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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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帶著蕭冕來到房中將床鋪收拾好,微笑的看著他說:“孩子,從今往後就在姨娘這裏住下,這裏也是你的家,你想吃什麼要什麼都跟姨娘說,姨娘會好好待你。以後和弟弟蘇理一起念書、做學問,你大哥哥蘇瑅遠在邊關,以後再見吧!”
蕭冕看著四周,無限傷感地說:“姨娘,我已經十六歲了,這些年我看透了世態炎涼,弟弟病重之時我連買藥的錢都不夠,為此去求縣令看在我母親的份兒上幫助我們,可是他卻把我們掃地出門,服侍我們的仆人老了不能走路,我隻好背著他走路。姨娘,我的母親是堂堂大西朝的公主,我的父親是大西的駙馬,我的外公是當朝的皇帝,可是我們卻流落在嶺南如同喪家之犬,姨娘難道這就是我的命嗎?說流放就流放,說召回就召回,生死都不是自己的,我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指望。”
長樂拉著他坐下,輕聲說:“孩子,這不是誰都可預料到的。沒錯,生在皇家長在皇家的孩子感受最深,你母親已經不在人世了,但是你還活著,既然活著就要好好的活,姨娘要你自立自強,你是蕭家僅留下的唯一血脈,我會保護你不再受到傷害。你記住,仇恨隻是暫時的,隻有活下去才是對你母親最大的告慰。記住,屈辱隻會讓我們更堅強的麵對一切,答應姨娘,一定要好好活著。”
蕭冕懂事的點點頭:“姨娘,您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一直想方設法幫我,在蕭冕的心中您就是我的第二個母親,蕭冕答應您,一定聽您的話,從今以後蕭冕就是您的兒子。”
長樂感動的看著他,淚水沾濕了衣襟,她緊緊地抱住蕭冕,十年的惦念終於變成了現實,她終於可以好好地照顧這個多災多難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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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園詩社是吳王世子上官永達發起的,吳王上官麟對世子萬分疼愛,因而默許他私自招攬賓客雅士,每月都會有一次活動,一時間許多風流名士彙集吳王府。永達本人極不喜歡政治,隻願意與賓客頌談詩書,常常接濟無錢讀書的文人。時間久了,吳王世子的名聲在百姓間流傳甚廣,甚至吳地百姓將他當做神明一般。
很快吳王世子的名聲也傳到長安,上官仕秋聽到後很感興趣,便要求讓吳王世子上官永達去鴻文殿讀書,吳王喜出望外連夜準備世子上京的行裝,然而永達卻對好友感歎道:“此次入京,恐怕以後再難與大家飲酒作詩了。”
朋友萬分不解:“世子為何這般?能去鴻文殿讀書是多少士子的夢想,那裏藏書豐富,又有名儒教導,就連當今太子也沒有去過鴻文殿讀書呢!這是何等的榮耀啊!”
永達連連搖頭:“正是因為如此,禍事才降臨到頭上了。我走後,請你照顧我的家人,我父王畢生的夢想都在長安那座金殿上,可是我卻不願意,這一去再也回不來了。”
永達進京後受到上官仕秋的接見,上官仕秋見他談吐文雅、衣冠楚楚便覺得喜歡,便說:“你父王一向孝順,這次你就替你父王盡孝去翠華宮看看你祖母吧!”
永達依言去翠華宮,還帶去了吳地的土儀孝順李妃,李妃自從中山王被斬殺後明顯蒼老了許多,她看到永達後淚水漣漣道:“你父王好嗎?”
永達答道:“很好,父王精神矍鑠、體態康健!倒是一直掛念祖母的身體。”
李妃傷心地泣道:“孩子,你不該來,你來做什麼?回去吧,告訴你父王。不要再做皇帝了,這個位置已經屬於太子的了,讓他好好過日子吧!我已經失去太多太多了,不能再失去一個兒子了。”
永達傷感道:“祖母,請您多保重,不要再傷心了。”
李妃拭淚道:“你去吧!祖母不過是挨日子,隻是你英雄少年,長安是虎狼之窩,切記小心。”
永達離去後,李妃不禁悲從中來,放聲哭道:“老天啊!我已經失去一個兒子了,難道還要失去孫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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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達入鴻文殿讀書之事引起了朝臣們的巨大反響,有人明確反對,認為這僭越禮製,應當速速罷免旨意。也有人認為這表明吳王重新獲得聖上的信任,因而暗地裏巴結吳王。太子等人沒有阻止,相反卻勸說眾大臣考慮皇上年邁,也需兒孫承歡膝下,現如今永達深得皇帝垂青,更應當作為皇孫表率多加栽培。上官仕秋無限欣喜,冊封永達為如郡王,改立吳王二子上官永迥為世子,另在長安為如郡王建造府邸。
長樂知道後便請求太子將蘇瑅從邊關調回千牛衛任職,以防出現意外情況。蘇瑅接到旨意緊急趕回長安,長樂在他赴任前叮囑道:“蘇瑅,不是十萬火急不會將你調離前線,現如今太子保舉你為千牛衛中郎將,官位已達四品。從此往後,你務必要在軍中小心,皇上現在疼愛如郡王,聖意難測。你父親現已升任戶部尚書兼任內閣大學士,外人都說是榮耀,可母親知道如果我們不能保住太子,那麼我們也會像蕭家一樣遭受慘變。”
蘇瑅緊張道:“母親,我們該怎麼做?”
長樂仔細思索道:“如郡王雖是我的侄子,但也是吳王的兒子。我絕不可以讓吳王得逞,不過這件事不可以讓你來牽頭,去尋幾個不得誌的軍官讓他們在軍中散布謠言,說如郡王既非軍功所得又非皇子,不可以立為郡王,如若要立為郡王必須獲得軍功。眼下西南盜匪作亂,朝廷屢次派兵鎮壓,不妨讓軍官們請旨讓皇上派如郡王帶兵鎮壓,有了軍功名正言順,如若不然則請出祖製取消如郡王爵位,仍舊為吳王世子,吳王百年後他依然可以承襲王爵。”
蘇瑅點頭:“兒子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