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忘記看到旁邊還有一個女人。在平時，他絕對不會看不到她。
    不一會，他就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多麼大的錯誤。
    女人隨手拿起一顆球，伸直手臂，在每一個人眼前晃了一下，最後停在宗玉麵前：“這些球都是象牙做的。”
    講究的是絕對的圓滑，一根象牙最多隻能有五六個成品，其餘的都是瑕疵品。不過，即使是瑕疵品，也是貴的驚人。
    “一顆球而已。”宗玉說，“象牙又不是什麼珍惜的東西。”其實那個時候，象牙已經很少了。
    吉爾微微擋道宗玉前麵，伊蓮娜看到了，更惱怒：“來這兒的人都是來打球的，宗玉你要不要試一試？”
    “好。”宗玉從不拒絕挑戰。
    吉爾料到他一定會這麼回答，從他的對手手裏抽走擊球棒：“來，我們對一局。”
    “他怎麼會是你的對手？”她狀似為宗玉解脫，實際上她絕不容許有人回護他，“吉爾你這個花花少爺，誰能和你比？”
    聰明的應該這個時候走開，免得船上兩大巨頭對決傷及無辜，可是有些人見到美女後，不太長眼。
    邊上幾位被吉爾擊敗的男人同意女王的說法。如果一個倒黴鬼遇到比他更倒黴的家夥，他一定會高興，而不是同情。
    “你，就你吧。”剛才那個棕頭發其實不錯，隻是對手是吉爾罷了。
    “這是我的榮幸。”他吻了她的手，這一刻，他將她當做了王後。
    她像吉爾伸出手，吉爾極其不情願：“我玩的正高興……”
    “你也想要把你的這位朋友介紹給大家不是嗎？”她反問，這樣，話題又牽扯到宗玉身上。
    宗玉是看不上這種東西的，玩物喪誌，連同這裏的人都不見得會看上。不過，他不能拂吉爾的麵子。
    伊蓮娜恐怕要把那一口銀牙咬碎了吧，不過，她與吉爾之間相處的時間絕對比他們長。
    “隻一局啊。”吉爾將棒子遞給她。
    她將球杆遞給棕發，然後，為了顯示公平，示意宗玉發球。
    棕發對宗玉，就像吉爾對棕發一樣，他一口氣打完了所有的球。
    他露出得意的笑，吉爾反而鬆了一口氣。但當棕發抬頭看了伊蓮娜一眼時，他發現她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棕發急忙將球棒還給吉爾。
    “再來一局吧。”她提議。
    “說好了，隻一局。”他回答。
    她轉了一圈，然後又回來，停在宗玉邊上。
    “嗬嗬，麻雀就是飛上樹上三年，也變不成鳳凰。”伊蓮娜用扇子遮著自己的嘴，咯咯笑著，但她的雙目如同利刃，沒有一點笑意。
    旁邊硬被留下來的人，也笑了，這個女人為他們帶來了歡樂。
    吉爾沒聽清他們說什麼，但是他很不高興，她的笑聲，是那麼的尖刻。
    女人是不是都會這樣呢？我記得她以前是一個很可憐並且很可愛的孩子。
    “不用在意。”他輕輕在他耳邊說。
    “我不在意。”宗玉回答他。
    說不在意，那怎麼可能？可是，我能拿什麼跟她比？
    首先，她是女人……
    女人？為什麼會想到這一點？大概是因為男人是不能欺負弱者的吧。
    他的這話如果要讓伊蓮娜聽了，一定會暴跳如雷的。
    “沒勁了。”他將棍子拋到桌子上，將球打亂了，“宗玉，我們回去。”
    宗玉跟在他的身後。
    “為什麼，那間房間從外麵看起來那麼小？”走在走廊上，宗玉提出了一個問題。
    如果他不堵住他的嘴，那麼他說出什麼來？有些話，從吉爾嘴裏說出來，比伊蓮娜更為傷人。
    “邊上的兩個門都是假的。”提到這個，吉爾又有些得意了，“上麵的號碼是不是不對？”
    “恩。”光九號房間，他就看見兩個。
    “那是我設計的，凡是號碼不對的，全都是裝飾門。”吉爾哈哈大笑。
    “可是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你不覺得，捉弄那些家夥很有趣嗎？”
    不覺得，我今天也差點被你捉弄，還是在那個女人麵前，幸好路過了那個侍者。
    宗玉不喜歡小孩，因為他們不懂事，所以最殘忍，將蜻蜓釘在樹上之類的事隻有他們才做得出來。
    吉爾在某些時候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
    但是，小孩子也是很可愛的生物。
    矛盾而又統一，世界就是這樣的奇妙。
    吉爾究竟是好是壞，宗玉也不清楚。
    不過他知道，這個人，真的是印在自己生命中了。
    大概永遠不會分開了吧。