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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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蘭若靜靜地坐在一家客棧的屋頂上,他輕輕撫摸那把多年帶在身邊的蕭,仔細的擦拭著,他撫摸著蕭似乎像是在尋找著這把蕭身上的美好回憶。抬頭看著滿天的繁星,蘭若心事重重,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苦澀,此時此刻他想起了自己故去多年的母親,小時候母親也常常在寧靜的夜晚給自己吹簫聽,自己就是在母親的簫聲中甜甜的睡去。這樣的日子,多麼值得懷念,可是美好的時光總是這麼短暫。
正當蘭若沉浸在無比思念的時候,他聽到輕微的響動,立刻無比警覺的詢問:“是誰?”黑夜中,衛瑩玉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沒想到,我那麼小心翼翼的,還是被你發現了。”蘭若歎了口氣,不加思索的問道:“你為什麼要跟著我?”瑩玉小心的和蘭若並排坐好,想想說:“不知道,看你像好人,就跟著你了。”蘭若冷笑一聲,再無搭話。
衛瑩玉仔細的看著蘭若,有些捉摸不透,可還是忍不住的問他:“你為什麼不說話啊?”
蘭若冷靜的說:“既然這麼想跟著我,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不能妨礙我。還有,我不負責你的任何車錢、飯錢,你跟著我,不可以到處亂跑,否則再碰上像那天的情況,我不會再救你。”
衛瑩玉大喜過望:“真的嗎?好,我答應你。不過,我該怎麼稱呼你呢?叫你蘭若,有點不尊重,畢竟你救過我。叫你師父,你也不願教我。嗯,還是叫你蘭大哥吧,怎麼樣?”
蘭若:“隨你。”
衛瑩玉傻笑的看著蘭若,心中竊喜終於可以不用害怕會有人欺負自己,看來離開長安碰到的還是好人多啊!衛瑩玉美美地想著,絲毫沒注意到蘭若早已離開了自己的身旁,等衛瑩玉反應過來,屋頂上隻剩下她一個人了。瑩玉有些氣惱,她實在看不透這個人,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在想些什麼,為什麼偏偏對那個女子就這麼客氣呢?還讓自己把錢還給她。他也不想想,人都走了,自己怎麼可能找到她,何況還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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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芷南等人一路鞍馬勞頓,疲憊不堪,眾人一直走的是陸路,何況人多時間自然慢下來,芷南心中不免暗暗著急,盤算著行程。柳道琰看出芷南近幾日愁眉不展,勸慰道:“芷南,這幾天的確是慢了些,不過我們過幾天就到蒲家口了,到那個地方,我們就改作乘船,在那裏有我們長期租用的船隻,相信很快就到揚州了。”
芷南略微放下心來:“四叔,我們給揚州濟世堂的信也有好長時間了,不知可有回信?”
柳道琰回道:“回了,信是剛到長安。應掌櫃飛鴿傳書,揚州方麵的幾位掌櫃也陸陸續續的出去置辦藥材了,等我們一到揚州,就可以接收大批藥材了,這下,你總可以放心了。”
芷南一絲苦笑:“唉,揚州的事情雖然可以略微寬心,可小櫻的病讓我們一家人揪心了六年。也不知道這次會是怎樣的結果,到底能不能找到那位宋神醫。”
柳道琰安慰道:“芷南,你的心情我理解。宋坤子早年我曾和他有一麵之緣,雖然找他不易,但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你對陶櫻如此百般精心照顧,相信你九泉之下的哥哥嫂子也會感激你。”
芷南搖搖頭:“小時候,大哥對我最好,我今天所做的也是應該的。隻希望蒼天保佑小櫻得遇高人救治,平平安安一輩子。”
柳道琰憐惜的看著這對姑侄,想到命運對這家人的無情,心中也有幾多不忍,隻希望可以早日到揚州,辦完公事,盡快找到宋坤子,治好陶櫻。也許隻有這樣,才能讓陶家老老少少多多少少鬆一口氣。
馬車內,陶櫻安靜的躺在芷南的懷裏,沉沉的睡去。芷南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眼底裏盡是憂愁和不舍,她不知道如果小櫻一旦出現什麼意外,她怎麼對得起故去的父母和兄嫂。她不禁閉上眼睛,想起那天晚上,嫂子躺在病榻上,氣若遊絲。那時陶櫻出生僅三個月,然而由於陶櫻生下來就身有寒毒,嫂子體虛身弱,看著自己的孩子忍受百般苦痛,終於支撐不住了。嫂子逝世時,母親痛苦萬分的摟著自己,無助的望著天空,那眼神令自己永生難忘。而大哥呢?大哥懷著對亡妻的思念和無力救治骨肉的痛苦,不到一年也隨嫂子而去,她是親眼見證哥哥在那段日子裏是怎樣的痛苦,也許從那時起,她瘋狂的迷上了醫書,對唯一的侄子更是百般疼愛。這一次,她簡直是孤注一擲,陶櫻的命運究竟怎樣,自己真的不敢往下想。
馬車行駛著,忽然柳道琰看見有十幾個人橫在道口,遠遠地望著他們,柳道琰心下便覺不好,緊握手中的劍,低語道:“芷南,似乎有人找我們的麻煩了。”芷南也發現情況不妙,忙緊摟住陶櫻,吩咐身邊的百靈、雲雀道:“你們小心,不管出什麼事,照顧好小櫻。”二人點頭。
馬車緩緩停下,柳道琰走下馬車,高聲問道:“敢問幾位,為何橫在路上,不讓我們過去呢?”
其中一人“嗖”的抽出劍,冷漠的說:“不用多問,送命吧!”
柳道琰大喊:“不好,南兒快逃。”自己一人奮力和幾個殺手周旋,陶芷南等人急忙駕著馬車向相反的方向逃去,其他殺手看到芷南等人想逃,忙駕馬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