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鳳凰於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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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太子府
納蘭懿成立於穿衣鏡前,身體被幾名婢女擺弄著。今天是他的生辰,按照王室禮儀,要以上朝正裝的穿戴,再加上生辰服飾,他已被華麗的衣料裏三層外三層裹得透不過氣了。
雖是這樣,他依舊在心中暗暗慶幸:還好自己沒有出生在炎熱的夏季,自己在暮春時節穿成這樣已經很熱了,要是在夏季,不熱死才怪。
他時不時向外張望,安福去了有一會兒了,怎麼還不回來?
“太子、太子殿下。”
真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納蘭懿成很想衝過去,聽聽安福帶回來的答案,可礙於身旁的幾個婢女,還是按捺激動的,等安福過來。
“奴才參見太子殿下。”
“哎呀,不用、不用行禮,快說,找到沒有?”
“回殿下的話,奴才把今天參加宴會的人的名單從頭到尾找了三遍,可沒有發現一個姓鍾的小姐。”
“什麼?”
他聽到這個消息,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前移了一步,稍稍掙了一下,沒有掙開。幾名服侍他穿衣的婢女卻停下手中動作,他催促道:“快、快穿。”
一麵問安福:“你確定沒有遺漏?”
“是,沒有遺漏。”
“那城中的大戶人家的小姐都請到了?”
“是,這可是皇後娘娘親自吩咐的,奴才們定然不敢疏忽。”
他自然是疑惑不解。按理來說,那姓鍾的女子用得起白玉做琴柄,應該是家境很好了,但為何名單上沒有她呢?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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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會客室中,靜靜地等待宴會開席。看著各位名門閨秀的花容月貌,她們麵對宴席激動不已,各個都希望自己被太子看上,成為萬人之上的太子妃。
可她們不知道,宮中的險惡……
宋媽從小就告訴我,長大後千萬不能入宮。宮中的爾虞我詐往往層出不窮,令人防不勝防。她說,曾經親眼見過宮裏高高在上的妃子最後淪落到墜井而死的地步。
那妃子進宮前,可曾想過自己終是和結局……
“聽聞太子殿下愛好樂理,我撫琴技術可是一絕,想來定會當上太子妃。”
旁邊女子一句話打斷我的思路,抬眸看她。她趾高氣揚的站在那裏,一身豔紅絲綢,袖口以金線勾邊,鬢發低垂斜插碧玉瓚鳳釵,妖妖豔豔,好不華麗。
那女子續言:“我可是穆丞相嫡女,穆慧佳。”
說完,旁邊幾個女子便用驚訝、羨慕的眼神瞧她。時不時和旁邊人輕聲議論:
“她竟是丞相府的啊。”
“看啊,丞相府就是不一樣,穿戴那麼華麗。”
“她的容貌也是很出色,看來,太子妃的位子非她莫屬了。”
“……”
“嗬嗬,就你那水平,還奢望做太子妃?懿成哥哥看上你才怪!”
又出現一厲害角色,看她口氣不小,竟敢出言壓製丞相嫡女,一定是有身份的人吧。等等,‘懿成’?會不會是那個‘黃懿成’?那人身配龍紋玉,氣度不凡,我早就覺得他不太對勁,若真是他,那該怎麼辦?
“我、上官素若、皇後娘娘是我的姑姑。”
“哇”
旁人一聽她與皇後有關,不禁又發感歎。
“皇後姑姑可是說過我的歌喉想百靈鳥一樣動聽。”
說著、她便開口唱道:“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中有雙鯉魚,相戲碧波間。”
她唱的雖是江南小調,但聽起來婉轉又不失高昂,難怪她方才說話那麼有底氣,原來是她自己真真兒有才華。
那個穆慧佳自然不甘示弱,命婢女去把她的琴取來,奏一首曲子給大家看看。
可誰知宴會開席的時間到了,有奴才來請眾賓入席,她們二人之間的較量,隻能移到宴席上去了吧。
台上四麵珠簾垂下,燃著不知是什麼香料,反正隔著很遠都可以聞見,背後各樣牡丹烘托出喜慶的氛圍,光是純金花盞就有幾十個,可見這座台子造價不菲。
剛剛的穆慧佳正在台上演奏《陽春白雪》,曲子歡快,原本是表現冬去春來,大地複蘇,萬物向榮,生機勃勃的初春景象的曲子,眼下用在這裏,也不為過。
在聽她彈的,雖是流利,但完全沒有自己的情感,隻是一味的空彈,很是無趣。
琴聲在一高音處戛然而止,換得眾人一片喝彩。
恍惚間,眼角掃過主位,看到了太子的廬山真麵目。果真是他,黃懿成,哦、不,應該叫‘納蘭懿成’,他苦心孤詣瞞我這麼長時間,究竟想要幹什麼?
既來之,則安之。我已經說了,要送他一曲《鳳凰衣服》,就一定會說道做到。
《鳳凰於飛》原本是我與蘇盈盈二人合作的曲子,就是因為我一人演奏,我才會選擇這首曲子。無論我的琴技怎麼高超,將這曲子演繹的怎麼好,也終是零落的。
然而,又想起盈盈,她……
“小姐,馬上就到您了。”
“嗯,知道了。”
我一上場,便引來台下議論紛紛,因為我今天穿的是月白色,太過淡雅,並不像別人,穿紅著綠。我心想:這就是我。
琴聲而起,如行雲流水。如怨如慕,如泣如訴。悠悠揚揚,時而輕柔婉轉:曲曲折折,時而高昂激烈。人與琴完美的融合在一起,隻是沒有和音,總是差了點兒什麼。
我以輕柔之聲唱道:
“舊夢依稀往事迷離春花秋月裏”
“如霧裏看花水中望月漂來又浮去”
“君來有聲君去無語翻雲覆雨裏”
“雖兩情相惜兩心相儀得來複失去”
不知何時,從太子府後山傳來一陣琴聲,漸漸同我的主弦合在一起,琴聲頓時有了轉變,吸引的台下眾人紛紛仔細聆聽著時間絕唱。
我心中一陣,這、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