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地放慢了呼吸，任她放肆著，毫不誘惑地看著她的眼睛。
    啪——她扇了她一個巴掌。
    宗玉的臉被扇到一邊，他又轉過頭，看著她。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這個賤民。”她挑著眉，惡狠狠地說。
    宗玉依然不說話，直直地看著她，在他看來，她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
    果然，她又笑了，媚人地笑著，整個人都有貼到他的身上來了：“你們總是用一種看笑話的眼神看著我，可是，你看，最後，還不是我贏了嗎？”
    她已經不再看自己了。
    透過自己，她看到誰了？你們，不是一個人？
    “我比你們任何一個人活的都長久。”她興奮地繞著他轉了個圈，像個勝利的小孩子，得到了珍貴的寶物，即使這種寶物在別人的眼裏隻是一粒從舊衣服上拽下來的略帶磨損的扣子。
    像少女一樣活潑的伊蓮娜。宗玉從未見過。
    他微微一笑：“你不是人。”
    她立刻安靜下來，就像她平常一樣，高貴的夫人，說不定還是某個國王的情婦。
    “是的，我不是人。”她說，就像討論今晚吃什麼一樣。
    不過如果是妖魔的話，吃人也是正常的吧。
    “吸血鬼？”問出了這個問題後，宗玉覺得自己犯了一會傻。
    她和吉爾不一樣，她曾在甲板上曬過太陽。
    海上的太陽是很強烈的。
    “我可沒有那麼高貴的血統，隻不過是一個不老的怪物，你信不信？”她挑釁地看著他。
    “我信。”他接口，平淡。
    “真是無趣，吉爾就是這樣調教你的嗎？”她捏著他的下巴，將他拉近，氣息噴在他的臉上。
    若有若無的香味，香水和脂粉混在一起的味道。
    宗玉很討厭這種味道，他閉著眼睛，皺起了眉。
    女人猛地放開他：“你想好了嗎？”
    “是的。”宗玉從未如此認真過。
    她一句話不說，高跟鞋踢踏地走著，就像宗玉小時候聽過的，求雨的鼓點一樣。
    宗玉跟在她身後，一路上都沒有遇到其他人。
    走到走廊最後一件房間，那個畫滿代表咒文的薔薇的門前。
    左右轉轉門把手，嘎達一聲，門開了，這間房間很大，正對門是一張大床。床的右邊一扇小窗，窗前是一張連鏡的化妝台，從上麵的花紋來看，是中古的東西，依稀能看出，曾經整張台子都鍍了金。
    梳妝台邊上是一個裝這個玻璃門的書架，裏麵全部都是化妝品，光是各種顏料就排滿整整一排，剩下一麵牆都是衣服，各式各樣的衣服，甚至可以找到明代時的那種。
    左邊是書，一地的書，和井井有條的化妝品不同，淩亂地鋪在地上，鋪了大概有好幾層，什麼方麵都有，比如最上麵的那本是意大利文藝複興時的畫本，下麵壓了一本孫子兵法。
    伊蓮娜打開衣帽間，裏麵是排的整整齊齊的書，這些書都一個共性。
    魔法書。雖然是一些係統介紹魔法史的書。
    在歐洲，或者說在任何一個地方，這都是被禁止的。
    這些東西夠她死上一千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