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要不要這麼悲劇(浪客劍心+新撰組異聞錄) 24、遲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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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屋外曬太陽的中年男人看到自家女兒背著一個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兒回來,立馬迎了上去,從女兒的身上接過女孩抱到房間的床上放下,接下來的第一反應竟是和女兒一模一樣伸出了手探上了女孩的脈。
“怎麼了?”
發現脈搏沒有任何異常的男人奇怪的轉過頭問向女兒,紫衣的女孩搖搖頭。
“我在牆角發現她的,然後就把她帶回來了。”
男人忍不住黑線了一下,所以他們家是慈善所麼……牽過女兒的手,語重心長的開始教育。
“小惠呀,以後可不能再看到什麼人都往家裏帶啊。”
紫衣女孩納悶的皺著眉抬頭看著父親,清脆的聲音慷鏘有力。
“可是父親明明說過醫者父母心,為人醫者不能見死不救。”
然後指了指床上昏迷著的女孩。
“她這麼小,在外麵肯定會被凍死。”
十二月的天氣,寒風淩冽,女孩小小的心裏堅信著,這個跟自己差不多的孩子如果一個人在外麵躺著的話就連今晚都熬不過去,何況她還穿得這麼單薄,這是簡單的一身浴衣裹在身上。點點頭,女孩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肯定會被凍死的。男人顯得有些無奈,他不知道該怎麼像善良的女兒解釋這個問題,隻好無言的幫床上的孩子掖了掖被角。
陌沫睜開雙眼,看到的不是在五年裏已經熟悉的石質的牆壁與天空,而是曾經很熟悉現在居然已經開始淡忘的屋頂。用力呼吸著周圍的空氣,陌沫確定這不是地府裏那有些熱燥的空氣,因為從鼻腔裏噴出的熱氣告訴她,這或許是冬天也說不定。陌沫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逗笑了,地府裏哪來的四季。然後就看到了一個紫衣黑發的十歲左右的女孩子端著一碗黑乎乎熱騰騰的東西走了進來,陌沫還沒有整理好現狀,女孩就激動的跑了過來。
“你終於醒了,你都睡了整整七天了!”
之所以用睡而非昏迷,是因為父親告訴她他的診斷結果是床上的這個女孩沒病,頂多就是被背回來的時候被冷氣襲身著了點涼,她相信父親的醫術,對於父親的話也是毫不懷疑所以她認為女孩隻是睡著了,隻是這一睡為何就是七天就不在她思考的範圍內了。
陌沫似夢非夢的看著她,這是哪,是地府?還是那久違的人間界?紫衣的女孩看到一愣一愣的陌沫以為她還沒有徹底清醒,就把手裏的藥碗遞了出去。
“喏,父親說虛弱的時候喝它最有效了。我都來來回回煎了幾天了,就怕你突然醒過來沒得喝,你快趁熱喝了吧。”
陌沫看到這熟悉的一幕,想起五年來每天都必須發生的情景,眼神瞬間變得犀利。抬眼就看到了紫衣女孩清澈的一眼就能看透的雙眼,不知怎麼的,情蘭那張欺騙了自己五年的臉就開始變得模糊了起來,在嫋嫋的熱氣裏氤氳了。接過女孩遞的藥,陌沫覺得就算自己再被騙一次那也隻能怪她自己,喝下手中的藥,立即覺得身體裏都暖了起來,女孩看到陌沫臉上恢複的一絲紅暈特別的驕傲。
“我就說有用吧。”
陌沫望著女孩純真的表情,一顫,心底為剛剛的懷疑感到了愧疚。
“你別傻著啦,你叫什麼名字?”
“早川陌沫。”
“早川陌沫?我叫高荷惠喲。”
陌沫愣了神,高荷惠?浪客劍心裏的高荷惠?她又回來了?真的從地府回來了。想到這陌沫突然又焦急了起來,一把掀開身上的被子,緊緊抓住高荷惠的手。
“現在是什麼時候?”
高荷惠抽了抽被抓的有些疼痛的手腕,嘀咕著該不是睡殺了吧,不過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明治二年。”
明治二年,陌沫在心底快速換算著,然後就變了臉色,是一八六九年了啊,眼神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低垂了腦袋,新撰組已經,不複存在了啊。看到突然沒了精神的陌沫高荷惠有些慌亂,搖了搖她的肩膀。
“陌沫,你怎麼了?”
陌沫看著麵前女孩關心的眼,苦澀的搖了搖頭,淡淡的說著“沒事。”沒事啊,隻是曾經的夥伴都不在了而已,隻是沒有來的及見他們最後一麵而已,隻是錯過了而已,隻是,心裏有點鈍鈍的疼而已。
十二歲的高荷惠不滿的撅了撅嘴,那表情怎麼也不像沒有事的樣子啊,不過孩子心性致使她很快的忘了這個事情,偏著頭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愉快的抓著陌沫的手。
“陌沫啊,跟我一起跟父親學醫術怎麼樣?”
高荷惠的臉頰因為激動有些緋紅,一直以來她一個人跟隨者父親學醫搞研究,雖然她對這些很感興趣,可是畢竟隻是十歲出頭的孩子,怎麼可能一直沉下心來。現在若是有個人陪她一起,那便是再好不過了,何況陌沫在這種寒冬裏一個人被扔在牆角,怎麼看也不像有什麼好的歸宿的樣子,這樣還能為她提供一個依身之所豈不是一舉兩得,這麼想著的高荷惠有些驕傲,自己果然是很聰明的。想到重新回到人間的自己對於一切又回歸了那種初到這個世界之時什麼都不了解的狀況,陌沫不得不承認這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是個好主意,所以陌沫點點頭表示讚同高荷惠的提議。
“父親,陌沫和我一起跟您學醫哦。”
男人挑眉。
“陌沫?”
高荷惠開開心心的拉過站在自己身後的陌沫,推到父親的麵前。
“她就是陌沫啦。”
然後男人就看到前些天裏女兒帶回來的那個漂亮孩子站在自己的麵前,一臉冷漠的看著自己。男人覺得孩子的眼神怎麼也不想一個和自己女兒一樣大的孩子該擁有的,男人猜想這個孩子一定經曆過許多,否則怎麼會有這樣的眼神,想起女兒那天把孩子背回來的時候,麵前這個孩子被凍的臉色發青的景象男人為人醫者的心就變得柔軟起來,笑著摸摸陌沫的頭。
“陌沫嗎?以後就跟著叔叔學醫吧。”
陌沫感受著從頭頂傳來的溫度,不知道為什麼就想起了早川爸爸,或許是男人的微笑太過溫暖,溫暖的讓剛從欺騙中獲得自己的記憶的陌沫有些意外。不自覺的就放軟了視線,男人看到女孩子的眼睛中那仿佛累積了許多年的寒冰開始融化,男人心道果然是個可憐的孩子。
從這一天起,陌沫有了除了比古清十郎意外的第二個師傅,因為本來就有的那一定的醫術,陌沫上手的很快,每當男人誇獎陌沫以後一定會是一個好醫生的時候,陌沫就會想起當初那個身體不好的白衣青年。想起自己曾經笑說著是他的專屬醫生,陌沫在心裏低歎。
“衝田隊長,對不起,我沒有盡到過醫生的責任,一次也沒有。”
想到初見時青年嘴角刺目的鮮血,想起青年每到夜晚壓抑著的咳嗽,當時的陌沫以為自己會有時間好好調養衝田的身體,結果卻再也沒了機會。然後就不可抑製的想到那和比古師傅一樣嗜酒如命的齋藤,想到那總是滿臉微笑的近藤,想到總是頂著一張黑麵的土方,想到麵冷心善的山崎烝。想到,溫柔而又堅強的不可思議的,阿步姐。
然後在明治七年的冬天,男人病逝了。雖然有陌沫在高荷惠和他都不知情的情況下不斷的用治愈愛麗絲修複男人的身體,可是那早已被病魔折磨的千瘡百孔的身體卻在男人自己出去采藥的時候爆發了,然後男人就從此一去不回。陌沫還記得那天早上的陽光很溫暖,男人一早起了床說是要出去找幾味稀有的藥材,陌沫偷偷的把治愈愛麗絲結晶石塞到了男人的衣袖裏,看著男人的臉色放心的和高荷惠一起送他出門。目送男人走出去的陌沫卻不知道,男人在大冬天也要出去尋找的藥材是因為她那過於蒼白的臉色和虛弱的身體。而男人也不知道,陌沫的日漸消弱是因為過度使用了治愈愛麗絲來孕養他的身體的原因。
這幾年的相處,男人早就把這個話少的女孩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就像他獨自一人一把拉扯大的高荷惠一樣的重要,所以女兒身體不好身為醫生的他怎麼能容忍下去。隻是,男人不知道他的這次離去卻變成了永別。
到了夜裏原本白日裏還豔陽高照的天空突然飄起了茫茫白雪,男人的徹夜未歸並沒有引起陌沫和高荷惠的重視,本來醫師為了采藥幾天不回來也不是沒有的事,隻是第二天那高高堆起的雪地讓她們莫名的不安。
到了中午,飄雪並未停止,頂著白雪回來的卻不是那個她們熟悉的身影,是另外的四五個村民,他們用擔架抬著一個凍僵了的人回來,陌沫與高荷惠相視一眼扔掉了手裏的暖爐衝了出去,高荷惠隻是一眼就撲了過去,隻消一眼,她們就已經足夠。那個被抬回來的人就是離家一天一夜的男人。村民七手八腳的安慰著傷心不已淚流不止的高荷惠,陌沫反而隻是呆立在一旁忘了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