一臉包容。
二人一馬就這樣在月光的陪伴之下,來到了蘭代爾訂的旅館前。
將歐非從馬背上弄到大廳坐下後,蘭代爾把圖爾斯牽到馬廄前捆好,圖爾斯埋頭吃起了草料,絲毫不跟一旁的同胞伊爾來一聲午夜的招呼。
歐非坐在大廳的椅子上,趴在桌子上裝死。
蘭代爾看了一眼後轉身去跟旅館老板借用廚房,旅館老板揉著惺忪的睡眼,口裏說著隨意用隨意用就“砰”一聲關上了房門。
用廚房一角堆放的柏木枝熏烤了兩塊醃肉,裝盤灑上香菜末胡椒粉跟擠上一些檸檬汁,又煮了一份濃湯,想了想,蘭代爾又在廚房拿了兩塊粗麥麵包蘸在濃湯裏。
回憶著以前玄清教過的一道關於雞蛋的烹飪,蘭代爾拿起平底鍋,放下一小塊黃油,倒入奶油跟砂糖,攪了攪後倒進牛奶,又在一個盤裏打了一個雞蛋打散,讓蛋白跟蛋黃充分混合在一起。在牛奶沸騰後,他迅速地把雞蛋倒進去,持續地攪拌著,直到聞到了一點焦香味他挪開了鍋,滅了爐火。
勺了一湯匙試了下味,焦甜的牛奶味跟蛋香,蘭代爾覺得還行,倒進了一個盤子裏,跟歐非的那份一起放在一個餐盤裏,端了出去。
食物的香味讓歐非稍微睜開了眼睛。
他看著蘭代爾放到了自己麵前的濃湯加麵包還有冒著熱氣的烤醃肉,又看了一眼蘭代爾麵前的那一盤奶黃色的糊狀物,他莫名地湧出一種欣喜感,用叉子插起一塊醃肉咬了一口,他評價道:“還行。”
蘭代爾回道:“很高興你覺得還行。”
歐非把醃肉吞下去後,摩挲了下左手手指,又說:“但是少了一樣東西。”
蘭代爾挑眉。
“酒啊!”歐非略微提高了音量,但是他還記得現在的時間可不適宜大聲嚷嚷。
蘭代爾無動於衷。
歐非恨鐵不成鋼般假意地敲了一聲桌子,“沒有酒的夜晚也太過於寂寞了好嗎!噢,我今晚會失眠的!”
蘭代爾舔了舔沾了蛋羹的嘴角,提醒道:“你之前幾天晚上也沒喝酒,我看你晚上睡得很香。”
歐非一臉遺憾地看著蘭代爾,他沉吟道:“你根本不了解,那幾天我都失眠了,完全睡不著,隻是強迫著自己閉上眼睛。”
蘭代爾把自己的盤子往前推了推,溫和道:“我可以分點這個給你,裏麵有牛奶,助眠,吃完你肯定能好好睡上一覺的。”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表情就像一位關心友人健康,為了友人的病痛著急而哄著友人吃藥的醫生。語末,他又加了句,“真睡不著我不介意唱睡眠曲哄你。”
歐非皺眉看著那一碗在他看來肯定甜的發膩的東西,他粗魯地又咬了一口烤醃肉,他嘟噥著含糊道:“要我吃這東西我寧願失眠。”
蘭代爾無所謂地道:“反正是不會有酒的。”
歐非握緊了叉子,憤恨不已。他覺得蘭代爾太不解風情了,這樣居然還能泡到妞太不可思議了!
蘭代爾應道:“我站著什麼也不敢也能泡到。”
歐非懊惱地沉吟,他居然把心裏話給說出來了。
蘭代爾抹了抹嘴,笑得溫文爾雅,“而且,你為什麼會覺得我需要對你解風情呢?”
歐非也困惑了。是呀,為什麼蘭代爾需要對他解風情呢?
這個問題直到他睡去也沒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