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第24章 該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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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兒聽完哈哈大笑:“這緣分是上天定的,老頭兒我哪能算得準。不過嘛,如果兩個人真心相愛,在對方手心畫下一個圈,來世便還能相遇,得以再續情緣。”
“真的?”淩逸辰驚疑道。
老頭兒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公子,這種事你信則有,不信則無,隻可惜老頭兒我這輩子,還沒遇上這麼一個人呐!”
淩逸辰看了看薛子陌,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放在老頭兒攤上,轉身便想離去。
老頭兒笑了笑,將銀子扔還給淩逸辰,道:“我與兩位公子有緣,銀子就不收了,不過老頭兒有句話奉勸,兩位公子最近恐怕要遭逢一劫,請千萬小心。”
淩逸辰眼中閃過一抹異色,收回銀子向老頭道謝後,便帶著薛子陌走了。
等兩人走出十幾步遠,突然聽見身後的老頭兒大喊道:“公子,要珍惜有緣人啊!”
淩逸辰和薛子陌同時回頭,老頭兒已不見蹤影。
“這老人家夠奇怪的。”薛子陌笑了笑。
淩逸辰沒有說話,拉起了他的手,在他手心認認真真畫下一個圈,然後將自己的手攤在薛子陌麵前,柔聲道:“該你了——”
薛子陌無語:“這你也信?”
淩逸辰一本正經道:“信,老頭兒說了,信則有。陌,我想和你在一起,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永遠都在一起……”
薛子陌看著麵前這隻執著的手,低頭笑了笑,轉身走了……
淩逸辰無奈地歎息一聲,快步跟上了薛子陌,兩人繼續漫無目的地逛著。突然,淩逸辰在一個賣麵具的小攤前停了下來,目光在各式各樣的麵具之間流連。
薛子陌奇道:“莫不是你也想買一個來玩?”
“嗯,我是打算選一個,不過是給逸澤帶的,我答應過回去給他帶禮物。”淩逸辰道。
薛子陌笑:“原來如此,不過你這個兄長會不會太敷衍了,這是小孩子玩的。”
淩逸辰伸手取下一個,掏錢給了攤主,然後將麵具放在臉上,歪頭對薛子陌嬉笑道:“他本來就是個孩子嘛!”
薛子陌微愣,從未想過沉穩如他,居然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麵,不禁笑道:“我看你才是個孩子!”
淩逸辰聞言拿下麵具,在薛子陌耳旁賊賊道:“孩子也會親吻嗎?”
薛子陌驀然想起生日那夜他吻自己,臉上慢慢浮出一抹緋色來。
淩逸辰心裏又是一陣悸動。
半夜,驛站內。
甸西郡郡守急急來報,說是春汛爆發了。
剛睡下的淩逸辰騰地坐起來,立即趕往汾河河岸,外麵下著傾盆暴雨,等淩逸辰趕到汾河邊時,肖燁已經在指揮人進行搶救了,還好事先早做了準備,這會兒不至於手忙腳亂。
照明的火把雖多,但在暴雨的影響下忽明忽暗,淩逸辰僅能勉強看清楚正在河堤下方搶險的侍衛、工匠等。
甸西郡郡守小心給淩逸辰撐著傘,反正這裏他也幫不上什麼忙,還不如乘機拍拍馬屁。淩逸辰根本沒注意到這些,他的全副心思都在搶險工作中,隻見水流越來越喘急,搶險工作變得越來越吃力,淩逸辰心中暗自著急。
突然,有人輕拍他的肩膀,淩逸辰不耐地回頭,卻是急急趕來薛子陌,盡管撐著傘,他身上的衣服還是濕了一大半,淩逸辰拉住他心疼道:“你怎麼趕來了?”
薛子陌眼中全是擔憂之色,反問道:“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叫我?”
“我想讓你多睡一會兒,你來了也是多一個人著急。”淩逸辰隻好如實道。
薛子陌不再說話,將注意力都放到了正在河中搶險的人身上,雨勢越來越大。肖燁來到淩逸辰身邊,著急道:“殿下,情況不妙,這樣下去微臣隻怕——”
其實不用他說,淩逸辰也發現了,盡管侍衛在不停地堆積沙袋,但河水水位還是越來越高。之前因為堤壩沒有修好,為了防止春汛,他們在堤壩地基後方放置了幾十塊巨石,每塊巨石之間隻留了人寬的縫道以供河水通過,現在這些縫道已經被沙袋填滿,巨石上也在不停的堆積沙袋。
淩逸辰沒有說話,但臉色越來越難看,剛才來的時候,眼睛一時無法適應黑暗看不太仔細,現在就連巨石在巨大水流的衝擊下微微晃動都看得一清二楚。
幸好之前在河堤兩旁挖了幾條大水渠,分散去不少壓力,否則現在隻怕已經頂不住了。但饒是如此,情況也不容樂觀。薛子陌也著急不已,眼見暴雨下得愈加瘋狂,火把漸漸不能維持。
淩逸辰沉聲道:“熄滅火把,留下拉網的侍衛,其餘人全部下水,抵住巨石。”
肖燁領命,留下了五百侍衛,其餘侍衛全部魚貫而入,加入到搶險工作中。這些人下水後,巨石明顯穩了下來。附近的百姓聽聞春汛的事,也都急急忙忙趕來幫忙。
但情況也好了不到一會兒,由於暴雨的持續,汾河上流的水位越來越高,巨石後麵的人們也越來越吃力,河水已經淹沒到他們的胸口。這次春汛比以往都來得凶猛,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突然,一塊巨石毫無預警地傾了下來,上麵和兩旁的沙袋開始砸下,巨大的水流瞬間滿溢。一旦這塊巨石倒下,其他巨石必然也將承受不住壓力而跟著倒塌,如此一來,後果不堪設想。
淩逸辰毫不猶豫,立即飛身而下抵住巨石,四十名暗衛也在同一時間下水。在千鈞一發之際,阻止了巨石的繼續倒塌,但是無數沙袋也悉數砸到淩逸辰和那些暗衛身上,巨大水流將他們的身影瞬間淹沒。
“殿下——”薛子陌急得大喊,忍不住衝上前。
嚇得甸西郡郡守一把拉住他:“薛公子,您不能下去,危險——”這三殿下有多緊張這位薛公子他可是見過的,可不能讓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否則淩逸辰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薛子陌也知道自己下去無濟於事,可是……
他焦急地盯著淩逸辰的方向,好在河水淹沒身影隻是一瞬的事情,巨石很快歸位,薛子陌清楚地看到淩逸辰和連鳳連凰他們正在拚命抵住巨石。
這邊肖燁見淩逸辰下水,趕緊大喊:“拉網,快拉網——”
這是他們為了防範春汛備下最後一道防護,兩岸侍衛得了命令立即放下巨網,這張巨網是用極有韌性的牛皮繩做的,上麵還綁有不少粗壯的鐵條。
巨網一拉開,將巨石和沙袋都包在其中,岸上比水裏更能用上力,所以當巨網拉開後,河裏眾人都感覺輕鬆不少。
不久,雨漸漸小了下來,直到淩晨時分,雨徹底停了。
水位在水渠的引流下慢慢降低,又過了一個時辰,水位才降到安全位置,眾人這才陸陸續續上岸。
在水裏奮戰了大半夜,淩逸辰隻覺疲憊異常,他的肩背上傳來一陣又一陣的鑽心劇痛,剛才在水裏一心搶險還不覺得,想來是沙袋砸落時弄傷的。
薛子陌見淩逸辰上來,趕緊拉住他,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淩逸辰握住他的手,笑道:“我沒事,不要擔心。”
薛子陌盯了他好一會兒,確定他真的沒事,才放下心來。淩逸辰見他那麼緊張自己,開心道:“有你擔心我,我覺得好幸福。”
薛子陌知道他肯定非常累了,不再與他多說,催促著他趕緊回驛站休息。
回到驛站,淩逸辰吩咐侍衛:“去給薛公子熬一碗薑湯來。”
薛子陌趕緊補充道:“多熬一些,還有你和連鳳連凰他們呢,都在水裏待了大半夜,必須去去體內的寒氣。”
淩逸辰眼角藏著笑意,衝侍衛點了點頭,然後又讓人給薛子陌送來熱水才回房沐浴。
躺在浴桶裏,淩逸辰閉上了雙眸,一股巨大的疲憊立即將他帶入黑暗,令他沉沉睡去,就連敲門聲都沒聽見……
薛子陌見無人應門,擔心淩逸辰出事,便推門進來,卻看到淩逸辰在浴桶裏睡著了。
看著赤著上身的淩逸辰,薛子陌有些不好意思,準備退出去,但又見浴桶裏的水已經沒冒熱氣了,擔心他在水裏受涼,隻好過去叫醒他。
他才一走近,就發現淩逸辰的肩上全是淤青,果然受傷了!
盡管非常疲累,但長久練武令他的身體保持著高度的警覺性,感覺到有人靠近自己,淩逸辰突然睜開了雙眸,卻是迎麵走來的薛子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