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世外桃園 第九回 縱橫海空遇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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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這日登島節,天公也作美,晴空萬裏。前幾日綿綿不休的春雨,令萬物滋長,小島處處鳥語花香,春色一片,登島節正逢春日,過幾日又是清明,可郊遊踏春,真乃大好時節。
這日大街小巷,處處張燈結彩,頗為熱鬧,但凡身康體健的島民都湧到街上湊熱鬧去了。有爭相買東西的,這天賣東西的人最多,品種也最齊全,誰家少了什麼,此時去選購很少會落空;有去廟裏上香許願的,據說這天許願特別靈,虔誠的善男信女自是絡繹不絕地奔赴;有去劇場看戲曲表演的、有到中心街猜燈謎的、有去廣場看舞獅、舞花船的。其熱鬧度不亞於賀新年。
楚婉伊和水琴兒這日也早早出門了,昨日與楚昭影有約,她們徑直前往中心衢的吟詩台。一入主道,便發現到處是人頭湧動,摩肩接踵,楚婉伊心道,“這島上人口也不多,一到過節怎就突然猛增!可惜不能用飛的……”
楚婉伊正吃力地拉著水琴兒隨著人流前行,忽見迎麵右側逆向流動的人群中管泰明夾於其間。楚婉伊高興地呼喚著“泰明!泰明!”
連叫數聲,雙目無神的管泰明才從神遊中清醒,此時楚婉伊卻已被擠到後麵去了,管泰明急得回過頭來大叫“婉兒妹妹!我有事想和你說!”倆人的距離卻是越拉越遠,楚婉伊隻得大聲喊道“晚上我去你家找你!”在一旁被擠得頭發淩亂、狼狽不堪的水琴兒一臉狐疑,不知道楚婉伊和管泰明之前有什麼事,但四周鬧哄哄的也不便多問。
二人好不容易擠到廣場開闊地兒,總算能鬆口氣,費了半天功夫整理淩亂的妝容,這才開始打量四周。
廣場的四周設了不少台子,有比武的、對弈的、吟詩的、投壺的…。。當真五花八門。廣場的中心一大片地方則被人團團包繞,裏麵正在進行緊張的蹙鞠比賽。若是以往,楚婉伊定是擠進人群看蹙鞠了,因為楚昭夢、楚昭醒年年都會參加此項比賽,楚婉伊最喜歡給哥哥們加油。可是今日卻不能去助陣了,為了促成好姐妹和堂哥的好事。楚婉伊是何等聰明的女孩,她自知楚昭影對自己頗為在意,但自己隻當他親哥哥般,既然水琴兒喜歡他,這二人又都愛舞文弄墨的,天生一對,莫若成全他們。
吟詩台上正站著一意氣豐發的青衣少年,想是已擊退不少前來挑戰的才子,十分得意,在台上慢條斯理地來回踱步,一麵笑吟吟道:“在下獻醜了,不知還有誰前來賜教?”
水琴兒四下張望,當然是在找楚昭影。還是楚婉伊眼尖,拉著水琴兒擠到前麵人群中,站定後,正欲拍前麵白衣人的肩膀,不想手未落下,那人已回首,正是笑容可掬的楚昭影!
楚昭影道:“你們來晚了!”
楚婉伊大咧咧回道:“是啊,本來可以早到的,隻是街上人太多了,擠得我們都一身臭汗了!不對,是我一身臭汗,琴姐姐隻出香汗!”水琴兒不由卟哧一樂。
楚昭影笑道:“哪有臭汗?若不是聞到妹妹身上的香味,我尚未發覺你們來了。”
楚婉伊心裏暗道:“是了,自從成為仙子,身上的花馥芳艾便如影隨形地有了”,於是機靈地岔開話題,“台上是誰?好麵生啊,哥哥怎麼不上去挑戰?”
“他是東門布莊老板徐孺家的獨子徐瑾。”楚昭影還未來得及出聲,水琴兒倒先答上了。為免二人誤會,水琴兒忙又解釋道:“他與吾弟乃同窗,登過幾次門,故而認得。”
“原來如此!姐姐莫若上去挑戰一番?”楚婉伊道。
“影哥先到,我豈有後來先上的道理?”水琴兒一臉羞澀。
楚婉伊心裏盤算著今天是千載難逢的好日子,自己可以趁全島戒備最鬆懈的時候,到海麵去自由暢飛一番,況且她可沒性子聽斯文人搖頭晃腦吟詩作對的,心想留大哥和琴兒二人獨處也好,一舉兩得。
想到這,楚婉伊對二人道:“影哥哥,琴姐姐,妹妹我有要事要先行一步,琴姐姐就交給影哥哥你照顧了,記得一定要玩得盡興啊,明日告訴我戰況。”說完向二人擠了擠眼,頭也不回小魚般鑽進了人群,轉眼不見,獨剩下水琴兒和楚昭影兩個甚為尷尬地對立。
看著已找不到堂妹身影的人群,楚昭影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是何等聰明,自知楚婉伊用意,心裏不由暗罵“這丫頭!怎就不明白我的心意,偏還給我生出些多餘的事來!”當下也不好發作,隻有彬彬有禮若無其事地待水琴兒,和她說起適才台上徐瑾出的對子,水琴兒這裏亦是又惱楚婉伊,又喜可以和楚昭影獨處,雖是心撲通通亂跳,卻極是情願。。。。。。
再說楚婉伊,急匆匆擠出人群,走進後巷深處,所有的人全擠到廣場和主道去了,後巷甚是安靜,女孩見四下無人,狠狠一踩地麵,人“蹭”地飛入雲端,迅如閃電,地上的兩塊石磚因腳力猛蹬俱已碎成小石塊!
豈料這一切卻被一雙隱在樹葉中的眼睛盡看在了眼裏,在不知誰家院子伸出的一株古樹上,趴著一位身著深棕色武冠服的神秘男子,剛才的一幕令男子心頭大震。他抬首仰望天空,哪裏還有楚婉伊的影子!那男子輕飄飄從樹上跳將下來,彎腰拾起一粒磚塊裂成的小石塊,細看半晌,又納罕了半天,搖著頭,隻見背影不見其容貌,隻聽到那人嘴裏吐出幾個字“奇哉!怪哉!”
且說楚婉伊不消片刻功夫便來到了海濱上空,向下看去,茫茫大海如被微風吹皺的藍綢布,不時漾起波紋,楚婉伊發出一聲歡呼,羽翼輕顫,直追海鳥而去。
這比在綠仙宮的宮殿裏飛翔更加暢意百倍,楚婉伊圍著海岸一路飛行,海鳥在身側嘶啼,春日的暖陽照在臉上甚是溫暖,徐徐的海風吹得淡綠色的衣裙飄揚起來,呼呼有聲。楚婉伊想起了書本中寫到的嫦娥和七仙女她們,自己此刻倒有幾分象這些神仙呢,隻是自己飛行是仰仗翅膀,如果沒有翅膀也能飛行,那不就成了真正的神仙仙女麼?楚婉伊美滋滋地想著,一麵看著波濤起伏的海麵。
就在楚婉伊飛到西麵海域的時候,海麵上赫然驚現一條銀帶,自海岸一直延伸到海天一線處,楚婉伊大為吃驚,自言自語道:“這?這是什麼?”楚婉伊加快了速度向銀線飛去,她想一看究竟。可是誰知越靠近銀帶,周遭的溫度越高,楚婉伊感覺身上好象被烈焰火辣辣炙烤著。再多靠近一些,楚婉伊已無法忍受了,羽翼仿佛已經烤化了,劇痛難當,猶如無數的針尖在刺向自己的肌膚。楚婉伊隻得迅速跳入海中,豈知海水依然滾燙異常,楚婉伊第一次明白下油鍋的滋味,不由掙紮著又從水中飛出來,向遠離銀帶的方向飛去,隨著距離的拉開,溫度越來越接近正常,渾身的灼痛感也漸減。
楚婉伊停在半空中,捋袖看看自己的胳膊,已然紅得好象水煮的螃蟹,輕輕一按,疼痛難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以前這片海域自己明明來這捕過魚,並未發覺異常,但是此次。。。。。。”楚婉伊滿是驚疑,“難道這銀帶和綠仙宮有關?或許?!綠仙宮種族的滅絕就是因為此原因?那我?!豈不也命不久矣?”楚婉伊越想越全身冰涼,不知當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